林原澈羽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她身边的煌坂纱矢华也是一样的,可即使如此,两人也不得不跟在他们前方那个娇小的吸血鬼后面,因为他们都还没有在此死去的意愿。
是的,他们已经能确实地体会到死亡的威胁了,如果反抗的话。或许为了“起源”,吸血鬼不会杀了澈羽,但是也只是不死这种程度而已。
在进入三泽塾之后,原本以为奥雷欧斯会兴奋地立即出现,但是现实却与预想的不同,连奥雷欧斯的影子都看不见。不过倒是碰上了几个全身都包裹着西洋盔甲的骑士,那是前来讨伐奥雷欧斯的罗马正教的十三骑士团成员。
虽然有着相同的目的,但骑士似乎将吸血鬼当做奥雷欧斯的陷阱,孤高的吸血鬼也不屑与骑士联手,对骑士更是充满了厌恶,连沟通的念头都没有,吸血鬼的手爪划出五道红色的轨迹,轻而易举地切断了骑士的身躯。完全不对等的战斗,不,应该说那根本称不上战斗。
澈羽与骑士无亲无故,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义凛然之人,所以不会伤心也不会愤怒,但至少,见证死亡并不是能让他愉快起来的事。同时也了解到了吸血鬼的实力,强,自己无法抵挡的强。不过最为重要的是,他明白了吸血鬼对生命的态度,那是隔着物种差距的态度,毕竟她是吸血鬼,这很科学,却也很可怕。
澈羽猜想,奥雷欧斯没有立即出现,为了在真正战斗之前,加深自己对吸血鬼的理解以提高自己的胜率。虽然一直很渴求着吸血鬼,但是越是这样就越需要冷静,尤其是掌握着那样力量的他,心理状态对他而言十分重要。吸血鬼是十分强大的生物,而现在这只吸血鬼,甚至连对付吸血鬼的王牌,吸血鬼杀手也没要了她的命,同时也因为这一点,吸血鬼的身份也存在着疑问。奥雷欧斯索性就拿入侵的十三骑士团作为测试,搜集吸血鬼的情报。
又有新的响动从前方传来,只是这一次并不是全副武装的骑士,而是一群普通的学生。
对于迎面而来学生,吸血鬼熟视无睹,整个过程,吸血鬼的脚步丝毫没有变化,但两片巨大的翅膀像是保护她一样,向前将她幼小的身躯包裹了起来。
只是实际却是完全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包裹”并不是为了保护,而是像挥拳前弯曲手臂一样,然后,合拢的翅膀猛地张开!
伴随着爆鸣之声,吸血鬼身前的空气化为了荡平前方而疾驰的风暴。
“等等,你这样也太过——”见吸血鬼对一般人动手,纱矢华这时候忍不住发出了声音,只是她马上就停止了,一脸震惊地看着前方。
那群学生居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足以将他们吹飞的风暴!
不对!
纱矢华察觉到了怪异之处,吸血鬼对一般学生熟视无睹,可一般学生也同样如此,见到长着翅膀的人外生物,却不闪不避,依旧朝着吸血鬼前进。
“应该是这样的结界吧。就像硬币的正面与背面一样。位于‘硬币正面’的人,也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们,没办法察觉位于‘硬币背面’的我们。而位于‘硬币背面’的人!也就是我们这些外来敌人,完全无法千涉位于‘硬币正面’无知学生们的一举一动,你看。”
虽然没有魔法知识,但澈羽知道剧情,澈羽小声就告知了一脸不解的纱矢华,并用手指了指前方,那里有着一只摔倒的吸血鬼。
越过风暴的学生在继续越过吸血鬼时,手臂搁住了吸血鬼巨大的翅膀。如同被缠在车上,不,真正的汽车也无法让吸血鬼后退分毫,但吸血鬼却被一般学生的手臂那么被扯了过去而摔倒。吸血鬼也因为这一摔,使得原本的威严化为天边的云彩了。
只是不管吸血鬼威不威严,澈羽都已经无法改变他对吸血鬼的忌惮程度,不管怎么样,她的实力都摆在那里,没有威严,像个小孩子一样全凭自身喜好趋势着那身强大的力量,不如说,更加危险!
屈辱,第二次的屈辱。第一次是因为被吸血鬼杀手引诱得露出丑态,而现在,虽然摔倒只是一件小事,但是这对于在某些方面有着强烈自尊心的她而言,可以说是奇耻大辱。
空气战栗起来,然后逐渐染上了红色,明明没有温度,却仿佛将一切都燃尽,明明没有声音,却仿佛听到了万千征战的号角。
“这样,这样啊,原本想以更为优雅的方式,不过既然这样,那就——”吸血鬼慢慢地站起身来,原本就如同红玉的双瞳泛起赤红之光,“提前终结你的命运!”
吸血鬼抬起头,目光好似穿透了天花板,确实地捕捉到了什么。
轰!
吸血鬼原本目光所看的位置破裂出了一个大洞,无法干涉的硬币“正面”被纯粹的力量打穿了。吸血鬼也没了踪影,当然澈羽与纱矢华也是不在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着两人与吸血鬼一起移动。
等意识到的时候,澈羽他们已经在应该是餐厅的地方了,不过应该不是最终目的地。
除去澈羽他们,这里还有近八十个学生,也不只是吸血鬼掀翻了“硬币”,还是触发了警报装置,所有学生都在看着他们,同时学生们的人味也都消失了,全部都呆呆站着,眼神如同无机质的玻璃一般。
“炽天之翼为光辉,光辉为揭露罪恶的纯白--”
“纯白是净化的证据,证据是行动的结果--”
“结果是未来,未来是时间,时间是一律--”
学生们口中一个个地发出魔法的话语,最终变为了八十个人的大合唱——不,应该说是由整幢建筑物中所有人所创造出来,撼动这个数千人的“战场”言语漩涡。
“烦人的虫子!”
刚刚没灭了那几个让自己出丑的学生是因为吸血鬼知道事情的真相,高傲的她不想跟去跟那些小角色计较,那无疑是自降自己的品质。可是不想碾虫子,与容忍虫子爬到自身身上完全是两回事。这一次,她将确确实实地将这些人全部碾死。
“等等,这些人只是被控制了而已,你——”似乎感受到吸血鬼身上几乎将要化成实质的杀气,纱矢华立即开口劝阻道。
只是还没等纱矢华说完,一条红色光质锁链当即朝着她激射而去。
锁链的太快,当其没入体内之时,纱矢华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当锁链穿侧腹部,钉在她身后的墙壁上时,痛觉才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传递。
幸好,纱矢华自身的身手不错,反射性地移动避开了要害。当然再好的身手,对于非人的吸血鬼而言还是不够看。
“别以为你是‘同类’,就有插嘴的资格,‘完整’的,要不是我想顺着你找出你身后‘不完整’的同类,早就将你杀了。”
纱矢华想说什么,以她的性格极可能是不怕死的反驳,那样吸血鬼的下一击就会要了她的命。不过在她开口之前,澈羽便以左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替她处理伤口。
林原澈羽绝不是什么英雄,所以他没有挺身而出,即使知道自己的表现会降低自己所救少女对他的印象,但是没关系,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并不会为此而自卑,不会为此愧疚,也不会为此改变。
澈羽直接以手拔出锁链,锁链接触给予澈羽并不是痛,而是如同精神污染一般的“恶心”,老实说,他还是更愿意选择痛。不过没得选择的现在,他只是以最快地速度抽出锁链,用纱矢华乐器盒里的应急物品急救。
见此,吸血鬼略带满意的转过头。此时学生们的魔法已经完成,他们的双眉之间,产生了一个个如同乒乓球般大小的蓝白色光芒。球成千上百个球体朝着三人淹没而来!
“那边有着响动?!而且这股感觉是……”
“等等!”
门外走廊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接着是急促的跑步声。
“这个声音是——上条!”
对于好友的声音,澈羽轻松地辨认了出来,对于这样的状况,澈羽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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