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来到徐峰跟前道:“政委,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先派人出去摸摸情况,这么着,我和狗子先过去摸摸情况,你们在这里待着,留下的队员暂由你负责,我们打探好情况在回来找你”。
于同和狗子打扮成卖梨的小贩,刚要走,狗子看到于同的大破棉袄,忍不住发笑。
于同瞪着狗子道:“你别笑!咱这是化装演戏啊?这场戏可一定要演好,才能混过路去!”说着他弄把锅灰,往脸上抹,从腰里又掏出一撮羊毛,撕了撕往嘴巴上边一贴,笑着说:“你看象个老头吧”。
“太象了!队长!你在哪里学这么个本事呀!真像个老头!”狗子拍着手叫好道。
“在哪学!还不是向山里文工团学的!亏你还是娱乐委员哩!连这点东西都不会”说完,又指着狗子的脸道:“你也得抹两把土才行”。
狗子从地上弄点土,在手掌心一搓,向脸上抹去。
他俩把二十响的匣枪,装满梭子扳开机头,别在腰里。
走的时候,于同特意叮嘱狗子道:“狗子,一会儿碰到黄狗子的话,他们要是吃梨,让他尽管吃去,还不能要钱,走的时候还得给他们手里塞点,可他们要是搜身,就掏枪,打倒了就跑,无论如何得冲过去,听清楚了没有。”
“嗯!”
在路过关卡的时候,碉堡上下来两个伪军,对他俩拉着枪栓,厉声的喊道:“你们两个都给我站住!干什么的?”
“卖梨的呀!”于同放下挑子,嘶哑着的嗓音回答着。
“卖梨的,我怎么看着不像”其中一个伪军用枪指着于同道,另一个伪军则用枪跳开盖在梨上面的厚布。
“老总,俺真是卖梨的,这不去起身晚了,赶到这就天黑了,咱是庄子里的人呀!借光!老总!”于同陪着笑道。
狗子嬉笑的说道:“尝尝吧!老总!这梨很可甜哩”。
当头的那个伪军就蹲在梨筐边了,一手抓过一个大黄梨,像拿着自己的东西一样,放到嘴上就是一口,一边有味的嚼着,一边回头对另一个伪军说:“兄弟,这梨真不错,挺好吃的”。
另一个伪军也蹲下吃起来了。
他们觉得吃老百姓的东西就是应该的。
狗子严格的执行了出发前于同交代给他的任务,很慷慨的弯下身,两手抓着四个大梨,硬塞进伪军的怀里,一边塞一边说:“吃吧!老总,做这趟买卖怎么也能赚出这几个梨钱!拿去吃吧!”
伪军士兵觉得这一老一少的卖梨人还很通人情,所以当于同陪着笑脸说道:“老总!天黑了!我们得赶路呀!你看能不能放我们过去”。
领头的那个伪军士兵一摆手,道:“走吧!走吧!”
他俩挑着担子向道西走了,走了一会儿,看到四周没人,两人停下,打量起眼前的这个村子来,根据村庄伪化的情况,他们是不能冒失的进庄去的。
等天黑下来的时候,他俩偷偷的到摸到庄里,进了村,根据从张司令那里得到的情报,找到榆树底下的一处院子,一望,不觉吃了一惊,大门上已经落了锁,门缝上贴着交叉的十字封条。
于同知道事情不妙,张司令交代给他的这个交通站很有可能被鬼子或者汉奸给识破了,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甘心,跟狗子小声说了一句:“你在外面放哨,我进去看看”。
狗子点了一下头,于同敏捷的翻墙进去,推开门,点着油灯一看,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
他有些不甘心,翻箱倒柜的在里面寻找起来,可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在倍感失望的时候,下意识的瞄了一眼一副贴在墙上的年画,这时候的年画都是用纸画的,根本不会出现反光现象,奇怪的是,刚才年画竟然出现了反光现象,来了兴趣的于同将油灯放到年画跟前,就见上面写满了小字,什么大地回春、紫气东来等等。
于同用手摸了一下年画,发现上面有的地方被故意涂上了油,难怪会出现反光现象。
盯着年画仔细查看的于同,发现大地回春的春字下面被画了一道,然后是紫气东来的东字。
这副年画上面共有八个字被画了细道,分别是:春、东、投、六、达、叶、鱼、属。
“春东投六达叶鱼属”嘴里念叨着这六个字的于同猛的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春东投六达叶鱼属不就是村东头刘大爷榆树吗?前六个字表面了要找人的身份,后两个字点明了要找人家里或者周围有榆树”。
这肯定就是他留下的线索!
于同翻墙出来,带着狗子七扭八拐的来到村东头,整个村东头,只有一间院落门口有榆树。
肯定是这间,没错。
没等于同叮嘱,狗子便掏出手枪,藏在门外的一处石磨后面,负责警戒。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里面有咳嗽声传出来,接着一个老头的声音响起:“谁呀?”
“我!刘大爷!快开门!”于同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里面真是刘大爷,自然会给他开门,如果不是,肯定会拒绝。
他的猜想没错,这真是他们要找的刘大爷。
刘大爷一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于同,忙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刘大爷,我是三迷糊的亲戚”于同小声道。
“什么?你是三迷糊的亲戚,山里来的”刘大爷突然睁大了眼睛,问道。
于同嗯了一声,然后刘大爷赶紧把他让进屋里,道:“你们胆子可真大,现在鬼子到处都在搜捕你们,听大爷一句劝,赶紧趁现在没人发现,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于同笑着说:“大爷,我们这次前来,就是冲着村里的汉奸来的,是该到了我们跟他清算的时候了”。
“真的么?“”
“这还假得了么?”
于同把他们的情况,简要的告诉了刘大爷,老人才像从恶梦中醒悟过来。
他是三迷糊暗地里发展起来的交通员,所以在三迷糊被捕的时候,他也为着三迷糊的安全洒着眼泪,每逢老人想到三迷糊被捕所受的苦,就不由得落下泪来。
现在见了于同,突然听到他们要打回来,当然高兴了,老人完全忘掉了过去的痛苦,他重新紧紧地握着于同的手不放,像握着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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