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朝另外两块墓碑走去,单膝下跪。
“这个也是我们的前辈,是飞鹰的搭档,当年飞鹰和他到国外参加特种兵集训,目睹了外军的行为,回来后暗暗憋足劲,要组建我们自己的特种部队。不,是特种部队里面的特种部队,你念过军校,应该知道以色列特种部队千里迢迢取敌性命、解救人质的案例,我们的特种部队当年就是参照了以色列的野小子特种部队。泱泱大国,巍巍中华,拥有几千年的文化历史,怎能没有自己的精锐特种部队呢?”
“就是在他和飞鹰的推动下,我们军队从此有了7308。在后来一次撤侨行动中,永远长眠在外国的土地上。我们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新闻媒体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他就这么消失了------”
我站起身,向前面走去,向周娴介绍其它的墓碑。
“这个是我的班长,代号漠北狼。20年前,Mei国CIA企图在M国撬动地区政治版图,其麾下的101行动队趁着夜色掩护,在M国北部的原始树林空投,是他带领我们这支突击队全歼了他们的101行动队。”
“那一次是我们的特种部队第一次跟西方强国的特种部队交手,我们大获全胜。也是这一次,敌人牢牢记住了我们突击队的名字。可漠北狼在那场战斗中牺牲了,敌人空投的时候老班长已经测准了他们落地的位置,他指挥全队21人散开,以逸待劳,战斗打响后,敌人的飞机捕获了他的电子通讯信号,使用了火箭弹,从此他再也没有回来!”
“这一个是我的兄弟,代号麻雀,10年前,在秘密出境打击恐怖分子之后,消失在无边无垠的雪山之巅。当时我们的侦查卫星、通信卫星,还有无人机,要是有现在发达就好了,我们就不会付出这么多无谓的牺牲。”
“正是因为我们牺牲了这么多优秀的特种兵,所以我们组建了7308。在近十年的时间里,7308执行了大大小小329次任务,无一人牺牲。现在,这个记录被打破了,这个你已经知道了,就是骆驼死在A8区。”
周娴看了看墓碑,想寻找哪一块是骆驼的。可是失败了。因为这些墓碑没有名字,除了有一颗鲜红的五角星,什么文字也没留下。
她闪了闪迷茫的眼神,问:“我想知道哪一块是骆驼的?”
我苦笑着回答:“空的,都是空的。”
周娴大吃一惊,后退三步,失声叫道:“难道你说的,是这些英雄的墓地没有他们的遗骸...”
我点点头,眼眶里泛起泪花。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一块冰凉的墓碑上,我说:“周娴啊-----这就是我们的归宿,知道吗?这是我们的归宿。生前无名,死后连一块安身的地儿都没有。”
我指着十几块整整齐齐的墓碑大声喊:“这些啊!只不过是对活人的慰藉罢了。做给活人看的,做给我们自己看的。事实上除了一面红旗,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苦笑着,指着周娴后面那幅巨大的五星旗。
周娴又对着那面国旗发一会儿呆。
这已经是7308的老传统了。只要在国外作战,不幸阵亡,99%以上是无法将烈士的遗骸带回家的,只能旧地掩埋,选择一个最僻静的旮旯角,深深的埋在地下。这是我们永远的痛,曾经何时,我们会在梦中惊醒。会想起那些亲密的战友躺在异国他乡,一阵山洪冲来,那些烈士的遗骸在冰凉刺骨的水中浸泡着,几只知名的野兽撒着脚丫在上面狂奔..。
所以更加要求7308的队员要有超人的能力,不仅要有过硬的体质,超人的技能,还要有超人的头脑和超人的逃生本领。
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在拘留所,在13秒之内打开脚镣手铐的原因。对于周娴这个稚嫩的妞来说,她想成为一名真正的7308还很漫长。加入这个行业,对于她来说,是一生的折腾。
接下来,我按照惯例,给她讲叙7308的“规矩”。
“周娴,从现在开始,你是7308中的一员了,你的代号叫夜莺,来无踪去无影的夜莺,负责战地救护和指挥员的右翼,也就是我的右侧。”
“从今天开始,你的档案会在军区机关消失,你不能公开回家,也不能公开认你的父亲,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你不能跟家人、朋友、同学、亲戚联系,不许打手机上网私自外出,每天24小时必须在突击队的视野之内。”
周娴戴上战术头盔,对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回答道:“是-------”
就在我跟周娴讲解的同时,我突然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冷,有种被偷窥被监视的感觉。这偌大的7308山谷只有我和周娴两个人,还有谁会进来呢?
我不再说话,突然转身,360度旋转,朝身后看去,只有一片寂寥的树林,山谷空荡荡,我再举头,朝山谷上面的险峰看去,突然发现一个绿点,一闪,不见了。
我顿时笼罩在惊骇之中。
有谁,能突破C军区特种兵大队的警戒,还能穿过十几道电子监控,进入7308呢?
周娴看我脸色大变,顺着我的眼光看去,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于是提议使用秃鹫无人机侦查。
我说:“不用了,如果真正是人,他能避开那么多哨兵和摄像头,那么肯定也能避开无人机。”
周娴又看了一会儿,指着上面几只掠过的小鸟说,“可能是看错了,应该是小鸟。”
我点点头,说:“但愿是这样。”
下午6点,在检查完每个人的装备后,我们驾着一辆民用货柜车,出发了。
货柜车开到距离营区两公里的山头,猴子把车停下。
我和猴子、刺刀、炸弹、步枪、夜莺排一列整齐的横队,向远处的C军区特种兵大队行庄严的告别礼。
这是我们重新归队的第一个任务,这将决定7308的生死存亡。没有热热闹闹的出征仪式,没有人送行,我们就这样悄然离开。
再次登车,货柜车像头暴烈的猛兽,向远处的夜幕冲去。坐在车上时,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次来得十分强烈,我感觉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隐蔽的路边的山林里,在目送着我们前进,我们行走的方向和路线被它一览无余。
这双眼睛似乎陌生,又似乎熟悉,它跟我在栗明遇到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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