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是红头发的？
陈小练讶然转脸看着天烈，心一震。
刚才走进那道门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在那个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内见到那两个老怪物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虽然那个朋克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那个红头发的女人的外貌也很是年轻，但陈小练清楚，这两人必然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头的老怪物了。两人的外貌，只怕也可以随意改变。
那么……天烈又怎么会知道，这两人之，有一个人是红色头发？
空沉默了片刻，一个声音响起：“你找我做什么？”
陈小练眉头暗一皱。
这个声音听起来虽然低沉厚重，听来完全是个男人的声音，但他方才见过了那两个老怪物，如今自然对得号。
此刻对天烈说话的，却正是红发女！
以他们两人在这个副本近乎Gm的权限，要改变自己的声音，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但陈小练却没有出声提醒，只是心不断盘算着。
天烈仰头大声道：“有一个人，你欠了他一笔很大的人情。”
“我欠了人情？笑话！”红发女的声音冷哼一声：“这个世，还有谁配被我欠人情？”
天烈笑笑：“他曾说过，如果他遇到了自己也解决不了的麻烦，这个世能帮他，也愿意帮他的，怕是只有你了。而现在，他只怕是遇到这样的麻烦了。”
“谁？”
“辰。”
竞技场空猛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如同闷雷划破天空一般。
下一刻，竞技场的央，空间猛地扭曲，两只纤纤素手毫无征兆地出现，将空间硬生生地撕裂。
从那撕裂的空间裂隙，一个白衣红发的身影倏然现身，一闪身已经出现在了天烈的身前。
“把那个名字，再说一遍！”
红发女此刻脸的表情狰狞无，死死盯着天烈，双眼已经变得如同头发一样血红。
“辰。我说，他的名字，叫辰。”
天烈在看见眼前的人时，知道事情不对了。但他的脸却没有丝毫的惧色，只咧开嘴一笑大声道。
天烈话音刚落，双脚便突然悬空离地，整个人漂浮在了空。
他的脖子出现了数道指痕，仿佛红发女正用手掌用力掐着一般。
但红发女却分明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天烈面色如常，甚至眼神还带着些许不屑。若是换了普通人，此刻早已因为窒息而挣扎不休了。但天烈却只是脖子处的指痕，浮现出了淡淡的金属颜色而已。
若是仔细看，便能够看到那转变为金属颜色的肌肤之下，还有着一连串微小的数码流正在流动不息。
“这小家伙的技能是数码金属化，你觉得这种攻击，对他会有效果么？真是……越来越蠢了啊……”
头顶另一个声音响起，是还没有露面的朋克少年。
“给我闭嘴！”
红发女表情恐怖，猛地一挥手，天烈巨大的身子便飞了出去，激烈的破空声响起，如同一颗炮弹撞在了场边的看台。
整整半个看台轰然倒塌！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对辰的怨气还是那么大啊……”
朋克少年似乎完全不打算露面的样子，只有声音在竞技场响起。
看台的废墟烟尘弥漫，几块巨大的碎石飞起，天烈从废墟站起，掸了掸身的尘土，重新走向竞技场的心。
红发女看见天烈若无其事的表情，脸的怒意更盛，刚要再出手，肩膀却被轻轻按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朋克少年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你看，他似乎根本不会痛的样子。你又没有办法在这里杀了他，是再打一整天，也没什么意义吧？”
朋克少年冲红发女笑了笑：“而且……人家已经说了，是来找我的。”
红发女猛然回头，死死瞪着朋克少年：“你闲事管够了么？”
朋克少年耸耸肩，撇了一下嘴：“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如果你无聊到连揍一个不会痛的沙包都觉得是一件……嗯，很有趣的事情的话，那随便你好了。我可以在旁边等着，等到你揍爽了为止。”
说完，朋克少年竟然真的转头走开，在竞技场的一角抱膝坐下，打了个响指，一瓶可乐凭空出现在了他面前的空。
朋克少年拧开可乐，满意地喝了一大口，打了个嗝，冲着不远处的红发女挥了挥手：“继续吧，为我表演你揍沙包的本事。加油，我看好你哦！”
红发女转过头，死死盯着朋克少年。
两人对视了良久，朋克少年的脸始终带着悠然的笑意，而红发女的面色却越来越是铁青。
僵持了良久，红发女猛地转头，冲到了天烈面前，左手并指成刀，刺入了天烈的右肩。
明明是能够数据流化的身体，这一次被红发女的手刀插入之后，天烈却竟然无法挣脱，而是被牢牢锁住，重重砸在了地。
而红发女的右拳，也如同暴雨一般落在天烈的身。
天烈自知自己绝不是面前这老怪物的对手，自然也懒得去反抗。反正无论那红发女打得有多重，他也不会有半分痛楚。
红发女的每一拳，都重得犹如攻城锤一般，整个竞技场只能听见一声又一声的轰鸣。
片刻之间，天烈的身体被她一拳又一拳的轰击，竟然硬生生在地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红发女最后一拳重重砸下，直起身来，却看见地的天烈仍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长长出了一口气，狠狠瞪一眼朋克少年，转身迈步便走。
在她双脚迈出的同时，一扇门也出现在了面前。顷刻之间，人已经走进了门，而门也紧跟着消失于无形。
“不得不说，你的运气真的很好。”
朋克少年此刻刚好喝完了那瓶可乐，随手将空瓶向一旁丢去。瓶子尚未落地，已经消失在了空。
他站起身，走到那深坑之前，蹲下身看着坑里仍旧躺着的天烈：“嗯，虽然她没有办法在这个副本里杀了你，但……如果你的技能不是这种连痛楚都能屏蔽的数码流化的话……让你很是难受一阵，还是很容易的。你能自己爬出来吧？”
天烈仰头看着朋克少年，点点头，双手从身后一撑，人已经跃出了坑，站在了地面。
朋克少年下打量着天烈，笑笑：“脾气倒是还不错。被她这一顿暴打，居然还能那么心平气和。对于一个s级的强者来说……嗯，很不容易了。”
天烈听见朋克少年的话，却转过头，深深望了一眼陈小练：“谢谢你。”
而和天烈对视了一眼后，陈小练也飞快地明白了天烈的意思。
——正是因为“死”过一次，又以漏洞者的身份重生，天烈的人格才会融入了原本的大刚。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以原本的天烈性格，又怎可能当真如同一个沙包一样，被红发女这般折辱？
或许红发女确实没有办法在这个副本杀掉天烈，但——纵使天烈还手反抗，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而只会继续将所有人的时间都拖延在这里。
如果忍耐能够解决问题，那么，忍耐吧。
“好了。现在那家伙已经走了。虽然她不管跑去了哪里，也能看到这里的情形，但我想……”朋克少年笑了笑：“她现在，只怕是没有心情看的了。说吧，辰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天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朋克少年皱眉，苦笑：“看起来，那还真是挺大的麻烦了。至少，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辰失踪了。没有人能联系得他。”
“失踪？”朋克少年看看天烈：“他是玩家，而玩家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他没有登录的话，你没有办法联系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天烈缓缓摇头：“不是这样。他已经消失了很久，久到……荆棘花团的内部都已经分裂了。”
“是么……”朋克少年摸了摸下巴，沉吟道：“那他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哪里？你们没有试图去那里找过？”
天烈望着朋克少年，摇了摇头：“去不了的。根据我搜集到的情报，他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个我们本无法进入，并且……现在也已经不存在了的地方。”
“什么？”朋克少年一愣，随后眼神流露出一丝讶然：“不要告诉我，你说的那个地方是……”
“恐怕……你应该已经能猜到了吧。”天烈叹了口气：“那个地方，叫零城。”
“零城……消失了？”
朋克少年喃喃自语重复了两遍，紧盯着天烈：“你……不是在开玩笑？”
天烈表情严肃：“我想我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朋克少年皱起眉头，低头沉思片刻，突然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他与天烈都消失在了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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