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临渊闻言有片刻的诧然,他直起身,若有所思,“你来寻我的时候,冉淮也在妖界?”

  薄青染点点头,她将自己那日去寻烨铃,却误打误撞救了冉淮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临渊,她道:“据冉淮的说法,他是奉师命前往妖界探查白泽的底细,不料被四长老识破追捕,又受了伤,这才遇上了我。”

  临渊闻言眉头皱起,“他当时伤得怎样?”

  “很重,不过比你那时候的情况要好一点。”薄青染被他的态度搅得心神不宁,她想起当日烨铃欲言又止的态度,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不由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什么地方有问题?”

  临渊却摇摇头,他伸手拍拍薄青染的头,笑道:“没什么,我过会想办法传个信给烨铃,问问她冉淮的情况。”说着,他转头看看四周,又道:“其实这地方还不错,我们干脆先住几天,等我伤好些再走。”

  薄青染满心狐疑望他一眼。临渊对冉淮的态度一向不友善,如今怎么陡然大转弯,居然肯住起冉淮的院子来了?

  临渊对她眼神里的意思十分明了,抬头砰在她额头上一敲,扯了个笑容道:“瞧什么瞧,那冉淮人虽不讨我喜欢,可这院子又没有错,咱们要恩怨分明。而且,那个姓沈的小丫头挺好玩的,一逗就炸,跟你差不多,也能解解闷。”

  薄青染看临渊的目光立刻变成了鄙夷,“二皇子殿下,您还要不要脸?”一边占别人便宜,一边还大言不惭批评人家,最后还想调戏人家师妹,堪称败类!

  临渊将眉一挑,笑容里是惯常的放肆,嘴里说出来的话威胁意味更是十足,“薄青染,你胆子又肥啦!敢这么说我?”

  薄青染没好气丢给他一记白眼,临渊的手顿时伸向了她耳朵。

  她捂着耳朵赶紧躲开,风从院中吹过,梨树上一只金瞳青羽毛的小鸟叽叽叫了两声,震翅飞离。

  薄青染和临渊就这么在冉淮的书院里住了下来。

  临渊在同烨铃传了信之后,便呆在院中整日整夜地调息养伤,那用功的劲头,数千年来从未有过,薄青染偶尔都忍不住好奇,这位还是不是游手好闲的二皇子。

  相较之下,薄青染便闲得过分了些。

  除了沈梨落来找她,她几乎没有别的事。太过无聊,她也学起了别家神仙的雅致,每天清晨接了露水煮茶,没事还做些模样狰狞的点心,待傍晚临渊出房间休息的时候,便摆在花架子下装装样子。

  “薄青染,你这是学做贤妻良母呢?来来,给为夫端上来试试!”

  临渊第一次见的时候,指着瓷碟里歪瓜裂枣样的点心将她恶狠狠嘲笑了个够。笑完了,还抖抖衣摆往旁边一坐,摆起凡间大老爷们的架势,那眼睛一斜薄清染,示意她将点心端过来。

  薄青染恨不得将整个盘子扣他脑门上。

  可盘子还没转过去,临渊手脚更快,一把将东西抄过手,笑着将那点心送进嘴里,没多久,一碟子卖相不佳的点心就快见了底。

  薄青染瞧着奇怪,她本以为是自己厨艺精进,可她也拈了块点心丢嘴里,尝了尝,却着实没尝出什么美妙滋味来。

  当时的她带着满嘴灰面渣子的味道,看着对面素来锦衣玉食挑剔惯了的临渊,他明明笑得灿烂,可她的心里却突然酸得没边。过往许多事从心底钻出来,她眼睛发涩,一张口,连声音都有点哑。她道:“这么难吃的东西,你还真能吃进去?”

  临渊脸上笑容不减,将最后一块点心丢进嘴里,搁下盘子,人往身后藤椅上一道,懒洋洋摇着,“这不是为了骗你也吃两块吗?”

  薄青染愣了愣,正咬牙,临渊却将手枕在脑后,望着头顶只见绿叶不见花的花架子,笑了笑道:“不过薄青染,我真得说说你,别说天界的神仙了,就是凡间的女子,有谁像你这么一无是处的?长得又不是倾国倾城,脾气还拧得不行,就连这厨艺,也简直是见不得人,我要是你呀,都得羞愧。”

  薄青染刚刚心里那点惆怅情绪立马飞走了,她瞪着临渊,正揣摩着该从什么地方下手,狠狠给这混蛋来点教训,临渊的话锋却突然一转。

  “我瞧你这样,也只有我还受得了,反正除了长相不能改、性子臭这个事以外,厨艺什么的也还能练练。从今天起,每天下厨给为夫做点东西,多做几次,或许就能见人了。好在咱们有千年万年的时间,你什么时候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我都等得了……”

  无论多久,无论何时,好像只有他受得了她,好像也总是他陪在她身边。

  薄青染看着临渊那张看了几万年的笑颜,再想想那夜红绡宫中、凤凰铜像之下华陵的脸,手指狠狠掐向大腿,却没有半点痛意。

  时间就这么一日一日过去。

  不管是天后娘娘还是华陵,在这期间都没有半点动静。

  薄青染和临渊在小书院中的生活平静安稳得有些不真实。

  更奇怪的是,烨铃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薄青染的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临渊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他每日修行调息,和她在花架子下喝茶聊天,这样的生活,有时候会让薄青染生出种错觉。她和临渊这样,怎么好似凡间那些寻常夫妇?

  而这念头一冒出来,又被她狠狠掐死在脑海里。

  她和临渊,打小就认识,这辈子什么都可能是,唯一不可能,大概就是做夫妻吧?且不说天帝天后断不会应允,就是她自己一想那场景,都忍不住抖了抖。

  怎么想怎么违和。

  又一夜新雨,书院内外梨树上的枯萎花蒂全数落尽,临渊身上的伤已养好分。

  沈梨落那小丫头一大早又来敲书院的门,兴冲冲地要带薄青染去听戏。

  薄青染本就是爱玩的个性,沈梨落这小丫头在不为冉淮当说客的时候,其实挺对她的胃口,因此被这一拽,她便有些心动了。她问临渊,“你要不要一道去?”

  同样爱凑热闹的临渊破天荒摇摇头,“你和小丫头去吧,那些看腻味的戏,我可没兴趣。”

  沈梨落早盼不得甩开他,闻言一推鼻头做了个鬼脸,“才不要你跟!”

  临渊笑了回道:“小丫头,别妄想把我家夫人拐走!小心我收拾你。”

  沈梨落立马叉腰顶了回去,“谁怕谁!”

  薄青染一脸无奈,瞧着他俩又斗了几句嘴,才将小丫头带走。

  而他俩一出门,临渊转身回到院中,却猛地弯腰咳了起来。他捂着心口,眉头紧锁,咳嗽声一声压过一点,突然,他嘴一张,地上洒了星星点点的血痕。

  他直起身来,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发白,可唇上血色却艳得惊人。

  梨树之上,一只金瞳青羽的小鸟转了转眼珠,如往常一般展翅飞走。

  临渊盯着它飞去的方向,伸手擦掉嘴角血迹,露出个冷笑。

  “全都等不及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要陪妈妈去外地医院复诊,大概需要一个周,最近工作和生活上都是一团乱,更新什么的依旧不定(努力实现双日更或者三日更……混蛋你自己好意思吗TAT),请姑娘们谅解

  挥爪子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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