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观者各种各样的心声之下,比试。
开始了。
哨声甫一响起,与此前完全不同。
李长青收敛起了颇有些悠然的姿态,神色一凛,手掌抹起,火焰飞速涌动。
化成形态不一的兵器,绕着自己不停旋转。
有刀、枪、戟、棒、剑、鞭、钟、轮等各式兵器,并在旋舞间不断共鸣。
奏响浩大乐章。
焰流之间,还隐隐有赤炎所化的凤鸟盘旋其中。
带来美好瑞意。
“师兄,小心了”
说罢,李长青双手一拍。
便有十数道流光脱离旋舞,划破半空,激射而去。
“这是,上古之时我人族招待瑞兽的瑞宴吗?”
澄明镜眉目顿时扬起,笑着说道。
对于雏凤台上的旋舞,绝大多数观者只感觉莫名其妙。
可澄明镜却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来历。
瑞宴,是上古人族崛起之时。
蒙天地厚爱,得部分凤凰一族青睐,而创造出来的宴请之舞。
凤凰虽为瑞兽,不喜争斗。
但能傲然屹立于上古的险恶环境中,靠的可从来不是和平。
而是战斗。
人族了解其本质,创造出来的宴请之舞。
既有瑞意,也有争斗之基。
眼下,李长青使出的便是旋舞。
见澄师兄认出了来历,李长青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
“师兄果然见多识广”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澄明镜没再回应,只是含笑吟动:
“疾”
破空声中,同样数量的流光竟后发先至,与每一道攻击完全抵消。
将威胁化于了无形。
“师弟,瑞宴可是有着和平招待之意”
“不曾想竟被师弟你用来于争斗之中,此错用之举”
澄明镜声音高昂,语气威严,没再有了笑意。
仿佛是先师正在责问后学末进。
另一端,被这责问所扰,李长青便觉一道虚幻牢笼随着声音的落下。
突然出现,隐隐禁锢了自己。
虽不算很强大,也没有强制之意。
但并不是轻松便能挣脱开的。
脑海中刹那间想到了应对之策,李长青毫不示弱的回应道:
“无论是凤,还是凰”
“同样沾染了不知多少对手的血液,才能安然存活至今”
“正如我人族,没有铁与血的死斗”
“哪来如今之盛世”
“简单片面将旋舞归结于和平之意,不过是雾里看花”
“见识浅薄罢了,又怎知我人族先贤之意”
“简直不值一提”
话音刚落,双目熠熠生辉,直如朝阳。
便又续上:
“既要战,那便战”
“你我今日本就要一分高下”
激昂之音震声,如波涛般响彻四周。
澄明镜抚掌叹息两声:
“师弟说得有理,婆婆妈妈本就不是我辈修士之道”
哪知还没待李长青赞同,话锋突地一转:
“可即便是旋舞,也有高低之分”
他将双臂使劲张开,本就高大的身子更是挺如苍松。
须臾间,同样的火焰涌动,同样的焰流凝结。
可形成的,却不再是具体的兵器。
而是赤红的卷卷文书,似有化干戈为玉帛之意。
澄明镜长笑一声:
“寻常修士只知我人族先贤在旋舞中化出兵戈,可又哪知更深之意”
“好战者,必亡”
“唯有干戈与玉帛同行,才是我人族之道”
“同样,也暗合凤凰一族所想”
“这才是上古之时,我人族与它们关系匪浅的原因”
这番话中的隐故,不少弟子早已知晓。
但仍然造成了一股不小的骚动。
议论声顿起,有的震惊于听到上古隐故这件事本身。
有的沉醉于人族崛起的岁月,幻想自己若是身处那时。
会如何行事。
甚至有那善于白日做梦的,已想到自己化身先贤。
带领人族战胜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直至站在天地之巅。
而他自己,生杀大权已然尽在手中。
更多的,只是愈发专注,期待精彩的比试与其它秘闻。
对于知晓上古秘闻,平日里他们可没有机会。
心内不由得有了兴奋之意。
可李长青,并没为澄师兄的反驳而发怒,只是顿了片刻。
待稍微适应了收紧不少的牢笼后,淡淡回应道:
“世间哪来同一般法,就像一朵花”
“每片花朵即便出自同源,也有很大的不同”
“这种不同,既有先天的原因,也有后天的塑造”
“我辈修行者,既要以先贤之意为指导”
“但同样不能拘泥于过去”
“否则,只是如牵线玩偶,又谈何攀爬修行高峰”
“圣贤错了敢进谏,这才是修行者”
“适合时代,适合自己,又不违背良心的,便是真理”
言及此处,李长青整个人傲然挺立。
虽远看只米粒般大小,但竟有了通天之感。
他长啸一声,声音震耳欲聋:
“这,便是我的道”
这个瞬间,道字如圣音,传入了虚实空间每一位观者的耳中。
激起了巨大的波鸣,与愈发激烈的共鸣。
不敢置信的,下意识驳斥的,没有主见的,出声赞同的。
万人万声,这些声音如洪流般交织在了一起。
组成了幅众生画卷。
仙宫光团内,随着道字传入。
平日里仙气飘飘的仙宫门人也难得的喧哗了起来。
尤其花非花,整个人更是原地蹦起,连连赞同:
“对,就是如此,这便是我想说的”
蹦跳之间,许是感应到了什么,她的视线对上了柳有容的目光。
不由得回缩些许,但下一秒。
便在不知何来的勇气激励之下,瞪大双眸,作出恶狠狠状。
对视了起来。
看着眼前仿佛炸毛猫咪般的弟子,柳有容扶额的冲动越发强烈了。
对于李长青的道,她的内心中并无波澜。
若是换做年轻之时,只怕她比这弟子还要激动。
可如今,铅华洗尽,她的心只剩下了冷硬,与攀爬修行高峰的执着。
之所以忍让花非花,不过是为了能够更进一步罢了。
当然,或许也有这弟子确实俏皮可爱的原因。
因此,她对李长青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触。
唯一的触动,只不过是感叹无始圣宗出了个好弟子。
以及些许的爱才之心。
还有的,便是与身旁弟子的比对。
远方的计都山居室内,太上长老虽没直接出声赞同。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完美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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