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胜好强只觉心脏阵阵抽动。
再也压抑不住的不堪又重新涌现。
那是，午夜噩梦的来源。
“怎么就赢了呢？”
心情既焦躁，又愤恨。
还夹杂着有些许恐惧与茫然。
“就没人能制止得了他吗？”
此刻，胜好强急需有人来解答疑问。
可他连脸都不敢露，还是瞒着师尊偷偷来此的。
一想到有人会认出自己，就不由得又把外衣拉得严实了些。
这阴暗角落里发生的一切，李长青并没有注意到。
他只是揉弄起小不点的头发，心内颇为满足。
这还是第一次，能揉弄小不点这么长时间。
手感真是好啊...
就在这时，一声轻咳将李长青唤醒。
他身体一抖，下意识松开手掌，转过身体。
看到一位颇为雄壮的裁判，正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二人。
耳边也不再完全是欢呼，善意的笑声此起彼伏。
感受着带有揶揄的阵阵目光，李长青强装平静。
可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意，完全暴露了他。
那些笑声，顿时变得更大了些。
好在，裁判的声音解了他的围：
“李长青，壤壤”
“你二人可是分出了胜负？”
言外之意。
若不是，还可继续比试。
壤壤主动上前两步，行了个颇为标准的弟子礼。
语气虽稚嫩，但斩钉截铁之意尽显：
“是的，是弟子败了”
话音刚落，也不待裁判宣布结果。
震耳欲聋的掌声便直冲云霄。
就连主台上，也有些身影。
含笑鼓掌。
似是颇为满意。
李长青脸上带笑。
下个瞬间，便将壤壤抱起。
放上自己的肩头。
与她一同接受大家的欢呼。
他转动起视线。
看到了满脸兴奋，为二人高兴鼓掌的谢师姐。
看到了只数面之缘的澄明镜师兄。
眼内战意汹汹。
看到了曾经关系不错的沈仲容，以及他身边只见过一面的师兄姐。
那些人，眼里不再有质疑与抗拒。
有的只是赞叹。
“前人诚不欺我”
“当你强大起来时，有的只是赞誉”
“曾经的诋毁与轻视，尽皆消散”
李长青与无数道视线对上，却没注意到。
有一道闪躲的眼神，格外的不同。
胜好强眼珠里闪过一抹猩红，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
“又要开始做戏了”
他有心呐喊出声，以揭露台上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揭露此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可心底里，隐隐传来的惧怕。
将他的身体牢牢按住。
且他也没有证据，有的只是推断。
“可惜，师尊不愿出面”
“否则，哪能容你继续嚣张”
想到师尊眼内流露出的失望，以及疏远的态度。
还有那番话语。
心里恨意油然而生：
“我那般做派，还不是为了宗脉”
“为了你的脸面着想”
“竟对我说...”
“对我说，我纯是咎由自取”
想到这，本就难看的神色。
变得极为扭曲。
心内恨意驱使下，一股冲天怨气撑起已丢失的勇气。
在台上那道视线再次转到自己这边时。
拉开面巾，露出脸部，与之对视。
胜好强原以为，从那道视线里。
自己会看到惊疑，甚至是敌视。
可那眼睛，竟是如此的淡漠。
没有一丝感情。
似乎自己只是路边的一根杂草。
“嗯？”
“是没认出我吗？”
“不，你分明认出我来了”
“为何要如此做派，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心念电转间，一颗心如大浪般。
极速翻涌起来。
“难道，你从没把我当做对手？”
意识到了这一点，胜好强只觉本就不时抽动的心脏，被瞬间握紧。
痛楚难抑的同时，双目不由得迅速充血。
血红一片。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段对话。
完全压垮了他。
“李师兄真强啊”
“不仅如此，胜还不骄”
“与那只会偷袭的胜好强师兄，可谓天壤之别”
特意放低了声音的话语顿时响起：
“不要乱说，被外人听到了，告到胜师兄那里”
“你我都要遭罪”
许是不喜身旁之人担惊怕事的模样，声音大了不少：
“怕什么，又不止我这么说”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
话还没说完，便被左近处传来的痛苦呻吟声。
所打断。
循声望去，一道藏头露尾的可疑身影映入眼帘。
正常修士，可不会在观战时。
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
不对，这身影似乎露出了脸部。
可惜他的头已低了下去，看不真切。
许是感觉胜好强的状态不对，他身旁的某位修士。
移动身体，靠了过去。
“不...不要”
感受到了陌生气息靠近，即使神智已接近模糊。
胜好强仍下意识的想将自己遮挡起来。
他举起颤抖的右手，伸向垂落于脸侧的面巾。
欲要重新系好。
可却未能如愿。
陌生的脸庞，占据了近乎全是血色的整个视野。
突然。
一声不知为何，格外响亮的惊呼。
响彻雏凤场。
“是胜好强师兄”
受这声音影响，大量视线迅速转向。
没过几瞬，便有不少人发现了异常。
胜好强，竟好似当场晕厥了。
场内顿时一片哗然。
嘲讽、可怜、叹息、嬉笑等高低长短不一的声音。
瞬息之间，便充斥了在场之人的耳朵。
相距一段距离的某个地方，澄明镜对着身旁的师妹说道：
“的确是胜好强”
“听说上次比试完的第二天，他醒转后”
“就因羞于偷袭的手段，而不再出门”
“不意今天，他竟会来观看李师弟的比试”
“他为人阴损，又心量狭隘”
“眼见李师弟再进一步”
“气急攻心下，再次晕厥，并不意外”
说到这里，话语中不免有了一丝叹息：
“若是正常比试，何至于此呢？”
温柔的声音回应道：
“这就是我喜欢师兄的原因啊”
“咳咳，是欣赏”
面对如此直接的情意，澄明镜不由得想起了上次的拥抱。
心内猛然跳动起来。
口中嗫嚅，说不出话。
而他身旁的师妹，更是闹了个大红脸。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把心内的想法，说了出来。
自从那次拥抱后，她便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意。
可惜还是心有顾虑。
而且师兄，也还没完成志向与诺言。
心念及此，满腔情意只能先埋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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