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壤壤的情绪终于平复，两人才急急赶向武场。
一个时辰之后，就要进行十六进八的抽签仪式。
抽签完毕，稍作休息。
便要开始比试。
容不得大意。
好在，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
不久后，作为主武场的雏凤场内。
高扬的声音将场内的气氛鼓动了起来。
一名虚发皆白的宗门长老面向主台，高举起右手。
虚幻的文字顿时于半空显现。
跃入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第一场”
“由药堂外门弟子李长青”
突地，声音拉长拉高：
“对阵，刑堂外门弟子”
“壤壤”
话音刚落，惊呼、赞叹、鼓噪声此起彼伏。
间或还夹杂了些别的声音。
可都被淹没在了声潮里。
“有德，竟是那对兄妹之间的内战”
“你说，他二人”
“谁更可能会赢？”
名为有德的内门弟子没掩饰自己的惊讶和疑惑。
他思考片刻后，果断说道：
“李长青会赢”
“哦？这是为何”
“这是言而易见的事情”
见身旁之人一副要考校他的模样。
有德飞快答道：
“你我皆知，壤壤师妹入门没多久”
“她虽有如今的战力”
“可一来，年纪小，修行的时间也不长”
“想来她的战法，都是李长青指导的”
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赞叹之色。
似是对壤壤的修炼天赋，有了极大的认可。
“二来，无论从哪种方面考虑”
“保李长青进入八强，都是个更好的选择”
“你是说，李长青有夺魁的可能？”
“那么这场比试，变成象征性的了？”
这个问题，有德有些犹豫。
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禁托腮思考了会儿，才回答道：
“以李长青之前的表现来看，他可不像外表看起来的这么无害”
“从那番回应，便可以看出”
“而他迄今表现出来的实力，确实有夺魁的可能”
“这种情况下，保存实力，走个过场，合乎常理”
就在声浪小了些时，话锋一转：
“但不合乎情理”
“他要真是应付这场比试，不止我会看低他三分”
“作为最大热门的澄师弟，也会瞧不起他”
“更是在些高层眼中，落了下层”
“只因这会违背大比的初衷”
许是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有了些唏嘘：
“绝大部分的外门弟子都没有这种意识”
“这场大比，不止比的是强弱”
“同样也比心性”
“凡事都算计到极点，即使在荣耀的大比上，也只为晋级”
“终究只能成为肮脏水沟里的臭虫”
“又谈何成为尊者这般，宗门的砥柱呢？”
“你我正是因有了提点，还是略失了这一点”
“才会无法成为真传吧”
“至少也是原因之一”
说完，便和身旁的师兄。
一同沉默了下去。
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起来。
李长青并不知道角落里，某对师兄弟的一问一答。
对于这个结果。
他是既意外，但又不是那么意外。
意外的是，十五个人，偏偏抽中了这小不点。
这运气，去开法器盲盒。
只怕能中头彩。
那法器盲盒，同样是异乡人所创。
初进圣宗时，他还曾心痒难耐。
想着自己当有些好运。
便用积攒了许久的灵石开过。
结果大亏特亏。
不意外的是，他已就这个可能。
与谢师姐进行过讨论。
从她口中知晓。
那汪道剑极是护短，兼且心胸狭窄。
为了那亲近之人，也是为了出气。
利用他师尊的人脉，寻到内事堂中负责抽签的长老。
进行一番交易，并非不可能。
而且李长青也得罪了不少人。
不排除，有修士行了此手段。
例如那黑手。
又或者看好那胜好强的某位师长。
凡此种种，皆有可能。
没理会四面八方的目光，李长青取出提前烤制好的大串鱿鱼。
递到了一反常态，有些沉默的小不点身前。
轻声说道：
“壤壤，只有吃足了”
“才能和哥哥一较高下”
可下一刻，便见壤壤将烤鱼推了回来。
心内不由得闪过一丝担忧。
好在，壤壤的动作打破了沉默。
她主动将小手放入了身旁，散发香气的素手里。
掌心溢汗间，将这素手拉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同一时刻，另只手也把大手拉了过来。
三只手掌，便这么覆盖在了一起。
看着疑惑与惊喜交织的怪阿姨。
许是有些别扭，期期艾艾的稚嫩声音响起：
“不要误会，只是让你来做见证”
迎着越发和煦的目光，话语反倒通顺了起来：
“见证我与哥哥的比试”
“方才那烤鱼，便当做胜者的战利品罢”
“到时我再来享用”
感受着大手的惊人热力，和小手的倚靠。
谢灵蕴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萌芽了。
既不同于师尊的安心感。
也与秘堂众人相处时的平和感，不同。
这种感觉。
一缕温馨，一缕怀念，一缕激荡之意。
剩下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呛！
刺耳的声音将谢灵蕴唤醒。
她心神微抖，下意识的便将手收回。
有些可惜...
心内竟闪过这般念头，谢灵蕴既惊讶又有些茫然。
“我这是怎么了”
“怎会对这感到可惜”
越想越是茫然，只觉从昨晚叙说了过去开始。
自己就有些变了。
不，似乎还要更早。
想想，是从师弟将自己拉起。
一同受了壤壤的感谢开始。
还是他以自身做担保，招来了顾客开始的？
还是，平日里相处的点滴？
谢灵蕴秀眉轻蹙，甚至没顾上冲天的喊声。
直到感觉身旁空空，熟悉的气息飘远。
才如梦方醒。
另只手将还残留有热力的素手，捂入怀中。
心内少有的，为台上的两人担忧了起来。
雏凤台上，李长青与壤壤对立于两头。
一人仪表堂堂，温玉脸庞始终带笑。
嵌有松石的软布正随风飘扬。
引得不少女修身心激昂。
另一人虽是孩童，却也不输气势。
周身灵气环绕，离地数尺于半空。
稚嫩脸庞上坚毅之色遍布。
似是绝不认输。
同样惹得不少女修心生怜爱。
也让某些宗门高层眼中精光显现。
便是在这气氛之下，哨音响起。
台上，忽然风卷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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