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人声充斥奢味楼。
咀嚼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有过这种经历的人都知道，在这种公众场合交流，是不怕被人偷听的。
更何况夏林想聊的东西，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反而更像是小说中的话题，或是一些痴人呓语。
“我对你很好奇，主要是领民这个身份。”
夏林轻声问道：“你从哪里来？”
路飞愣了几秒，缓缓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么……
夏林皱了皱眉头，再问道：“那么记忆呢？来到我身边之前的记忆，你有么？”
这个问题让路飞当场宕机。
他愣了约有五秒钟，才又摇了摇头。
“没有。俺不记得。”
“俺记得的第一件事，就是主上您的脸庞。”
所以，领民就是一张白纸，而当被霸主召唤出来的那一刻起，这张白纸方才有了第一点墨迹。
“但这不对啊，你之前也说过你会武艺，懂射术。而且你会说话，说的还是我这边的语言。”
别看路飞总是俺俺俺的，但实际上他说话并没有口音，除了个别的口语之外，他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问题就出在这儿。
夏林不认为霸主世界的通用语也是汉语……虽然暂且没见过霸主世界的语言与文字，但自己召唤出的领民以汉语作为第一语言，这个是讲不通逻辑的。
路飞陷入了思考。
很快，他开口道：“￥#@%@￥@#。”（叽里呱啦一大串）
夏林：“？？？”
“这是那边的话。”路飞开口解答道。
这一刻，他一边摆弄着杯子，一边缓慢说道。
“俺并没有之前的记忆，最初的印象就是主上当时召唤俺的场景。”
“但俺确实会说话，会武艺，懂射术。不仅仅是主上这边的话，俺还会说那边的话。”
“只是不认字，也不会写字。”
这般说完，路飞脸上泛起疑惑的表情。
“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从俺被召唤了之后，心里就懂得了一些事情。”
夏林：“什么事情？”
“语言，技艺，以及听从主上的命令就是俺的最高追求！永远忠诚！”
路飞说得郑重，虎目灼灼。
声音也大，一旁几位女大学生目光看来，掩嘴偷笑，以为这俩老爷们在玩儿什么特殊play。
夏林听得认真，也不在乎旁人的反应。直到听完了然点头。
“问题不小，但并不是咱们眼下应该思考的问题。”
领民来历如何，必然涉及到全民霸主系统的来源，这事眼下寻根问底没有任何意义，且也没有任何线索。
不等夏林再开口，路飞忽地憨笑道：“但俺知道，这里不是那边，这里是天国。”
“俺知道那边的人经常饥一顿饱一顿，那边也不会有主上今天给俺的那些神兵利器。”
“那边也没有这么多的美食，这么多漂亮房子，没有这么多车子，那边也没有这么太平。”
“俺诞生的意义是效忠主上，是为主上而战，为主上而死。结果主上带着俺享了一天的福。”
说完这句话后，路飞似乎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咧着嘴挠了挠脑袋。
“俺得谢谢主上。”
夏林笑笑，意识到领民虽然是一张白纸，但却天生自带纹理。
这份纹理，即是对霸主世界的基本认知——一个人民经常饥一顿饱一顿，锻造技术不发达，战争频发的类古代社会。
“天国么……”
转头，看向窗外商超中往来的行人。
富裕、满足。
远离了寒冷与饥饿，平民会思考，不愚昧。
即便这个时代确实有许多不公，许多人对这个时代也有怨言。
但凡事就怕个对比……
真要与古代对比的话，所有现代人都应该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这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时代。
思及于此，夏林心中做出了决定。
“得合作啊。”
与政府合作。
这是夏林思考了一整天后，做出的选择。
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
从洋枪洋炮轰开古老的东方古国的大门的那一刹那，人们就应该有这样的认知：
落后就要挨打。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生产力就是战斗力。
严洛和常世取来了食物，并再次在路飞的食量下瑟瑟发抖。
夏林则一边吃一边思考。
工业国的战斗力必然强于农业国。
人口的多少变得不再重要，至少不是最重要的。
科技水平，才能决定一个国家的上限。
第一次工业革命……
第二次工业革命……
第三次工业革命……
蒸汽机，内燃机，电动机，核能……
枪炮、坦克、飞机、航空母舰……
互联网、人工智能……
“所以，我选择合作。”
工业革命，这不是一个人带着一脑袋知识就能玩得转的。
更何况霸主世界也不是一个能让夏林随意打扮的小姑娘。
至今为止，夏林仍旧不知道霸主世界有多大，有多少个国家势力，又有多少原住民被选为了天选霸主，但当全民霸主系统激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霸主世界必然战乱四起。
那地方，并不安全。
夏林的领地先天不足，乱世之下，他不认为自己能有多少发育时间。
不说其他，就说那些屠了荒村的匪徒，如果现在袭来，夏林路飞这俩人大概率是扛不住的。
而从零开始改造社会，并在短时间内推进生产力的解放，这种事情只存在于古早小说中，哪怕是现代网文都不敢这么写了。
因为不现实，因为太离谱。
但夏林的金手指不是现代人穿越到古代，而是两界穿梭。
他可以自由往返两界，甚至携带物资、人才与设备！
这在发展初期，要比知识更加重要，也更加强大！
因为知识转化成实物，需要时间，但夏林没有太多发育时间。
在当前阶段，现成的就是比从头制造好得多。
这般思考，夏林看向一旁的严洛。
“对了，严叔和伯母最近怎么样？”
严洛勉强从路飞惊人的吃播中抽回神来，茫然答道：“还那样呗。”
“最近有时间么？我想去看看伯父伯母。”
严洛一撩鬓角的发丝：“随时都有啊。”
两家世交，严父严母看着夏林长大，都对夏林不错，拜访长辈理所当然。
而严父的级别，即是夏林与政府展开合作的最佳渠道。
——至于说怕被解剖啊，被当成小白鼠啊，被限制人身自由啊之类的……
这种想法虽然幼稚，但其实不无道理。
不过夏林眼下的状况却不同，也使得夏林并不惧怕来自更高层的恶意。
霸主世界，是一个未知的异界。
夏林成为了霸主，这就是一根华国扎在霸主世界的钉子。
两界穿梭的意义也无法被任何事物所取代。
夏林，就是那个打开异世界资源宝库的钥匙，还是唯一一把钥匙。
这里面的利润大到惊人！
对双方而言，合作将是唯一选择，甚至夏林都不认为自己会失去多少主动权，以及对领地的自治权——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乐观主义，这是由‘一X一路’‘合作共赢’等等事件堆叠起来的合理判断。
想到这儿，夏林忽地恍然。
‘我现在属于是一国领导人啊……我这是在拉投资啊！’
‘我的国家一穷二白，你们帮我基建，我卖你们资源，甚至提供更多的利益。’
霸主世界能提供的东西，大概率比蓝星某些地区更多！
这么理解，这事儿就具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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