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的几人坐凳子上休息,一动也不想动,嘴里还不停的发出“斯哈,斯哈”的声音。
这是辣劲还没有过去。
紫云和李燕玲正在洗碗收拾。
本来宁母是要洗的,被李燕玲给抢先了。
一家人,活不能一个人干,其他人得要有点眼色劲。
宁母看着媳妇和女儿抢着干活,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吃的有点多,宁建国把大家叫起来走走,不要就在凳子上坐着。
“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大家起来走一走。”
“你这是啥歪理,我咋没听说过?”宁母问道。
“从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能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就是了。”宁建国也不好说这句话是从啥时候听到的,也不知道在他们这里有没有,所以干脆都推到“一个朋友”身上。
“那行,大家都走一走,确实得活动一下,消化消化。”宁母道。
走到屋子端头,隔壁三伯家那里,听到灶屋传来了炒菜声,同时香味也飘了出来。
看来他们今晚也吃竹鼠。
三伯一家人还是挺好的,就是三娘喜欢骂人,谁都骂,而且一骂就是一两个小时。
他是真的很佩服他三伯,同时也有点同情建树和依云。
或许这就是他们性格比较懦弱的原因吧。
但除去这一点,三娘人还挺好的,至少在宁建国小时候,没少照顾他,在他大了以后,只要家里有好东西,也没有少过他的。
哪怕是后面宁建国有儿子了,对他儿子也挺好的,唯独一点,众生平等,惹到她了,就是村支书来了也要挨顿骂才能走。
说实话,宁建国不想待在这,想早点找地方建房子搬走。
哪怕三伯和他爹是亲兄弟,但总归会有不少矛盾。
宁母和三娘可没少闹矛盾,论骂架,宁母哪里是她的对手,三五句话就败下阵来。
有时候更是气的哭。
但宁父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好去说啥,和她打一架?那不可能!
骂架?
不要自找没趣。
三伯也只能跑来道歉,叫大家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太过计较,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都这样了,大家还能说什么呢。
忍忍算了。
只能告诉自己的孩子,没事少去三娘面前晃悠,挨骂了当家长的也没办法。
或许是平日里骂人太多了,第一印象已经落下了,有时候她对你好点,还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反正,在宁建国这里,就当一个长辈来看待,该有的尊重要有,但别的,免谈。
而且要早日搬离这里。
有时候本来挺开心的,好好的就传来骂人的声音,真挺闹心的。
他不希望他子女出生后,还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不过好在有一点,就是三娘不喜外出,除了出去干活,其他时间基本都待在家里,也不四处溜达。
人家也是个正常的人,你不招惹她,人家也懒得搭理你,宁三伯才是经常挨骂的那个。
一家子慢慢的走在小道上,宁建国随手扯了一根已经枯萎的狗尾巴草杆放嘴里。
这狗尾巴草杆并不硬,也不能当牙签,更没有啥特殊的甜味或者香味,但不知为啥,他就是喜欢没事的时候叼着。
不止是他,好像有不少人都喜欢叼根野草,并不一定是狗尾巴草,只要有大小合适的杆杆就行。
或许是大家都喜欢这种野草散发出的自然的清新。
已经枯萎的狗尾巴草早已经没有了那种清爽的味道,他抿了两下就吐掉了。
稍微放缓下脚步,等了一下妻子。
然后伸手拉住了妻子的小手。
李燕玲愣了一下,然后想挣脱宁建国的手,不过马上就被他用力握住。
她脸一红:“爸妈就在旁边呢。”
“怕啥,我们两口子,光明正大,又不是干点别的。”
李燕玲另外一只手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别瞎说。”
“拉个手怎么了,自家婆娘,不犯法,谁都能说啥。”宁建国道。
“行行行,你说得对。”李燕玲想挣脱,略微用力抽了几下,都没能挣脱,就随他拉着吧,还好这里没有其他人。
这年头的风气还是十分保守的,像他们夫妻俩拉个手在当时都是很罕见的现象。
大众场合下,基本没有人会当众拉手,女孩子脸皮都薄,怕被人取笑。
至于私底下,就不知道了,脚压脚也是正常滴。
不像许多年后,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那么多人,别说手拉手了,就是当众打个啵儿都很正常,更有甚者,算了,羞于启齿。
宁母早就看到他俩的动作,笑了笑,当做没看到。
自己当初去娘家托人去相亲这一步路还是没错的。
虽然自己儿子经常吊儿郎当,做事也不是很靠谱,净喜欢搞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毛病一大堆,但疼老婆这个是真的。
宁建国要是知道宁母这样想他,肯定会大喊冤枉。
他那是与时俱进,跟上了时代的步伐,没有因为自己年纪增长就不睁眼看世界。
虽然他自己没啥本事,上辈子没挣着几个子,但是一直在潮流的前线。
他是村里第一批买电视机的,第一批带着老婆孩子去照相,去城里玩的,第一批用上BB机,第一批装电话,第一批用上手机的。
相对于大城市,那肯定是晚了很多,但那是这些玩意刚出来的时候太贵,买不起。
只要在他买的起的范围内,他立马就给安排上。
零几年的时候他就用上了智能手机,教他儿子怎么打字。
至于电脑,那确实没办法,那时候网络牵不到大山里来,可以用电话线的时候,也没几个会安装,再加上都读寄宿了,就没给家里安排了。
他比他儿子要早用上QQ和微信,一大把年纪了还带着他儿子一起玩地下城,一起打英雄联盟,对了,他亚索贼六。
后面短视频开始爆火,村里好多老头老太太都是他教会怎么用的。
直到他穿越过来那时候,他都还在研究那个啥AI,还在吐槽它有点蠢。
牵着妻子的小手,两人走的挺别扭的。
其他倒也还好,就是这个路太窄,大部分地方不能容两个人并排行走。
这样拉着手就很奇怪,自己在前头时步伐大,她要跟上自己,有时还要小跑一下,她在前头时步子小,他老是踩她脚后跟。
算了,累了,不牵了。
原来不是这个时候的人保守,是受环境所限啊。
走了几分钟,一家人就回去了。
一是还有点冷,在外吹风不如在家烤火有意思,活动活动就行了。
二是再遛弯就要遛到别人家里去了,平时你遛个弯,大家都觉得正常,这大冷天的一家子出门遛弯,人指不定觉得你家有啥大病。
不如回去。
这快到晚上了,还有种干冷的感觉,明天很大可能会出太阳,不如回去早点休息,养足精力,明天多钓几条大鱼。
一家人烤了会儿火就都准备睡觉了,这年头没得什么娱乐活动,只得早点睡觉,还能节省木炭和柴火。
他们这里要南不南的南方的冬天,晚上睡觉和早上起床都是需要毅力和勇气,本来有些昏昏欲睡,一钻进被子里一下就清醒了,没捂热之前的被窝不亚于早上起来洗个冷水脸。
宁建国只好先躺进去暖被窝,等下他婆娘来了只要往他怀里钻就行。
半夜。
他正做梦双手持球突破紧逼,就被一阵开门的嘎吱声给吵醒了,老式的木头房子的木门,时间久了一开门总归会发出很大的嘎吱声。
一般情况,他都是睡得很死的,打雷都打不醒,不过今晚有些不一样。
妻子李燕玲也醒了,和他说想上茅斯,宁建国心想,好巧,俺也一样。
总不能两个人都去吧,总得留一个人暖被窝,就让她先去吧。
一分钟之后,李燕玲打着哆嗦钻进被窝,他赶紧搂紧,将被子掖好:“怎么这么快?”
“没,没上呢,紫云在茅斯里。”
宁建国刚还想问啥,开门声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响起,听声音正是往茅斯那里赶去,因为紫云在里头,脚步声又回来了。
虽然是在漆黑的夜晚,互相都看不见,两人还是对视了一眼。
咋回事?这么多人一起闹肚子?
两人干脆都穿好衣服起来。
打开房门,没想到灶屋里已经亮起了煤油灯,进屋一看,宁父宁母都在。
几人面面相觑。
坏了,长时间缺少油水,今晚吃太好了,都闹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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