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三个人又在琴房里反复练习，直到天色漆黑如墨、外面的保安拿着手电进来赶人时，才算结束。
“今天辛苦你们两个了，请你们吃必胜客。”
“苏姐万岁！”
路明非原本满脸的身心俱疲，听到这话一瞬间满血复活，把狗腿子的形象演的淋漓尽致。
苏晓樯挽着柳淼淼，并肩向前，但还是忍不住用眼角偷瞄身后的路明非。
这家伙又变成了平时那幅败狗的模样，现在得意的模样好像是撒欢的鸭子。
但刚刚练舞时，他那刻在骨子里的冰冷傲慢，以及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场，让苏晓樯隐隐有些沉醉其中。
路明非，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苏晓樯突然发现，自己也许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天天在陈雯雯身后当跟班的家伙。
接下来的时间里，直到周五中午，三人还在不断地排练，希望在最后的演出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就到这吧。”苏晓樯用纸巾擦了擦鬓角的汗水，“我们的服装已经租好了，是专门用于演出的礼服，下午会直接送到后台。淼淼，你那边呢？”
“我前天就把节目报上去啦，听说我们好像是第十三个，因为报的晚，所以拿去压轴了。”
“那赵孟华他们呢？”
“第四个，听说好像是一个歌剧。”
苏晓樯轻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那，我们下午直接在大礼堂后台集合？”路明非弱弱地提问道。
“嗯，我请了专业的妆娘，到时候先化妆。”
路明非听到“化妆”就有点头疼，过去自己在京都见那帮日本公卿时，各个面上都打着比人皮还厚的白粉，看上去像比太平间的尸体还要白，牙齿也涂成黑色的，给人一种强烈的不适感。
不过后来路明非就把这群人都图图了，脑袋砍下来混着灵石，堆砌在伏见城的天守阁上形成特殊的阵法，强烈的怨念和憎恨最终让那里变成一座鬼城。
路明非人生中最后的八年，就把自己锁在那里的天守阁上，从这数千名公卿及其家人的尸骨中攫取妖鬼之血，除过前田利家、石田三成、茶茶等极个别备受信任或地位崇高之人，没有人能见到路明非的真身。
似乎是看到了路明非欲言又止的模样，苏晓樯瞪了过去：“你有意见？”
“我没意见。”
路明非摇头像拨浪鼓，谁让小天女是自己的金主，作为一个合格的乙方，自然甲方说一，自己不会说二。
......
八月的太阳散发着酷烈的光芒炙烤着大地，而此时仕兰中学的学生们难得都露出兴奋的模样。
今天是暑假补课的最后一天，也是奥运会的开幕式。
学校的领导层也难得体谅这些即将升入高三的学子们，取消了最后一天下午的教学任务，而是举办一场联欢会。
既是为了响应奥运会的召开，也是为了让给这些长期处于高压学习中的学生们一个放松的机会。
路明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他第一次来学校的大礼堂，有些迷路。
过去的他，和礼堂这种看起来就高大上的地方完全绝缘，顶多偶尔文学社有节目，会让他临时从台下递东西，或者披个劣质的服装上去当工具人。
至于诸如男女主演、重要配角，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这边，这边。”
柳淼淼柔软温润的声音从后面的幕布响起，路明非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柳淼淼从厚厚的幕布中探出一个小脑袋。
路明非走进去，看到眼前的场面呼吸微微一滞。
幕布里是一个单独的大房间，除过柳淼淼和苏晓樯外，还有别的同学。
他们此时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光鲜亮丽。
苏晓樯此时一身酒红色的礼服，耳朵上打着路明非看不出牌子的耳坠，走动时拖动着下身蓬松宽大的裙摆，像是工业革命时代前往参加沙龙的欧洲女王。
而柳淼淼则是一身湖蓝色的礼服，搭配上脸上的妆容，路明非也有点难以相信，眼前优雅动人的大美女是之前的小丫头片子。
“别愣着，路明非，先去隔壁的更衣室换衣服，礼服我放那边了。”
苏晓樯指了指隔壁男士更衣室。
“好。”
路明非顺着苏晓樯指的方向，走了进去，然后他刚脱下衬衣，露出坚实的胸膛，时空突然冻结了。
“1，2，3……”
是小魔鬼路鸣泽，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好奇地盯着路明非上半身的伤口。
“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路明非没好气地开口，这家伙动不动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
“嘿嘿，这不是感叹哥哥深藏不露嘛，我现在拍两张发到推特上，最起码能涨个两千粉。”
“滚。”
小魔鬼不以为意，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哥哥，交换吗？”
“交换什么？”
警觉.jpg
“四分之一的灵魂，我可以为你办到一切事情。”
“滚。”
“哥哥，你不相信我？”路鸣泽有些委屈。
“按照圣经里的魔鬼，要是我真信了，签完契约就开始玩文字游戏了是吧。”
“不不不，我们魔鬼一向以诚信为名，主打一个服务客户，而且一次只需要四分之一的灵魂，哥哥要不要试试看？”
“不可能。”
然而路鸣泽却贼心不死：“哥哥喜不喜欢隔壁那个投喂你的富婆苏晓樯，只要哥哥一声令下，她就立马心甘情愿的为你生猴子。她家里自带十几个矿，哥哥你以后就不用担心吃穿住行，她会为你搞定一切的。”
“闭嘴。”
“哥哥是不喜欢苏晓樯吗，那柳淼淼呢？她钢琴弹得好，拿过很多省级奖项，腿又长有好看，小脑瓜也属于不太聪明的那种，婚后对你绝对是百依百顺……”
“我说，闭嘴！”
路明非的瞳孔一下子变成了璀璨的金色，暴虐和憎恨一下子浮现在朝着青黑色转变的面颊上，细密的鳞片开始密布在手腕、脚踝等关节处。
一瞬间，路明非仿佛要化作噬人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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