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初,几个小纨绔,都能够将陶莫吓尿,但是人总会进步的。短短两月内,陶莫从欺骗国公、王爷,到欺君之罪,从单体到AOE,早已是脱胎换骨。
尤其是最近新学院开学,陶莫在许多时候,都是单独面对那些学生,以及红袖。
他已经逐渐进入状态。
吾即无名!
更关键的是,以前几次,那都是突发状况,王熙是临时在编剧本,但这一回不同,这一会是早有预谋。
所以,虽然这回陶莫是单刀赴会,但站在大殿上,他兀自从容淡定。
李隆基对这无名先生的印象还不错,故此也没有给他脸色看,问道:“先生可知朕找你来是为何事吗?”
陶莫点点头,面露苦色道:“小人知道,小人也料到,请红袖来助学,会有一些非议,但未有想到会闹到这般地步,还惊扰到陛下,小人有罪。”
“这些先不论。”李隆基一抬手,问道:“既然先生已经预料到,为何还要这么做?”
陶莫道:“这要从小人最近创造的生动教学法说起。”
李隆基连连点头道:“朕也想知道,这生动教学法,到底是什么?”
陶莫道:“之前小人曾与陛下提及过,将教本的内容,编写成故事,引起学生们的兴趣,然后再循序善导。”
李隆基稍稍点头。
陶莫又接着说道:“这生动教学法,就是在此基础,更进一步,让学生自己去演绎那些故事里面的人物,如此能够更加激发他们的兴趣,以及加深他们对课本的印象。”
“原来如此。”
李隆基稍稍点头,道:“为何先生要请一个歌妓去当老师。”
陶莫道:“因为在这演绎的过程中,涉及到音律、舞蹈、诗词歌赋,而这些小人也并不擅长,小人认为红袖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李隆基惊讶道:“这里面还涉及到音律、舞蹈、诗词歌赋?”
陶莫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甚至还涉及到历史、兵法、为人之道,治国之道,等等。”
众人听罢,顿时一脸怪异地瞧着陶莫。
老头,你忒也能吹了吧。
李峤赶忙站出来道:“陛下,臣也是见这生动教学法,博大精深,才希望将其纳入教育改革中。”
这时,蒋彦博站出来道:“且不说什么兵法、历史,单说这音律、舞蹈,会的人是大有人在,你为何偏偏找一个歌妓,这里面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
“当然有别的原因。”陶莫立刻道。
嗯?
大家又都诧异地看向陶莫。
李峤慌得一批,老头,你莫害我啊!
陶莫回答道:“小人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焉能请得到那些通晓音律、舞蹈的名士。就算王爷给与小人支持,但只怕他们也难以适应小人的教育理念。
世上名师,皆以严厉著称,可小人偏偏以无为著称,二者相反,他人是难以适应的。
此外,小人一直认为母性乃是天生的老师,在教育方面,比男人要更加细心,而小人的教育之法,乃是依循学生们的性格、兴趣,相比起男人,女人要更加观察入微。
基于这一切,因此小人选择请红袖来担任老师。
当然,小人以为以无名学院的名声,最多也只会成为市民茶余饭后的笑料,决计没有想到,会闹成这样。”
李隆基听到后面,不禁问道:“无名学院的名声?”
一旁的高力士,立刻小声跟李隆基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李隆基听罢,倒是生出几分同情来。
王毛仲就站出来道:“陛下,臣等为人父母,只想着儿子能够成才,先生的这一套教育法,确确实实能够令那些性格顽劣的孩子,变得努力上进,这便足以。要是人人都能跟先生学习,也就不会发生这番斗殴。”
李峤也立刻道:“陛下,先生的教育之法,真是妙不可言,若能得以推广,必定能够振兴我大唐文化。”
他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之前心里一直看不上,但此一时彼一时,必须狂吹啊!
李隆基听罢,却显得更加犹豫不决。
原本只是一场斗殴,现在变成遵从他的改革方针,而那边又涉及到礼教,这就很难去判。
这时,张说突然开口道:“当真这教学法有这般神奇吗?”
他这一问,点醒了李隆基,“是呀!朕倒也想见识见识,看看是否真如先生所言那般。”
弄得这么复杂,就不如化繁为简,要你这生动教学法真这么神奇,让众人心服口服,那你当然是没有错的。
但如果你是在吹牛的,那你就是有罪的。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啊!
王毛仲立刻道:“臣相信这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礼部侍郎韩休站出来道:“纵使如此,让歌妓进入学院当老师,只怕会贻害无穷。”
陶莫道:“韩侍郎所言甚是,故此小人才拜托王爷,还籍于红袖。”
“???”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也就是说,她不是歌妓了。
啊这.......!
李峤喜上眉梢道:“其实红袖亦非民女出身,本是刺史之女,且才华得到许多人的认可,这也是为何会有许多人支持红袖在无名学院担任老师。”
蒋彦博都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不对呀!不应该是嗣濮王以公谋私,让教坊放人么。
他还欲再争,但李隆基可不想再念战,他是要顾全大局,可不想让朝廷因此分裂,道:“一切等见识过这生动教学法再做定论。”
陶莫忙道:“但是小人的学生还关在京兆府,若要展示这生动教学法,必须得靠他们。”
李隆基道:“暂时先都放了。”
孟温礼道:“臣遵命。”
......
圣令一下,京兆府是立刻放人。
“爹爹!”
王爽出得京兆府,见到王毛仲,嘴唇都在哆嗦。
“你在怕什么。”
王毛仲眉头一皱,“你又没错,给老子抬起脑袋来。”
王爽立刻抬起脑袋来。
“这才像话。”
王毛仲道:“走,跟爹回家去,你娘做了你最喜欢的烤羊。”
“哎!”
王爽顿时是喜笑颜开,一蹦一跳地跟着王毛仲离开了。
那边韩小虎、薛均等人皆是如此,他们的爹爹给与他们莫大的鼓励,无人责怪他们。
转眼间,门前就剩下王熙和李诫满这对难兄难弟,别说爹爹,连一辆马车都见不着。
王熙向李诫满道:“小满,千万别被这一切迷惑,这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待会你动作可得快一点,不然我小命不保。”
“哎!”
李诫满认真地点点头:“我现在就赶回去。你走慢一点。”
“嗯。”
.......
王府。
“爹爹莫打。”
刚刚回到家的王熙,见到走来的王守一,连连退步:“孩儿可是要为陛下演出的。”
王守一笑道:“为父知道,这事也怪不得你。”
可是等他走到王熙身边,他突然一手擒住王熙的衣领,“老子已经打听清楚了,你小子不用上台表演。
逆子,受死吧。”
王熙吓得连忙护住脑袋,“爹爹,你不讲武德啊!”
正当王守一准备手起“刀”落时,忽听得一声叫喊道:“王兄,且慢。”
王守一回头看去,只见李峤带着李诫满走了进来。
王熙偷偷睁开一只眼,不禁是长松一口气,要不要这么卡点啊!
“你莫要劝我,今儿我非得大义灭亲。”
王守一咬着牙,这两天,他真是吓得都睡不着。
不打,不打怎么出得了这口恶气。
李峤道:“王兄,借一步说话。”
王守一眉头一皱,先是向王熙训斥道:“你这回要还敢跑,我就将你腿打断,老子说到做到。”
然后才跟李峤去到一旁。
李峤道:“暂时打不得。”
“我儿子,我还打不得?”王守一纳闷道。
李峤道:“如今我被这几个小子逼得承认是我希望将那生动教学法纳入教育改革,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也不知道二者有何关系,适才我问无名先生,可先生说他不参与政治,不过他暗示,已经将这些学问告诉雀儿。”
王守一皱眉道:“之前我跟张相公商量过,准备还是关掉无名学院。”
李峤激动道:“你现在将无名学院关了,那我也要致仕归乡了。”
我都上了贼船,你才来凿船,这不是坑人么。
王守一纠结半响,道:“行,过去这一关再说吧。”
二人又来到王熙和李诫满身前,话还未开口,王熙就可怜兮兮道:“爹爹,孩儿肚子饿。”
李诫满道:“我也饿。”
你还肚子饿?我这两天觉都没有睡过。王守一吸得一口冷气,只觉浑身发胀。
李峤赶忙道:“王兄,赶紧让人弄点饭菜给他们吃,关在里面,也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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