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今天是第几天了?”
“第五天吧?”发呆中的赵东阳冷不丁被娃娃脸的吵闹给惊醒。
“应该是第六天。”
“随便第几天吧,我真的过糊涂了,可你说的机会在哪里?”
“特么的,这些人学聪明了,太有规律了,反而没漏洞可循,你只能自己憋出些不规律的事情。”
“什么意思?”赵东阳倒不是真的没听懂,但对娃娃脸的怂恿非常反感。
病房内外的守卫是全方位的,无论是跳窗户,还是打翻守卫夺门而逃,第一步都要离开屁股底下该死的病床,但这很困难。
控制赵东阳四肢的不仅有小巧的镣铐,还有粗如木棍的牛筋,跟床体连接,不仅仅是因为赵东阳过人的爆发力,更重要的是为正在进行的脑神经检测实验做的预防措施。
另外,就是身上的大大小小的累赘,各种管子、外接设备,就算第一时间干掉了所有镣铐,拔除这些累赘恐怕要花费更多精力和时间。
娃娃脸所说的机会很小,就是每天必有的对赵东阳的护理,比如翻身、擦身、按摩肌肉等,以确保他的健康指标在正常水平,当然还有吃饭、排便。
每当这种特殊时候,病房内的安保最为严格,娃娃脸希望从这一系列的活动中找出规律外的缝隙,哪怕只有四到五秒钟的时间,都有可能让逃脱的概率达到百分之三十以上。
百分之三十已经是很大的概率,可惜,连这种缝隙都找不到。
医护为赵东阳配置的营养餐非常均衡,排便的时间精准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而擦身、按摩肌肉等护理时间、间隔就由不得赵东阳本人了。
基本无解。
最后一个绝望的消息是,赵东阳从医护人员简单的谈话中分析出他所在的病区楼层在第十一楼,那跳下去……
憋大便?
哼哼……赵东阳愤怒之极,每天当着人面排便就已经受够了,这个好死不死的娃娃脸还要让他憋大便,绝不干!
“这是迫害!”
“绝对是,但现在你很特殊……”
“特尼玛个头!”
在意识中与娃娃脸争吵半天,赵东阳索性不再理会对方,一扪心思的寻找回忆了。
除了逃出生天,寻回点滴记忆是赵东阳目前最喜欢的做的事情。
由方雄,赵东阳终于想起了印象非常模糊的方华,想起了方华烹制的美食,甚至想起了一次宿醉,他和方雄,还有一个叫什么的家伙,一口气干掉一坛子烈酒。
当时聊的是什么来着?为什么会那么开心?
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貌似走进了死胡同……
再想张娜,无比滞涩的思维泥沼似乎更容易破解,他想起了与之一起漫步的小街,还想起了一家不错的火锅店,一个人一个小锅,滋滋冒着热气的汤底,红红的炭火,诱人的香味……叫什么来着?
忘了,赵东阳并不喜欢吃火锅,却总是迁就张娜,为的是夜宵后在夜色下的细雨朦胧中一起散步,每次都有新话题,会聊很多事,对了很多事,很重要的事……
由此,赵东阳在想破脑仁之前,终于回忆起他对张娜最重要的承诺,共同经营好养老院,对对对,养老院……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啊?!
脑袋陡然想要爆炸了一般,继而难以忍受的痛苦如千万根钢针扎入脑仁,意识世界里那片该死的矩形区域正在爆闪,娃娃脸看上去同样的痛苦,赵东阳甚至无法与之沟通。
……
京郊一间四合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浇花,已是初秋,各色菊花、月季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刚下飞机的张旭杨,顾不得歇息,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敲响了四合院的铁门。
“钱老,冒昧打扰……”
“你是?”
“昨天电话联系过的,是四六那边的,我姓张。”
“哦,对对,进来吧,等我把花儿浇完。”老者很随性,侧身让进张旭杨后继续浇花,大大小小的花盆几十个,让小院充满了生机。
钱老浇的很认真,张旭杨除了偶尔称赞两句外,只能静静的看着,他不懂花,胡乱说话会招人嫌。
“喝点什么?”钱老终于完成了他眼下的活计,进里屋端了茶盘出来。
“白开水就好。”
“那没有,在我这儿只有茶。”
“那就茶呗。”
“哎,来了您呐。”
钱老性格很好,偶尔还会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两人哈哈一乐,在院中的茶几两端落座。
“说吧,碰上了什么难事儿要找我唠唠?”
“已确认死亡的尸体会自己跑掉,您听说过吗?”
“诈死?还是灵异?”
“这就很难说了。”张旭杨竹筒倒豆子,把发生在水镜寺的凶案说了一遍。”
“当场被打死的?”
“是的,案件卷宗记录是这样描述的。”张旭杨当时不在抓捕现场,只能客观引述,“圆通断气的时候至少有三名警员在现场,可惜当时为了追捕凶犯,他们都犯了致命的疏忽。”
“谁能保证三名警员没有撒谎?”
“他们都是素质过硬的老警员,而且接受了长达数周的调查,没有动机去搞这么个乌龙。但这还不是重点,后续参与抓捕的警员陆续赶到现场,前后的间隔不会超过一分钟,发现尸体丢失后立刻封锁了寺院乃至寺院所在的整个山峦。”
“没有找到?”
“没有,上百名警力,拉网式搜查了整整五天。”
“谁在第一时间发现尸体不见了?”
“还是那三个警员中的一个。”
“从看到尸体,到发现尸体失踪,这中间间隔多久?”
“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十五分钟,大概就在这个区间内。”
“大概?可能?”钱老夸张的双手一摊,耸耸肩膀,显然是对这样的措辞很不满意。
张旭杨苦笑,基于同样的原因,他只能引述案情卷宗的描述,但他内心倾向于刘思明把关的陈述是事实,西山就那么大,赵东阳能侥幸跑掉,但七十多岁的老和尚就算诈死,但在重伤的情况下怎么跑?
“好吧,我们继续,凶手呢?”
“跑了。”
钱老一拍巴掌,瞪圆了眼睛,气的话的都不想说了,上百名警力,凶手能跑掉,凭什么诈死的和尚就不能跑掉?这都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起初我个人也倾向于诈死,警队在工作上有很大漏洞,但直到前天我去了圆通和尚的老家新平市,调查他的生平,没想到这位大和尚在五十岁的时候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有尸检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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