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在赵东阳混沌的意识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束诡异的光,说不清楚的那种青灰色,瞬间照亮了整个精神世界。
之后,世界变得七彩斑斓,一会儿碧蓝,一会儿浓绿,一会儿酱紫,就像一个染缸,反复变换……
现实中的赵东阳一声大吼,双臂因为束缚带的约束在剧烈挣扎,手腕处很快勒出了血迹,剧烈的刺痛下,脑袋仿佛要爆炸了……
等柳丁、医护人员听到异常先后冲进病房时,赵东阳已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什么情况?”
“请你让开,不要遮挡,病人需要氧气……”
“他在抽搐,可能是某种刺激下导致的神经收缩肌肉痉挛……”
“撬开他的嘴巴,对,对。”
“这种状况不能持续,否则会导致休克,立刻组织抢救。”
“……”
医护们非常忙碌,有的按住赵东阳的双腿,有的翻开眼皮查看瞳孔,有的去取急救设备……
柳丁和两名警官实在碍手碍脚,只得退出病房。
但柳丁绝不会让赵东阳脱离自己的视线,倚在门框外,探出半个脑袋盯着。
紧急情况把在外围游弋的钱乙也给招了过来。
“这是咋回事儿?”
“不知道,这家伙突然大叫一声就倒了。”
“跟头儿说了没?”
“还没来及。”
“靠,我发个消息。”
“……”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急救,赵东阳的情况才基本稳定下来。
“你们不要再在门口围着,病人怕受刺激,这里需要安静。”
值班医生呵斥两句后走了。
躺在病床上的赵东阳已经苏醒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意识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色彩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卡通造型的娃娃圆脸。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赵东阳确信自己的神智是清醒的,看着这张卡通脸,在黑暗的空间里说不出的吊诡。
“我即是你。”
娃娃脸也能说话?还富有表情?
赵东阳试图伸手抓住它,随即一阵剧痛袭来,刺激他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发现躺在病床上,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很刺眼。
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只有脑袋能够自由活动,左右看看,这是个单人间,自己穿着病号服。
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忒惨了点吧?
这是哪里?
等等,我是谁?
赵东阳努力回忆着,因为刺目的灯光,他不由自主的又闭上了眼睛,重新回到黑暗世界里,娃娃脸还在,悬浮在半空。
“你刚才说什么?”赵东阳问。
“我就是你,你也即是我。”
“我为什么会躺在病房里?”
“因为你生病了……”
“等等,难道不应该说我们生病了吗?”
“……是我们。”
“你特么不老实,别给老子装腔作势,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就是你,你也即是我……”
“你后面是什么东西?”
赵东阳喝问,他可没有虚张声势,娃娃脸后面的确有很暗淡的长方形光幕在闪烁,就像一扇被什么物件遮住了的窗户。
“我后面?呃……那没什么,就如你之前见到的很多色彩而已。”
“不对,你在故意遮挡着那东西。”
赵东阳冷声反驳,他有点搞明白了,现在是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里,很奇怪的是,居然像现实中那样可以用眼睛看,用嘴巴去说,只是看不见自己的身躯和四肢。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神识,或者精神虚拟世界?
咦?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两个名词?
赵东阳又在努力回忆,或者用虚拟世界的眼睛在黑暗中寻找,却怎么也绕不过这张讨厌的娃娃脸。
该死!这个白痴一样的东西绝不是自己。
“好吧,就算我不是完全的你,你我之间也有着很深的渊源。”
娃娃脸似乎能轻易窥视赵东阳的意志和情绪。
“完全听不懂。”
“你失去了绝大部分记忆,所以听不懂,但不要紧,我可以帮你慢慢回忆。可现在紧要的是,你不能再待在这里,抓紧时间离开,否则不但会把小命丢掉,连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完蛋。”
“我在医院?”赵东阳问。
“没错,你的记忆片段里至少保留着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
“那么,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因为他们认为你受了刺激,得病了。”
“他们?他们是谁?”
“警察。”
“警察?”
“他们认为你和一宗杀人案有关,并且还有一堆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所以你被捕了。”
该死,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赵东阳暗骂一句,没有记忆就无法判断娃娃脸是不是在撒谎,但现实是被绑在医院的病床上,真的很窝火,也很危险。
为什么要说很危险?
赵东阳的思维里似乎又有了一点灵光,但运着气想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
“我知道,取得相互信任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你我都需要耐心和时间,这件事我不会骗你。”
“你之前说,你和我有很深的渊源,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跑到了我的脑袋里?”
“如果我说了,你又怀疑我在撒谎,胡乱编造,岂不是毫无意义?你不如先找回记忆,再讨论这些问题?”
看不出娃娃脸很有谈话技巧,赵东阳也懒得再啰嗦,开始尝试挣脱束缚带,他可不想像死鱼一样躺在这里,任人宰割。
可谈何容易?这条看似简单的帆布套牛筋带能轻易承受几百公斤的力量,赵东阳的手腕再次勒出了血迹,也无法撼动分毫,反而搞得病床嘎吱吱的作响。
立刻有人冲了进来,值班医生和护士一脸冰霜,查看束缚带和赵东阳的伤势,嘴里还不停的大肆抱怨。
他们当然没有把怨气全发在赵东阳的身上,更多的是讨厌门口那个便衣,一有风吹草动就要喊医生,烦死了。
也难怪,这一晚上几个人也不知道多少次冲进病房了,已是凌晨四点钟,大家都困的要死,而守在门口的柳丁依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
柳丁没办法不精神,钱乙在后半夜突然被调走,张旭阳也没按约定到医院来,只剩自己一个人,只好打起十二分小心。
“这样可不行,只能等到天亮了。”
再次回到意识世界,娃娃脸告诫赵东阳。
“天亮?那岂不是更难搞?”
“六点钟,你会洗漱吃早饭,饭后二十分钟,大约是在七点钟左右有巡房医生检查,帮你进行反应性训练,包括肌肉拉伸、活动能力等内容,到时候会临时解除束缚你的绳索,这是全天最好的机会。
“麻烦在于外面的人,以及你逃走后面临的无数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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