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岳的事情搞定,约好下周签资金拆借协议,按初步意向,老齐要在五年内逐步还清赵东阳的拆借款。
再贷款的资金用途,老齐要和赵东阳有限度的协商,说白了就是资金投向方面,赵东阳是要把关的。
将张娜送回东坪工厂,赵东阳马不停蹄的开车去了李迪那里。
与齐东岳相比,李迪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真正大佬,不仅为人低调,而且看问题的角度往往与普通人不同,赵东阳与之相处,还是有一定压力的。
李迪也喜欢喝茶,招待赵东阳的是福建奇兰,香气扑鼻,非常甘甜,有了美茶的铺垫,赵东阳略显绷紧的神经很快就松弛下来。
读心术告诉赵东阳,李迪近几日心情不错,而且并没有因为赵东阳的固执而产生不满和隔阂,相反,一年多未见,李迪更愿意跟赵东阳多聊聊。
“齐东岳的事情,我尊重你的决定,但资金管理委员会也有它存在的意义,你能理解是最好了。”
“能理解。”赵东阳原本想说服李迪,拆借大笔资金给齐东岳进行商业运作,如果双方能见一面,进一步合作,那更好。
但是从鼎新国际的的观感,别说说服李迪,赵东阳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所幸齐东岳听取了他的意见,抵押再贷款所需资金并不大,自己买理财的那个小金库就能解决,就无需上杆子再给李迪添麻烦了。
“按现在厂区的地皮,生产线已经基本饱和了,我有个初步的构想,等销售规模进一步增长,不妨搞一次A轮,开发区西南角还有一块地皮,可以考虑拿下。”
“拿新地皮的目的,只是为了继续扩充生产线?”赵东阳问。
“不然呢?产值和利润率都不错,为什么不上规模。”
“我是这么考虑的,采购部门测算过,在现有产值规模的基础上,再增加百分之三十,可能会导致原料供应吃紧,虽然理论上的原料会越来越充足,但短期价格会受竞争的影响而大幅波动。
“景阳市一共有三家同行,有两家规模跟我们差不多,起步早,但设备和技术不如我们,产值也低,不能忽视的是,他们在上游对原料有一定议价权,如果我们快速扩产,会逼着他们联合起来,或者采取其他不可预料的方式来扰乱上游市场。
“所以,在中短期内不适合再建新的生产线,至少在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控上游定价权之前,不适合。”
“嗯,也有道理。”李迪点点头,他不掌握具体的运营和市场竞争情况,如果按赵东阳所述,的确不能太激进。
但是那块地让李迪很感兴趣,一个电器组装厂搬迁了,二百亩地很规整,现在能以很低的价格拿下,如果拖到走招拍程序,价格一定会被抬上来。
“我这里有一个新项目,还不成熟,如果李总有兴趣,可以讨论一下,说不定会用到那块地。”
读心术轻易窥视到李迪所在意的东西,赵东阳也真有项目需要跟李迪进一步合作。
“说说看。”
“工厂研发团队里有个在电化学方面搞了二十多年的老同志,好几次跟候新东提起过做储能电池的构想,后来候新东就把他推荐给我,这人叫周发树,我跟他聊过几次后,也在网上学习了一些资料,觉得很有前景。
“可是我当时有顾虑,李总还记得两年前,那个钒液流电池的项目么?”
“当然。”李迪面色沉重的点头,那个项目在没人看好的情况下,他的好友朱喜和一口气投了八亿,最后被初创团队摆了一道,人家卷钱跑路了,血本无归,想不开跳楼了。
“正因为考虑到这一层,我才暂时没有进一步动作,后来自己又进去了,就这么搁置了。”
“具体是什么方向的储能技术?”李迪问。
“也是液流电池,周发树有技术方案。”
“能不能尽快把方案拿给我?我找相应的专业人士评估一下,同步的,你也抓紧组织起草项目说分析明书,动作要快。”
“没问题。”
“你蹲进去后,一整年,牧歌会就活动了三次,没弄到一个可投的项目,大家慌的很,希望这个项目能够带来惊喜。”
李迪一向沉稳,喜怒都不会写在脸上,但现在情绪是明显有些波动的。
“我尽力。”
“你之前说过的,还有一个很厉害的电化学技术人员,叫什么来着?”李迪问。
“叫郭春林,是原来我收购的这个厂的老板,现在还蹲在大牢里,还有几个月就出来了,研发总监的位置准备留给他。”
“搞什么事情蹲进去的?”
“合同诈骗。”
李迪哑然失笑,这种事情太多了,一些技术男、理工男出来创业,着急拓展业务,很容易在这方面栽跟头。
“回头我来问问。”
与李迪的交谈还算愉快,赵东阳回到工厂后就找周发树深入聊了很久,次日便召集张娜、候新东和王晓悦开会,新电池项目立项会。
赵东阳的动作很迅速,但一开头就遇到了问题,如何选择技术路线和市场方向。
现在液流电池有很多种,普遍流行的是锂粒子液流电池,锌溴液流电池和铅液流电池,另外还有锌镍液流和全钒液流电池。
技术较成熟的是锂离子液流和铅液流电池,在商业运用中单位千瓦时的成本较低,缺点是竞争对手多,省内外有很多厂家在做。
周发树的建议搞全钒液流电池,需要技术攻关和突破,国内也有做的,但还很难大规模商业应用,因为电池容量密度低,单位千瓦时的成本太高。
但比之其他液流电池,全钒液流电池的优点十分突出,安全性很高,没有爆燃和火灾风险,输出功率和存储容量可控,电池自放电可控,启动速度快,电池倍率性好,电池寿命长等等。
可以说,未来全钒液流电池逐步取代其他类型的液流电池是大概率事件,周发树认为,要么不搞,要搞就搞最前沿的。
“人家至少已经搞了好几年了,我们一上来就啃硬骨头?如果啃几年都啃不下来,我无法说服投资人。”
“还没干就问题多多可不行,不是我老周吹,我在以前单位就搞过全钒液流课题的验证,全套的技术方案虽然不成熟,但方向没问题,就是缺乏资金,后来单位倒闭了,不得不停止。”
“你有多大把握?或者说能在多久的时间拿下来?”
“这个不敢保证,需要集中力量攻关。”
“集中力量?”
“是的,如果董事长能够给一次机会,我可以拉几个人过来,他们都是这方面的专家。”
赵东阳沉默了,读心术告诉他,虽然周发树没有撒谎,但其对项目成功的把握度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
“做两个技术方案,一个锂离子液流,一个全钒液流,一周时间够不够?”
“我尽力。”
“好,一周后我给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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