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销售额猛然蹿到了五百一十万,一口气打了个翻身仗,一扫火灾之后始终笼罩在大家心头的阴霾。
赵东阳请全体员工吃饭,又选在了袁老板的龙山小炒,在大厅里拼了两张桌子。
唯独张娜不参加,理由是不能占用她的休息时间。
有点小扫兴。
“她是个有个性的人。”袁浩说。
“您下回要单独请她吃饭。”吴志刚安慰赵东阳。
“作为哥们,我,我觉得你要加把劲儿……”永强坚定的说。
“滚!”
聚餐还是很开心,赵东阳给每位员工准备了红包,从六百到一千五不等,金额不高,图个喜庆和彩头。
为张娜准备的红包最大,可惜人没来,赵东阳直接用速信发过去了。
本以为张娜要清高一番,没想到很快就有了回应,收钱了,还发了一个跪谢收钱的动图,赵东阳扑哧一乐,俩人之间不是隔阂的隔阂也就自然消除了。
所谓隔阂,就是赵东阳强加给张娜的经理一职,张娜怎么甩都没把这顶帽子甩掉,气的好几天都没跟赵东阳说话。
赵东阳耍起赖皮,也是相当有功底的。
两天后,姬军要做第三次植皮手术,手术结束,他在医院待个一周两周的就可以出院了,算是基本康复。
姬军治疗的事情告一段落,赵东阳接下来就该忙正经事儿了。
在兆南片区的长园路,一间很不起眼的烧烤店里,赵东阳请黄旭吃饭喝酒。
小家伙的收获不少,竹筒倒豆子一般描述了有关东子的很多事情,包括前段时间都在干些啥,周围的兄弟怎么评价他,以及东子的马子如何如何。
非常详细,加之在酒精的作用下,黄旭把很多道听途说的东西还艺术加工了一番,搞得就像说评书一样。
烧烤店的生意清淡,他俩这一桌周围没别的客人,赵东阳也由着黄旭发挥,不加制止。
从黄旭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叙述中,赵东阳总结了几条关键点,其一,东子为人仗义,但仗义的过头,不分是非;其二,东子喜欢冲动,打架不要命,性格是刚的;其三,东子和辉旭其实是拜把子兄弟,认辉旭做老大;其四,东子的家庭状况很糟糕,十分缺钱。
还有第五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东子曾跟人炫耀说,前段时间,好像是四月底,他到边境玩儿了一圈,结识了那边的几个哥们,可以搞到真枪。
黄旭描述的时候并不在意,但赵东阳注意到了时间,四月底。
四月底,正是店里发生火灾的时间,具体是4月29号。
“你能不能确定,究竟是四月底还是五月初?”
黄旭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道,“这些吹牛逼的事儿都是人传人的,传到我这儿,搞不好已经过了一年半载了……”
“想办法去核实这个时间,东子身边的人应该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景阳,也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个不难。”
“很重要么?”
“你跟老子讨价还价?”赵东阳把眼睛一瞪,立刻把黄旭吓了一哆嗦,赶紧解释道,“您别误会,我就是随口一问,嘴有点欠,您放心,一定把这事儿确定的实实在在,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说牛士林吧。”
“还真不瞒您说,有新发现,牛老大最近搞了一个绝色美女,卧槽你猜猜是谁?”
黄旭说到这里,又狗改不了吃屎,一脸神秘,一脸炫耀。
赵东阳漠然的摇摇头,“他就是搞了一个八十岁的老妈子,我也没你那么激动。”
“嘿嘿,那是那是,就是传闻太劲爆,很多在周围玩儿的人都不敢相信,那大美女是辉旭的妹妹。卧槽,你说牛逼不?”
呵呵,这倒是个巧的不能再巧的绯色传闻。
“你不是说辉旭特牛逼么?他就任由自己妹妹跟这个老男人在一起?”
“那谁知道,我们这种小虾米哪敢瞎打听,反正有一个传闻很有意思,前几天辉旭跟身边的几个哥们喝酒,喝着喝着就突然把瓶子给砸了,站起来就走,说是有个不识相的家伙开玩笑,他看见辉旭的妹妹在街上跟人打架,为了争风吃醋,那个挨打的女的也不简单,好像是个什么官儿的老婆。”
卧槽,特么够乱的。
“还有什么有点用的?”
“还有还有,我听一个混东祠里的傻逼说,牛老大不但在茶社里设场子,还收徒弟讲课。”
“收徒弟讲课?”赵东阳奇怪。
“嗯,他讲的课叫自然道,好多人说非常厉害,但他收徒弟很严格,收的不多,而且都保密。”
“行了,这两天你要你努把力了,盯住东子的行踪,每天报告我他的作息规律,什么时候去哪儿,跟谁在一起。”
“这个……以我的能量,还够不上跟东子哥说话……”
“又不是让你跟他喝酒叙旧,远远的盯着就行,不要被发现了。”
“哦,哦。”
赵东阳照例又扔下了一小摞钞票,起身走人。
事情的脉络似乎越来越清晰,可摆在赵东阳眼前的情况有些小纠结,要不要先动东子?
如果动了这个人,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打草惊蛇让牛士林警惕起来,显然是得不偿失。
但是如果不动东子,想要摸清楚牛士林在火灾案中起到什么作用的难度是很大的,以黄旭的能力根本办不到,非但办不到,搞不好连小命都得搭进去。
经过反复斟酌,赵东阳决定近几日动手。
但在动手之前,赵东阳要做些准备工作,要尽可能的为公司和员工的安全考虑一下。
于是,赵东阳告诉永强和张娜,他要回老家一趟,短则三五天,长则一周,店里的运转就交给他们两个负责,有重要事情随时发消息。
张娜无所谓。
永强想了想也不疑有他,赵东阳的爷爷年事已高,应该经常回去看看,而且百十来公里也不算远。
于是,当天下班后,赵东阳煞有介事的背了个双肩包走了。
赵东阳没开公司的任何一辆车,而是打车去了景阳市长途汽车南站,买了一张长途大巴车票,回了老家。
赵东阳真回老家了,死皮赖脸的跟爷爷待了一个晚上,一大早就被老头赶走了,临走前,他还去了费叔家赖了一会儿。
次日再回景阳,赵东阳着实费了一番手脚,换了一身衣裳,典型的大观镇泥腿子打扮,穿着一双破了洞的胶鞋,裤腿挽的一个高一个低,看上去要多穷酸就有多穷酸。
这身行头都是他从费叔家顺来的,看着真像那么回事儿,于是赵东阳步行走了三个小时的柏油马路,走到了镇上,又搭了一辆黑摩的,一路飙到了县城。
在县城晃悠了一圈,再换一辆黑车开到景阳市近郊,在傍晚七点,赵东阳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了城中村。
此时的赵东阳不仅是一副典型的农民工打扮,额头上还贴了块膏药,上嘴唇又多了一丛小胡子,就算是永强站在面前,赵东阳不说话,他也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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