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礼大怒,走上前去,朝着那些家丁一阵乱踢:“起来!都给我起来!”
“哼哼”两声,那些家丁依然爬不起来。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就在这时,楼上有人吼了一声:“主犯怎么处罚?”
大街两侧楼上传来了吵嚷声:
“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王礼不是朝廷命官,王家也已无爵位,他就是个平民百姓!”
“......按律应鞭笞八十。”
王礼脸色立变,转身就走。
孙千总的心腹立刻拦住了他。
“滚开!”王礼一声大吼。
不知谁低呼了一声:“打他!”
接着,围观人群沸腾了:“打他!打他......”
李虎皱皱眉,楼上挑事的一定是与王家不对付的家族,可这些百姓,看来他们是恨勋贵子弟入骨啊!
王礼原就十分苍白的脸这时渗出汗来了,颤抖着手指向人群:“刁、刁民......一群刁民......”
李虎:“怎么办?”眼光向赵、钱、孙三人扫去。
赵、钱却把目光望着孙千总。
孙千总答话了:“大人您老都看见了,民怨沸腾啊!另外,这里面还牵扯着朝廷的体面,国家的法度......”
李虎打断了他的话头,问道:“怎么打?”
孙千总:“按律应鞭笞八十......大人放心,弟兄们知道分寸,伤皮不伤骨。”
李虎望着他:“你懂得挺多啊!”
“不瞒大人,卑职曾在步军统领衙门大牢任职,专门研究过。”孙千总一脸的自豪。
李虎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赵、钱二人:“你们怎么看?”
赵、钱对望了一眼,一齐答道:“全凭大人做主!”
李虎:“那就打吧。”转对孙千总:“就麻烦你,让我们开开眼界,看看真正的用刑高手是什么样子的吧。”
孙千总似乎没听明白:“什么?”
李虎:“你去打。”
孙千总怔了一下:“大人开玩笑的吧?”
李虎的目光望了一眼王大牛。
王大牛上前一步,右手握着刀柄,冷冷地望着孙千总。
赵、钱双目下垂,一副绝不参与的样子。
李虎笑着看了看他:“你说打谁就打谁,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本将军给足了你脸面。你,不给我脸面?”
孙千总的脸色都变了,愣在那里像块石头。
李虎的目光犀利起来:“你也说了‘民怨沸腾’,若是激起民变,第一个拿你问罪。”
孙千总一凛:“大人,这么大的事,您老不能压到我头上!”
李虎:“你断的案子激起民变,不杀你,杀谁?”
孙千总急了:“大、大人,您这话不对。参将空缺,游击将军主事,凭什么杀我的头?”
“杀我的头?”李虎反问。
孙千总扑通一下跪倒了:“卑职,卑职不敢有这个心思。”
“最好是这样。”
李虎的脸色好看些了,声音便也柔和些了:“案子是你断的,此事了结之前造成的事必须你顶!你现在就去打,我不管你怎么打,打完八十鞭,就没你的事了。我代管南营,之后所有的事我担。”
“大人!”
孙千总慌了,“这可是京营节度使公子,卑职有八个头也不敢得罪啊......”
“去不去!?”李虎不再听他说下去。
孙千总额上开始滴汗,立刻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卑职知道错了,恳求大人......”
“好了!”
李虎喝住了他,“最后一次机会,可以不扒衣服行刑。”
一声脆响,王大牛将刀拔了出来。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所有的人,众人面面相觑。
孙千总心里一咯噔,明白李虎不是在开玩笑。
他牙一咬:“是。”满头的汗爬了起来,向王礼走去。
王礼似乎明白了,大声喝道:“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孙千总接过心腹手里的长鞭,向天空虚挥一下。
那鞭子发出“啪”的脆响。
众围观百姓更是兴奋,争先恐后,挤前观看。
王礼一怔,接着吼道:“我父亲是京营节度使,你们敢!”
孙千总:“王大公子,对不住了,谁让你犯了朝廷的律法呢。”对身旁的亲信,“找个长凳来,请王大公子趴好了。”又对王礼:“大公子放心,很快的。”
王礼大怒:“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几名如狼似虎的兵丁将王礼按住,把他放在长凳上。
王礼又疼又恼,骂道:“王八蛋......哎哟!”
孙千总手里的皮鞭落在了王礼的背上。
各种神色的目光开始都还是静静地望着,可很快便有些百姓带头喊了起来:“六!七!八!”
接着更多的百姓喊了起来:“九!十!十一......”
楼上一间窗户边站着几名身着锦袍的青年,几人促狭地相视一笑。
这时,一名青年说话了:“王子腾来了。”
众人望去,一行三十余骑从永定门那边奔来了。
为首之人正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
王子腾勒住了缰绳。
一行人都跟着停了下来。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夹着王礼的惨叫声传来。
王子腾的脸立刻严峻了,两道眉也耸了起来。
身边的护卫队长说话了:“大人,我带人将公子抢出来......”
王子腾手一抬,阴沉着脸说道:“让这个小畜生长长记性!殴打官差,阻碍公务,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扬言要砸了朝廷的衙门......这是京城,不是金陵!”
护卫队长:“大人,这个面子咱们无论如何都得挽回来。”
王子腾没好气地:“人家占着理,你怎么挽?再说了,他背后站着的是皇上。懂吗!”
护卫队长一震:“皇,皇上......”
王子腾:“你在这等着,将那小畜生送回去。记住了,不许给我惹事!”说罢,他双腿一夹,策着马冲进了一旁的胡同,向崇文门驰去。
八名亲兵连忙策马紧随王子腾驰去。
几名锦袍青年对视了一眼,王子腾怂了?
这时一个青年走了过来,青年生得风流倜傥,浑身散发一种温雅的儒风,让人倍感亲切。
一名锦袍青年说话了:“王爷,王子腾该是进宫请罪去了。”
另一名锦袍青年:“呵,如今的金陵四大家族都变成了什么熊样儿?没种的家伙!”
又一名锦袍青年:“......这个李虎到底是从哪里蹦跶出来的?透着邪乎!”
被称为王爷的青年正是北静王水溶。
水溶望了望王子腾消失的背影,又把目光转向李虎。
似是有所感应,骑在马上的李虎望了过来,二人目光一接。
水溶微微一笑。
李虎眉一挑,这小白脸是谁?
“八十!”如雷般一声呼喊,人群喧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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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偏殿外
戴权从门内走了出来,对候在那儿的王子腾说道:“皇上说他累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王子腾怔了好一阵,这才拖着两条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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