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在华山开宗立派?”
林朝英诧异地看着欧阳锋。
“对。”欧阳锋颔首,“以我武功,即使是在华山立派,应该也能站稳脚跟了吧?”
“以你武功,五岳名山皆能立足。”
林朝英道:“只是,你家在西域,于华山立派,难道不回西域了?”
欧阳锋道:“西域当然是要回的。但林姐姐家不就在华阴县么?所以林姐姐可愿屈就副掌门?我不在时,林姐姐正好代我掌管华山派。”
听他此言,林朝英不知怎地,又微微有些脸红,掩饰般抬手捋一捋颊边秀发,将之别到耳后,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又对何松、高虎等人说道:
“这位欧阳公子武功还在我之上,你们可愿让他做华山掌门?”
何松、高虎等人皆笑。
“林女侠言重了。我们这‘华山派’,本来就只是抱琴姑娘杜撰出来哄人的,就我们这些三脚猫功夫,哪有本事立足华山,开宗立派?”
“没错。林女侠武功已如天人一般,这位欧阳公子武功既还在林女侠之上,便是真立个华山派,做开山老祖,也是理所当然。”
“欧阳公子与林女侠甚是登对,才貌都堪匹配,由欧阳公子做华山老祖,我们都是服气的。更何况林女侠还要做副掌门?”
“欧阳公子与林女侠,便如那玉女祠中供奉的萧史与弄玉,当真神仙眷侣……说起来我们把玉女像修成林女侠模样后,已将萧史像搬出了祠外,不若再把那萧史像也修成欧阳公子模样,再搬回祠里去?”
“这主意不错!”
见他们越说越离谱,林朝英赶紧打断道:
“行了,此事容后再议,你们先回去吧。”
“林女侠、欧阳公子,我等告辞!”
何松、高虎等人抱拳作揖。
抱琴也依依不舍与小姐告别,应林朝英要求,把华阴县衙开具的民间武士响应征召助剿王匪的文书交给林朝英后,又悄悄看了欧阳锋好几眼,觉着这个英武硬朗、高大挺拔的白衣男子,体貌确是堪与小姐匹配,只是似乎有点年轻?瞧着好像才二十上下。
不过小姐内功精湛,纵然从来不施粉黛,瞧着也才二十四五模样,所以年纪似乎并不是问题?
虽然小姐不认,但抱琴何尝见过自家小姐与哪个年轻男子如此亲近过?
更何况,以小姐的好胜,居然还自承他武功在她之上。
并且欧阳公子还称了小姐为“林姐姐”……
总之,在抱琴心目中,已经将欧阳锋视作未来姑爷了。
“欧阳公子再见。”
抱琴冲欧阳锋摆了摆手,纵身上马,与何松、高虎等人原路折返。
欧阳锋目送他们离去,对林朝英说道:
“何松、高虎等人年纪虽然大了些,但也都是悍勇义气的好汉,可以作华山派弟子。”
林朝英道:“你打算传授他们武功?可是开山立派的话,就得传自己的东西,却不好拿地宫逍遥派的武功做传承。”
按照武林规矩,如果只是单收一徒传承艺业,那什么武功都可以传,给弟子说清武功来历,以示不忘前辈即可。
但开山立派,自立宗门的话,就不能传授别家武功了。否则这宗门,就不能算新成立的独立宗门。
比如若是将逍遥派武功,原封不动传授给宗门弟子,就得说是“逍遥派华山别院”,拜逍遥派老祖为开山祖师。
当然若是以自身武功为主干,吸收融合一些逍遥派武功的菁华,推陈出新的功夫,还是可算自家武功,比如林朝英的“美女拳法”。
欧阳锋自是懂这道理,颔首说道:
“这是理所当然。”
他虽年轻,但以他现在的武学见识和功法储备,纵使不用通天宝鉴的推演融合之能,也能博采众长,自创出入门级的武功,用来教授新入门的弟子。
等到新入门的弟子练好基础功夫,进阶版的武功也都已经创出来了。
反正这华山派是个长远计划,欧阳锋并不急着立马培养出多少高手,先把架子搭起来,打好基础就够。
接下来,两人一边说着创建门派的事,一边继续向着周祖陵山行去,这次就没再绕路,直接从哨卡经过。
那哨卡的衙役乡兵们,远远看见那“华山派”众骑手对二人执礼甚恭,之后又都拨马回转,只这双姿仪令人自惭形秽的男女步行而来,还以为他们是“华山派”的高层,也没敢拦下他们盘问,恭恭敬敬退避道旁,任由他们通过了哨卡。
过了哨卡,再前行一阵,已可望见周祖陵山。
一条河流横在山脚之下,河上搭着浮桥,浮桥两端,都有披挂铁甲的金兵把守,且两岸空地上,也都立着营寨。
欧阳锋与林朝英寻了个高处,远远望去,就见河岸这一边的营寨里,几乎都是披甲金兵,没有看到一個武林人士。
而河对岸的营地里,则可隐约看到不少身着各色布衣之人四下走动。
“武林人士都被打发到了河对岸。”欧阳锋道:“看来金人是想驱使武林人士攻山。”
林朝英道:“虽说山林地形复杂,军队攻山不好展开阵形,武林人士则更适合山林作战,可金人这么做,消耗民间武人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可叹那些武人,为了荣华富贵,居然还一个个甘之若饴……”
欧阳锋淡淡道: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武人要吃饭养家,既不想打家劫舍做绿林匪盗,也不想加入丐帮做花子,就只能走镖护院,或是投效官府了。而宋廷早已抛弃北人,北地武人能投效的,也就只有金国官府了。”
就连欧阳锋前世世界线的王重阳,都是先参考文进士,没考中后又考武举,一举高中武举甲科,本打算为朝廷效力,结果却并未受到重视,长期任职征酒小吏,一腔报复无从施展,终日郁闷醉酒,这才愤而辞职,出家修道。
林朝英轻叹:“外夷入主中原,驱使汉儿互相杀戮,这真是……”
这其中的辛酸苦涩,她也不知该如何表述。
欧阳锋也没再多说什么。
因他清楚,当今这汉儿互杀的局面,其实还算是轻的。
等到蒙古崛起,灭金伐宋,南北汉儿之间的彼此残杀,才真叫惨不忍睹。
当然,有欧阳锋在,这个世界的蒙古,恐怕不会再有崛起之机了。
在河这边只能隐约看见周祖陵山脚下金兵营寨的情形,山上情形自是无法瞧见,也不知王重阳目下局势如何。
欧阳锋与林朝英商量一阵,决定混进金兵营地,先瞧瞧为金人效力的武人成色。
两人径往河这边的金兵营寨行去,许是因之前陆续来过不少响应征召的民间武人,营寨哨楼上的金兵远远瞧见他们,也并未喝止,任由两人来到营门前。
直至此时,才有几个金兵拦住他们,询问来意。
林朝英取出华阴县衙开具的文书,报出欧阳锋为二人取的假名:
“我名林黛玉,他叫鲁智深,我二人乃是响应衙门征召,特来助剿王害风匪帮。”
这个世界是有梁山一百单八将的,因郭靖就是梁山“地佑星”赛仁贵郭盛的后人。
然而金人显然不会去了解多年前的大宋故事,对“鲁智深”这个名字毫无反应,验过文书,又见二人姿容不俗,气度不凡,尤其那鲁智深相貌还有几分西域特征,倒也没有生疑,挥手放二人进入营寨,只叫他们不得在营中停留,去往对岸营寨。
欧阳锋与林朝英自不会在此停留,径直穿营而过,经浮桥去到了对岸营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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