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缘由

  花间派?

  张无忌顿时不由得有些发愣。

  不是因为“花间派”鼎鼎大名,将他吓住了。原因却是相反,他竟然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可能,是我太过孤陋寡闻了。”张无忌心中暗暗道。

  儒衣青年虽然看出张无忌脸上尽是迷惑之色,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花间派”其实是一家鼎鼎大名的门派,乃是魔门两派六道中的两派六道中的一派,乃是上古纵横家的遗留下的道统。故而从不依仗人多,每代只传一人,最重识见学养,周游四方,兵不血刃而可亡国立邦。花间派每一代的传人,无论是石之轩,侯希白,还是慕清流等等,均能名震一时。

  只是,花间派固然鼎鼎大名,它却是大唐世界的门派,它的名声自然就传不到射雕世界来。

  因此,这个名字,只有有一人个知道。

  那就是曾经去过大唐位面的刘若水。

  时间似流水,刘若水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竟然停留了百余年,甚至比他停留在大唐世界的时间更多一些。

  刘若水之所以停留在射雕位面,自然不是他想要在这个位面作威作福,如果他只有这一点器量的话,早在笑傲位面的时候,他就可以那样做了。其实,刘若水并非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刘若水之所以来到射雕位面,其实就是将其视作一个跳板,一个前往其他世界的跳板。

  身为“天意主宰”的刘若水实在是太显眼了,就算他此时不过一介分身,但也必然会引起其他位面的敌视。

  也只有射雕位面这样只拥有泛意识的低级位面,才可能忽视刘若水的存在,让刘若水能够“伪造”自己的身份,得以“破碎虚空”,前往其他的高级位面。

  只是,刘若水的谋算,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不会引“天”注意。

  可是,自从刘若水追杀郭靖之后,他的谋划就成了空。

  自那以后,刘若水便成为了世界的“焦点”,好似黑夜里的火炬一样明显。

  不过,自那以后,刘若水也不必那样急着离开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方法。

  那就是,武道真意。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刘若水用着不同的身份去游走天下。他当和尚的时候,将当时的两大皇朝,宋金二国的皇室屠戮一空,让天下陷入了诸侯争霸的时代。而刘若水做刺客的时候,几乎又将各方的大小诸侯屠戮一空,让天下陷入了最为混乱的时代。当刘若水作为数家的时候,发明了无数机关器具,让百姓得以喘了一口气。当刘若水作为纵横家的时候,凭借合纵连横的手段,将天下分而又合,合而又分。

  前前后后,刘若水一共用了六十多年的时间,便达成了目标。

  可惜,刘若水虽然终于将领悟了十方武道的武道意志,但他始终没有找到办法,如何将十方武道的武道意志凝为武道真意。

  距离成功,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但那最后的一步,却仿佛是天崭一般。

  在过往的百年里,刘若水想尽了一切办法,凡是一切可行的办法,他几乎都尝试过了。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连一点曙光都没有看到。

  饶是如此,刘若水并没有放弃,因为他清楚,困难是正常的,若真是一帆风顺,那才是匪夷所思。

  事实上,对于如何凝聚武道真意,刘若水早就有了猜测,他其实早有一种预感,那个办法,大概是绝对可行,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当然,刘若水若是真用了那个办法,莫说九死一生,哪怕是百死一生,也无法形容他所要面对的危险。

  不过,当只有一条路可走的时候,那前方纵然是刀山火海,也得继续走下去。

  刘若水遇到张无忌,自然不是“偶遇”。当年,刘若水是亲眼看着张无忌掉下悬崖,也是亲眼看着他找到九阳神功的。

  春天种下了一颗种子。到了秋天,自然也就是收获的时候了。

  “花间派是一个隐世的门派,每代只有一人,极少为外人所知。小兄弟你若是听到了,那才是咄咄怪事。”刘若水笑着解释道。

  张无忌心下了然,说道,“原来如此,却是我孤陋寡闻了。”

  张无忌又看了看地上的骨头,皱着眉头说道:“刘大哥,只怕等会这恶犬主人就要过来。”

  这时候,远处雪地里,传来女子呼喝恶犬的声音。张无忌认得这声音,正是他令他五年前神魂颠倒的那个蛇蝎女人。

  那女子骑马过来,喝道:“好啊,两个臭要饭的,居然敢害了我的大将军。”

  她向来骄横惯了,扬起马鞭朝刘若水脖颈卷来。他那马鞭乃是上好的涤纶编织,若是被少女缠实,普通人只怕就这一下,也得一命呜呼。

  “哎!”刘若水叹了口气,然后伸出两个手指,用力一拽,直接将鞭子从女子的手中拽了过来,还从她的手中拽下了一块皮肉。

  刘若水握住鞭子,狠狠的抽了去。

  “啪!”

  登时,她那姣好的面容上多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印子。

  受此一鞭,女子心中恨了简直要发疯,但她受此一鞭,心中很是恐惧,又恨又怕,只得高声喊道,“表哥!”

  只是,俏丽女子的表哥见了刚刚那一幕,哪里还敢上前,他为人颇有城府,早先见到几只猎狗死的蹊跷,又见刘若水那一鞭,心里更是惶恐,哪里还发得出脾气?

  因此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表妹,他微微施礼道:“这位大哥多有得罪,在下是朱武连环庄的卫壁,这是我表妹,人称‘雪岭双姝’之一的朱九真,之前多有冒犯,还勿见怪。”

  朱九真本来想继续发脾气,可是他表哥居然对这人话客气,因此一时发作不得,转向衣裳破烂的张无忌狠狠瞪了一眼。

  若换了五年前,张无忌见朱九真动怒,他恐怕都会把自己的心肝掏出来。但现在,他的心中只有恼火罢了。事实上,他看到刘若水用鞭子狠狠抽打朱九真的时候,心中有的,只是痛快而已。

  五年多前,张无忌的确是对朱九真敬若天神,只要她小指头儿指一指,就是要自己上刀山、下油锅,也是毫无犹豫,但今晚重见,不知如何,她对自己的魅力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无忌只道是修习九阳真经之功,又或因发觉了她对自己的奸恶之故,他可不知世间少年男子,大都有过如此糊里糊涂的一段初恋,当时为了一个姑娘废寝忘食,生死以之,可是这段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日后头脑清醒,对自己旧日的沉迷,往往不禁为之雅然失笑。

  刘若水冷声道,“你们两个,还等什么,还不快滚?”

  听到这话之后,朱九真刚要叱骂,却被卫壁用眼色止住,不敢开口了。

  这两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相比于只是一味骄横,却根本不明事理的朱九真,卫壁还知道一点江湖险恶。

  故而,卫壁不敢说什么,只将朱九真扶上马,两人灰溜溜,策马而去。

  行到远处,朱九真道:“表哥,你武功盖世,除了我爹和伯伯以外,庄里再无人是你对手,为何要给这两个丑乞丐面子?”

  卫壁心中冷笑,嘴上却道:“表妹我们出来游山玩水,何必为了这两个人大动肝火。”话间开始对朱九真动手动脚,朱九真嘤咛一声,动了情,也不去想刘若水的事情。

  这两个人确实不知,他们刚刚,却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若是换了个时候,刘若水必然会取了他们的性命。

  他们之所以捡了性命,却要感谢张无忌。刘若水清楚,张无忌本性善良,不喜杀戮,刘若水若是杀了他们两个,恐怕会影响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

  刘若水为了营造出今天的局面,可不止废了多少工夫,总不能因为两个废物而扰乱了自己的谋划,这才放了他们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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