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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到通化,足有数千里之遥,霁云跟着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一路快马加鞭,每天行足三四百里,也足足花费了十来天时间,才终于来到山东地界。
长途跋涉,难免风餐露宿,这一日,三人赶路不及,只能在一处破庙里歇脚,黄麒英负责生火,霁云便带着黄飞鸿一起外出,查探四周情况。
出得破庙,霁云放眼看去,目光所向,视线所及,但见四周荒草丛生,十分繁盛,显然罕有人至,草丛间还有野鸡野兔出没,看得他心下一喜。
“让我来!”
黄飞鸿也是一脸的兴奋,二话不说,直接摸出随身携带的弹弓,“啪”的一声,直接将一只野鸡硬生生打翻在地上。
不远处,几只野鸡受惊,顿时四散飞逃,好在,霁云眼疾手快,一把石子撒出去,仗着数量优势,即使没怎么瞄准,还是打下了两只。
“哼!”
黄飞鸿见状,忍不住一声轻哼:“瞎猫碰到死耗子。”
霁云也不生气,只是捡起自己打下来的两只野鸡,笑呵呵的说道:“我有两只,你就一只,事实证明........你还不如瞎猫呢。”
“你.........”
黄飞鸿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霁云得意一笑,自顾向前走去,这一路上,两人斗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黄飞鸿这小子连一次便宜都没占到过,真是又菜又爱玩。
转到庙后,但见后面是一片小小的山林,林间草木亦十分繁盛,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横穿山林,流淌而过,于是两人就在河边,将三只野鸡剖杀拔毛,清洗干净,等回到庙中的时候,黄麒英已经生好了火,还清理出一片地方,铺了个简易的草铺。
将野鸡架在火上烤,不多时,便就有阵阵肉香弥漫开来,充斥了整个破庙,霁云正准备开吃,却不曾想,就在这时,他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嗯?!”
“有人!”
就在霁云惊觉之时,黄麒英也同时惊觉,唯有黄飞鸿,他如今年少,既没有他父亲那样的高深武功,也没有如霁云一般堪称变态的强大体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背着一个比他年纪稍大的少年匆匆进了破庙。
似是没有想到破庙之中居然有人,那汉子先是一愣,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向三人中年龄最长的黄麒英道:“这位朋友,不知可否让我们在此歇上一歇?”
这汉子身形高大,看起来已有四五十岁,着一身粗制的兽皮衣衫,带着弓箭,看上去像是个猎户,他身后背着那少年,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过去,此时正耷拉着手脚,伏在他的背上,一动也不动。
黄麒英见状,下意识的眉头一皱,眸子里微光一闪,当即点头应声道:“在外行走,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何况这里也不是我们的地方,我们只是比兄台你先来了一会儿而已,兄台大可自便。”
那汉子看着黄麒英衣衫整洁,一身温文尔雅的气度,十分平易近人,当下连忙拱手道一声:“多谢。”
不同于霁云和黄飞鸿两个菜鸟,黄麒英眼见这汉子气息深沉,知他是个习武之人,且身手不凡,再看他背上的少年,没有外伤痕迹,倒有几分病态,不禁指着火堆旁边的草铺道:“兄台,你背上这孩子似乎患有重病,快将他放下,我给他瞧瞧。”
闻言,那汉子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问道:“朋友懂得医术?”
听到这个问题,黄麒英当即傲娇满满的回道:“不敢说懂,但也略知一二,就看兄台你是否愿意信得过在下了。”
“信得过,信得过!”
似是知晓背上少年的情况不妙,在这荒山野地里,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大夫,岂容他犹疑,那汉子说话间说,已将背上少年小心翼翼的放在草铺上平躺好。
黄麒英连忙去看那少年,只见那少年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身体消瘦,眉眼间棱角分明,只是脸上神色很是苍白,隐约之间更有几分青灰之色,看起来病得不轻。
但黄麒英何许人也,恶疾当前,却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兴趣,当即蹲下身来,伸手搭在少年的脉搏上,片刻过后,他尽得少年病情,方才皱着眉头,沉声说道:“这位小兄弟应是中了某种蛇毒,毒性很是强烈,按理说此刻早该身死,幸有人以推功过血之法,护住了他最后的一线生机。”
“是我。”
那汉子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问黄麒英道:“他可还有救?你..........能救他吗?”
“放心,还有得救。”
眼见那汉子一副满含期盼的模样,黄麒英不禁笑着应道:“他的病情虽然严重,但好在有你出手,保住了他一线生机,如今遇上我,更是他的运气。”
那汉子闻言大喜,连忙抱拳一礼,满脸诚恳道:“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请先生务必救他一条性命。”
“好说,好说。”
黄麒英道:“在下身为医者,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说话间,只见他转头向着黄飞鸿道:“飞鸿,去把我包裹中的针盒拿来。”
“好嘞!”
没有丝毫犹豫,黄飞鸿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将一盒银针捧到了黄麒英的面前。
“霁云,取火来。”
“是!”
再闻黄麒英话语,霁云也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取了一根燃得正旺的柴火过来,只见黄麒英从针盒里取出银针,现在火上灼烧一番,待温度降下,方才开始为草铺上的少年施针。
身为广州城内第一名医.........黄麒英的医术自然不是吃素的,伴随着他目光所向,银针纷纷落下,刺入少年身上的各处要穴,银针落处,不仅激发了少年体内潜藏的生机,更将其体内的蛇毒逐渐逼迫,尽数汇聚在左手小指上。
“嗯?!”
“就是现在!”
眼见着时机已成熟,黄麒英连忙用银针刺破了少年的左手小指,顿时,一滴滴的黑血留了出来,落在地上,翻着气泡,发出阵阵腥臭气味,由此可见,蛇毒之剧烈。
“呃.........”
片刻之后,不知是因为失血太多,还是因为拔毒的过程太过痛苦,使得少年身子俱颤,口中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满含痛苦的呻吟。
“振东!”
边上那汉子连忙一声惊呼,他脸上满是紧张担忧,忍不住的向黄麒英问道:“我儿子他........他怎么样了?”
“放心,他没事了。”
黄麒英笑道:“我先拔针,你看着他,不出片刻,他就该醒了,到时候再详谈他的情况。”说罢,他为那少年拔了针,带着霁云和黄飞鸿来到一旁,一边吃鸡,一边静等。
果然,片刻之后,那少年便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旁边的汉子见状,登时大喜,连忙安抚了少年几句,便即转过头来,一脸郑重的向黄麒英道:“多谢你救了我儿振东,日后你若有吩咐,严道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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