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场馆始终保持着喧哗，把人的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
陈默抓着一把瓜子站到了擂台前。
作为教练，他当然可以贴到近处，这样的好处是，他随便吃瓜子都能被观众看见。
此时，金良已经翻过围栏，站在了场上。
报幕大妈婀娜地走上去举牌。
“百战小丑金良，对红发魔杨杰！”
欢呼声还算热烈，因为上场对阵的，是两个二境后期的“强者”，相比之下，算是比较有看头。
这一场虽然双方选手只能说就那样，但观众的情绪依然高涨。
当然，也有不少人存着心思，要看看屡败屡战的小丑在首轮获胜之后，能不能闯过第二轮。
当！
随着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红毛一上来就立刻攻向前去，打法很激进，看起来想不论如何抢到先手再说。
看到他冲过来，金良想起教练的话，本想抢攻，但不小心念了出来。
“他先手抢攻，必出右拳，直接先手往侧面跑。”
然后他就直接往右边闪身冲了出去。
红毛见他“落荒而逃”，面露狞笑，嘭的一声跳起来就是一记飞踢。
这种傻逼招式，在陈默平时的比斗里属于白给招，用就被秒，但这地方的人经过那些野路子的多年熏陶，心里全是类似的东西，所以才会用出来。
若非如此，初期和中期的差距在那摆着，找谁来也指点不了金良。
当然，硬要说的话，回旋踢、抱摔这些能力看起来更刺激，从表演的角度来说更吸引人，也算是环境造就的结果。
不论如何，他现在用出的飞踢也在陈默的预料之中。
金良用余光看到了身后的状况，默念出第二句话。
“他飞踢，直接定步下蹲。”
哗。
他真的在擂台上蹲了下去。
陈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一巴掌拍到脑门上。
让你下蹲，你他娘的抱头干嘛？！
不过金良终究是躲过了背后的追击，只是姿势不太优雅。
“飞踢过后他会露出背身，追上去用崩山拳。”
喝——
他冲上去一拳打出。
红毛仓皇之下难以招架，胳膊挨了一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他有些难以置信。
过去和金良交手，别说被打中，对方就连碰都很难碰到自己。
可是这次，他的胳膊竟然挨了一拳，实在匪夷所思。
现在这个时候，攻守之势就改变了。
金良趁着对方中招，连续追击，吭哧吭哧，一顿丝滑连招。
嘭！
最终，红毛倒地不起。
裁判看着两人愣了半天，才终于举起了金良的手。
“哇——”
场馆里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欢呼，这个结果没人想到过，除了陈默。
当金良晕乎乎的下场之后，看到正在边上淡定嗑瓜子的陈默，竟然瞧出了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就是大隐隐于市吗！
他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教练！只要再赢一场，就能拿三等奖了！”陈默笑道：“还得多练呐。”
咣！
玻璃杯碰在一起，啤酒在里面晃悠。
为了庆祝第二场获胜，金良提出请客吃烧烤。
陈默没有拒绝，反正金良的选手身份是长期的，一样可以刷经验。
于是两人一起来到了迎春路那边，找了个路边摊坐下。
“教练，我想问你个问题啊。”
“什么？”
“伱为什么要帮我啊。”
陈默回答道：“要说为什么的话.我本来就只是下来武馆看看，正巧遇见了你，然后然后被你坚持不懈的精神所打动，我认为，有你这样的精神，就一定会取得成功，所以就加入了。”
金良哈哈大笑，端起酒杯碰了一下。
“小兄弟，你比我小几岁，现在我不叫你教练。我知道你很多话都是在安慰我。不过这么多年，很少有人会这么说，他们只把我当一个小丑罢了。”
陈默挠了挠头，这时候再强行安慰，说服力也不太够了。
毕竟不吹不黑，在武馆多年都始终不胜的战绩，的确挺小丑的，他被人起这种外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为啥一定要去参加格斗比赛？”他只能转移话题。
金良撸了一串烤五肉，含糊地说道：“因为我要变强。”
“变强？倒是个很常见的理由。”陈默没有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
但是金良一听他说常见，好像就不服气了：“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想打比赛赢丹药变强，是因为追名逐利，我是为了去冥渊。”
这下陈默好奇起来了。
像老吴、高邢这样能达到四五境，但在同境之中实力一般的超凡者，通常都不会有去冥渊的想法，那太危险了。
作为一个在二境初期徘徊多年的人，金良的志向对他来说似乎太大了一点。
“不过老金啊，别人去冥渊，其实一般都是为了变得更强啊，你这不是套娃了吗？”
金良说道：“不，我去冥渊不是为了变强，我是要去里面找一个叫风霜堡的地方。”
陈默问道：“为什么？”
“我要去找人。”
金良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语气有些自豪，“我大哥是个厉害的超凡者，他去了冥渊，一个叫风霜堡的地方，但是失踪了。我要去把他找回来，所以我必须变强。”
“什么时候的事儿？”陈默估计自己听不到什么好结果。
金良说道：“五年前。”
“呃，正常来说的话，五年”
“我知道。”
金良摆了摆手，“他们都跟我说，他已经死了，过了这么多年，我估计也是。”
说到这里，他脸上不见悲伤的神色，反而笑起来：“但是死要见尸嘛，总不能让家里人永远留在那种地方。”
陈默点了点头：“那就祝你成功吧。”
从现实层面考虑，他不觉得这事儿有成功的可能，金良虽然听信偏方，学什么伏虎拳，买什么蜜蜡串，但他是有在练功的。
这么多年了，境界始终不涨，那就是天赋真的太差，谁也救不了。
以他的资质，想要练到足以进入冥渊地步，再去找到一个多年前已死之人，等于痴人说梦。
但陈默还是尊重祝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他是不会干涉的。
他端起杯子：“那我们就把目标分解，第一步，拿到三等奖，突破到二境中期！”
“教练！”金良激动地举起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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