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还说不需要人保护呢,这么多人在庄园里进进出出,也没见有谁过来看看。”
庄园的磨坊里,韦恩三人躲在风车后边那个带小“尖顶”的阁楼上,
琳娜一边从小木窗里偷瞄,一边吐槽道。
韦恩还是第一次真正进入到风车磨坊的内部,亲眼看着里边巨大的木质传动部件,感觉颇为新奇。
就是据说这样的风车要是转起来,整个磨坊里其实都会“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待久了能吵得人脑壳疼。
如果回到中世纪,像这样的一个风车磨坊,或许就会是一片领地上最重要的生活设施之一,
通常一个磨坊,至少会供几十个农户家庭共同使用,然后领主或者磨坊主则会从农户们磨好的谷物里拿走一部分,当作使用和维护的费用。
不过到了美利加这会儿的这个年代,在城市附近的庄园里,风车磨坊的地位就明显下降了,变得更像是类似“农家乐”的装饰性设施,
倒也不是不能用,一些庄园在收获的季节里,还是偶尔会用它来研磨自产的谷物或者用于榨油,但使用的普遍性和必要性已经越来越低,真正开动的时间其实相当有限。
——风力虽然免费,不过传动部件的长期维护和磨盘的定期更换,其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更重要的是,谷物并不是一次研磨就能变成精面粉的,还需要通过人工,从里边筛选出粗粒、麸质和小石屑等,至少得反复研磨、筛选个好几次才行。
如果抛开“庄园自产”的情调,那么主人家食用的精面粉,直接去工厂购买或者使用小麦换购反而更划算,
至于奴隶们食用的粗粮或者玉米,只要提供普通的磨盘,他们自己就会想办法磨成粉末的。
因此韦恩他们偷偷潜进庄园里之后,
就选择躲在了风车磨坊里。
一方面的原因是,
如今这种地方,要么就聚集着一大堆人在里边忙碌或者参观,要么就几乎不会有人靠近,非常适合躲藏。
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则是,
如果按照神圣三角徽记的比例和地图上的点位对照,这个磨坊附近的位置,似乎更“正点”。
就是不知道凶手有没有这么严谨。
在试图提供安保服务但是被拒绝以后,
韦恩就放了鹦鹉,让道格去了解大卫·米尔斯和教区教堂沟通的情况。
因为涉及到还在世的人,巴齐尼牧师始终不愿意透露,舒尔茨家族里是否曾经有人在近期向他进行过忏悔,
不过大卫·米尔斯毕竟是教会里的人,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局面,于是他也没有纠结忏悔与否的细节,而是把案件的粗略情况跟巴齐尼牧师说了,然后改为询问“这两天是否有必要为舒尔茨先生加强保护?”
鹦鹉带回了写着肯定答复的小纸条之后,
韦恩几人就偷偷潜回了庄园里,在这边守株待兔。
其中琳娜最为过分,潜进来了不算,中间还溜出去了一趟,把道格打包带过来的食物给拎回了风车磨坊里,
反正要是韦恩负责安保的话,那他可忍不了这么嚣张的行为。
比尔·坦奇和大卫·米尔斯因为有本地的官方职务在身,不适合进行“私闯民宅”这样的行为,
所以他们就和道格、莱恩一块,在庄园外边找地方悄悄守着,等着及时支援,或者围追堵截。
至于韦恩三人,
如果能在舒尔茨先生准备遇害的时候及时跳出来,那就属于“天降正义”,不然就得老老实实先撤退,避免被当成不法分子中的一部分。
这会儿最忙碌的,反而是彼得还有道格的那几只鸽子,
彼得每隔一阵就悄悄跑回来一趟,大概是在汇报舒尔茨先生有没有出事,
鸽子干的活估计也差不多,不过它们时不时地跑过来,感觉主要是想蹭吃的——回来发警报应该是鹦鹉负责的事情,然后韦恩他们则视情况考虑要不要放焰火,以及放什么颜色的焰火。
彼得到后边甚至都学会了偷懒,遇到的时候干脆就骑着鸽子飞回去,也不知道都是跟谁学的。
从时间上推测,如果凶手这时候还没有动手的话,那么要赶在“明天”做出新的案件来,
最好的作案时间大概就会在晚餐之后,又或者是深夜寂静的时候。
不过这位舒尔茨先生,似乎也并不是单纯的盲目自信,
根据大卫·米尔斯让道格的鸽子带过来的情报,那位先生的保镖中,有一位是受到了大家族庇护的“堕落者”,目前是以养伤的名义跟在舒尔茨先生身边,每个礼拜都要去教堂定期报到的那一种。
就是这伤已经养了三年多,哪怕怀个哪吒现在都应该生下来了,估计算是某种特殊形式的“借调”。
韦恩三人在这边互相传阅着小纸条,
伊妮莎看完之后点点头,“前职业的赏金猎人,或许是在战斗方面有特长。”
琳娜对这些门道就不太看好,“也可能单纯就是被人放在这里的监督者,说是保镖,实际上没准主要是负责给别的雇主通风报信的。不然对方也太大意了,连彼得都没注意。”
不过三人这会儿毕竟不在主宅里,
除了时不时用望远镜偷偷观察,顺便喂喂鸽子,也只能等待着情况发生。
中间倒是有两个仆人跑到磨坊里幽会,
可惜没什么看头,聊了十多分钟都没有交头接耳、张口结舌,反而还差点把磨坊的门栓给从外边带上了。
无聊时间一直持续到了天黑,
一个看起来像是庄园主家庭成员的中年男人,先是在花园里看起来像是在散步,然后就避着人来到了磨坊里。
这人的身上穿着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定制正装,马甲的纽扣上还延伸出来了一条大金链子,
他拉着大金链子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似乎是在等人。
稍微过了一阵,一个穿着背带牛仔裤、带着报童帽的工装男子也摸到了磨坊里。
韦恩三人或趴或半蹲,从阁楼顶上的地板木缝里往下望,
先说话的,是那个穿着定制正装的中年男人:
“你就是约翰斯顿先生的联络人?我的时间很宝贵,直接说出你们的价码吧——如果我撕毁与罗素家族的协议,帮助你们争夺新铁路的运营权,我能获得什么样的回报?”
工装男子背对着唯一能进出磨坊的大门,向着对方脱帽致意:
“舒尔茨先生,你恐怕误会了。我从没有说过我是哪一方的人,也不知道你到底联想到了什么,我只是看到了你身上的罪业,并向你发出了邀请而已。”
在工装男子说着话的同时,
一个以他为球心的、半径估摸有三米的球形区域悄然展开。
在韦恩的视野里,围出这个球形区域的虚线并不能穿过墙壁之类厚重的障碍物,但也几乎把整个磨坊的底层区域都给笼罩住了。
工装男子的眼中亮起了金色的眸光:
““没有人能事奉两个主人:或是要恨这一个而爱那一个,或是依附这一个而轻忽那一个。你们不能事奉圣灵而又事奉钱财。”。
“舒尔茨先生,你愿意洗涤你身上的罪业,向圣灵祈求宽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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