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把唐使叫来!让他跪在王上面前忏悔!

  第266章把唐使叫来!让他跪在王上面前忏悔!

  这也就是在大唐,若是用兔子的黑话来说,那崔修业的话就通俗易懂了。

  劝告新方不要一意孤行,不要把手臂伸得太长,千万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行越远。同时更希望新方保持克制和冷静,及时悬崖勒马,前人殷鉴不远,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在新罗人看来,你唐使也太嚣张了吧?

  竟敢在王宫当中,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公然诘难我国女王?

  这也太过于目中无人了!

  并且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诘难女王也就算了,竟敢还指责我们擅启边衅?

  要知道,刚刚崔修业说话的时候,虽说说了一句新罗王,但眼神扫的却是新罗群臣。

  本就对大唐颇有意见的新罗群臣,又怎能忍受大唐使节如此吆三喝四?

  其实大唐使臣就是这脾气,不止是大唐,大汉的使臣脾气也不小。

  汉使说是使节,实际上多少有点碰瓷,宁可杀身成仁也要给大汉造一个出兵的理由。

  当然了,最吊的汉使是睡人家太后的,好孩子可千万不要学……

  但话又说回来了,崔修业也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过分,他也不是故意想要挑起新罗的怒火。

  在崔修业看来,上邦使臣的地位,那在小国就是仅次于小国之主,说穿了我就是你们新罗群臣的小耶耶。

  老子教训儿子,那不是天经地义?

  “天使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吧!”金庾信冷声说道,身为新罗名将,他自然是有一身血气在。

  听到这话,崔修业的眉头皱了起来。

  “本使只是在劝告尔等,当然尔等也可以不接受。”崔修业的脸拉了下来:“至于后果,无非是行什么因,种什么果罢。”

  “你……”

  金庾信还待要说话,便被金春秋给按了下来。

  “天使远道而来,申饬大唐上邦之命,我等下国之臣,自然无有不从。”金春秋满脸陪着笑:“请天使放心,我等一定谨遵大唐教诲,一刻也不敢忘记!”

  “那是最好。”崔修业满意地点头:“看来新罗也并非全是不通人言之辈。”

  新罗群臣听了这话是真的想发作,奈何女王金胜曼就在上面站着,用威吓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就算是着急也无济于事。

  多少沾点臣等正欲死战,大王为何先降的滋味儿在其中。

  他们也只能屈辱地低着头,不再抬头去看崔修业。

  崔修业对于他们的表现也很满意,也没再说什么,甚至还和金春秋开了几句玩笑。

  金春秋自然是陪着笑,他是通彻大唐与新罗之间的差距,若是大唐倾全国之力过来剿灭新罗,那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更不明白,为何有人为了区区一点蝇头小利,就想去招惹一个庞然大物。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庞然大物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他们的富贵灰飞烟灭吗?

  当天下午,新罗女王金胜曼留下崔修业吃了一顿宴席。

  这一次再吃军队锅的时候,崔修业的滤镜可就没了。

  吃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还有些反胃,生怕自己吃的就是从唐军营地里弄来的折箩。

  不过考虑到这时新罗王宫的宴会,应该是不会整这些东西出来,所以崔修业也就勉为其难地吃了下去。

  “天使,是不合胃口吗?”金胜曼关切地问道。

  “感谢陛下关心,外臣只是途中奔波,有些疲惫所致,故而没有胃口。”崔修业十分挺拔地回答道,不是宣旨期间,他的礼节也无可挑剔。

  金春秋抚须看着崔修业,感叹着真不愧是上邦使臣,真乃世代簪缨的典范啊。

  王宫当中在举行宴会,金毗昙的家中却是如丧考妣。

  “金上等,千真万确。”印德痛心疾首地说道:“那大唐使节真的是目中无人,丝毫不顾及王上尊严,更在朝会当中,和我等吆五喝六,完全不把我新罗放在眼里!”

  “金上等!”众贵族一同哭泣:“上等不出,如苍生何也!”

  听到这话,金毗昙已经是气喘如牛。

  无他,气的。

  他抓起桌子上的茶盏,用力地掼到了地上,发出噼啪一声脆响。

  “他妈的,朝廷养这些军队是干什么吃的!”金毗昙指着门外,怒声骂道:“连一个大唐使节都对付不了,让他在朝堂之上耀武扬威?!”

  “去,带人把他抓过来!让他跪在王上的面前忏悔!这是我大新罗尊严的问题!”

  你别说,金毗昙这么一发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没人敢去接茬。

  总不能真去把大唐使节抓过来吧?这特么可是极其恶劣的外交事件啊!

  就算是当年嚣张如倭国,也不敢对待高表仁如何啊。

  就算高表仁和倭国天皇争礼,要求其面朝北跪拜接其大唐皇帝的旨意,倭国还不是得派遣吉士雄麻吕、黑麻吕为送使,陪送至对马岛吗?

  有些话说出来痛快痛快就得了,要真是当了真,那可就是让兄弟们都难堪了。

  “金上等!”印德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廉宗忽然说道:“上等,今日在朝堂之时,金庾信将军因为不满唐使的嚣张,出言反驳,却被唐使反唇相讥,我观他还欲反驳,若不是金春秋那虫豸强行压制,恐怕是要与唐使做过一场……”

  听到这话,本来有点下不来台的金毗昙当即便来了兴趣。

  金庾信可是新罗的名将,掌控着京畿地区四分之一的兵权。

  现如今,金毗昙所掌控的兵力,也就是八分之三,若是能够取得金庾信的支持,那么与反对派的兵力对比,立刻就会成为五比三。

  五比三,这可是绝对的优势啊!

  “你是说,金庾信将军……”他立刻就心动了。

  “上等,下官是想,若是能够将金庾信将军笼络……”廉宗伸手这么一抓。

  “嗯……”金毗昙十分心动,而后又摇头否决:“不可,不可,金庾信将军的儿子,可是娶了金春秋那虫豸的女儿,他怎么会和我们合作呢?此事万万不行。”

  “上等此言差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廉宗继续加着温度:“今日朝会之上,我看金庾信将军对于金春秋那虫豸也多有不满,下官认为,可以争取一下。”

  “是啊,上等!”众人纷纷说道。

  听到这话,金毗昙也觉得可以试试。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对众人说道:“明日便是承天命诛国贼的时刻,我这便去金庾信将军府上,争取他的支持!”

  金毗昙一向是个行动派,他当即就启程,前往金庾信的府上。

  说实在的,今天金庾信对于金春秋的态度也很是不满。

  在他看来,大唐使臣目中无人不说,你还偏帮拉偏架,没这個道理啊。

  在金毗昙来到府上之后,金庾信和他拉扯了一番。

  在互相确定真意之后,二人一拍即合。

  金毗昙给金庾信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那就是拥护金庾信为摄政。

  这个条件真的是充满诱惑,金庾信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他也不怕金毗昙反悔,毕竟他金毗昙的父母只是真骨,而他金庾信的母亲则是圣骨。

  要说往下轮的话,也只能在父亲为圣骨的金春秋,和母亲为圣骨的他之间二选一。

  现在金毗昙想要除掉金春秋,那剩下的不就只有一个他了吗?

  听起来很离谱,但在新罗……还真就是这个规矩。

  “只是……”金庾信还有些迟疑:“大唐毕竟是新罗的宗主国,若是我新罗发生政变,另立新君,若是大唐以此为由,干涉我新罗内政,又当如何?”

  “害,岂不闻当年田氏代齐之时,周王室不也听之任之吗?”精通华夏历史的金毗昙当下就给出了例子。

  “可田氏代齐之时,周王室已经衰弱不堪,就算他有心也是无力啊。”金庾信提出了反对意见。

  金毗昙想了一下,再次劝说道:“昔日周昭王时,鲁幽公之弟弑兄自立,周王室也是听之任之,并未出兵征讨;且大唐平定高句丽,消耗甚大,又免了国内一年的人头税,短期无力对新罗开战。”

  “并且对于大唐使节,我们也不要伤害,只是保护住他,然后礼送出境,全程以礼相待,兵变成功之后,立即向大唐上表请求册封。”

  “如今大唐没有能力开战,只能接受,金将军尽管放心便是。”

  既然已经提到周昭王,还摆事实讲道理,那金庾信的心就放在了肚子里。

  毕竟周昭王时期,周天子还是很强大的存在,和鲁国的实力对比,就像是现在大唐和新罗一样差距悬殊。

  很多人以为,周武王开始了分封,周王室对地方没有掌控力,根本就不如秦的大一统。

  可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道,历史学界定下中央集权之始,便是从周朝开始的。

  一眼鉴定为,不通历史的饭圈所致。

  周王室从周武王元年,一直到周宣王三十九年千亩之战成周八师精锐尽丧之前,对于地方都是有绝对性的威慑存在。

  那时候,周天子手握宗周六师和成周八师,谁露头就打谁。

  宗周六师,因为驻扎在宗周地区,也就是镐京所在位置而得名,又因为镐京在西,所以又称西六师。

  成周八师,因为驻扎在成周地区,也就是洛阳所在位置而得名,又因为洛阳在东,所以又称东八师;更因为其初创阶段为周公旦平定三监之乱而后分兵驻扎监视殷地遗民,又称为殷八师。

  周制,一师为三千人,十四师在西周那个年代什么含金量自己算。

  就算是在两千年后的倭国,这都是十分牛批的存在了。

  你笑话人家周王室搞分封,周王室说我他妈保持对地方的威压二百五十七年,你什么档次来碰瓷我?

  就这份威慑力,有几个王朝保持过?

  而周王室的衰微也是从十几年后周幽王失国,周平王东迁而开始的。

  不过金毗昙却是忘记了,周天子的王道微缺,就是从放任鲁国弑君自立开始的。

  王道微缺,指的并不是周王室的实力缺失,而是“王道”的缺失。

  所谓王道,便是周天子的权威。

  周昭王十四年秋七月,鲁国发生政变,鲁侯之弟姬沸杀死兄长鲁幽公姬宰夺取侯位,自称魏公。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昭王竟听之任之,既不发兵征讨,也不兴师问罪,致使天下恃强凌弱的现象屡屡发生,朝纲由此偏斜。

  就像是李治时期,任由其他国家攻灭藩属国而不去救援,大唐皇帝“天可汗”的体系,就是从李治时期丧失信誉而开始崩溃的。

  现如今李象在朝中,自然是不会任由这种事情公开发生。

  大家都是体面人,对嘛,有什么事情可以谈嘛,什么?伱说你弑君篡位?呸,恶心,我都关着灯!

  身为现如今等同于周天子地位存在的天可汗,自然是不能不管藩属国之中发生如此恶性政治事件的。

  这就是大唐要行的王道,万不可让权威受损。

  金庾信接受金毗昙“承天命诛国贼”的邀请后,金毗昙的兵力便来到了优势。

  中立骑枪的一派也不复存在,在暗中归属到了金毗昙的手下。

  崔修业当然不知道新罗都城暗中的动荡,他现在正在新罗的馆驿之内,享受新罗婢的按摩。

  新罗婢、昆仑奴、菩萨蛮,并称大唐贵族的三大爱好。

  别看他态度嚣张,但新罗还真不敢把他怎么样。

  就算是新罗发生什么动乱,他也依旧会全须全尾地在新罗境内活蹦乱跳。

  在新罗内部“承天命诛国贼”,是乱;但要是杀了大唐使节,是反。

  就算是金毗昙得了失心疯,也得好好地把崔修业礼送出国。

  无他,就算是将来要和大唐杠上,可也在名义上是大唐的藩属国。

  想要另立新君,还是要接受大唐的册封。

  啊对,新罗就是这么拧巴,历史上也是如此,在把大唐赶出半岛后,又规规矩矩去入朝请罪,接受大唐的册封。

  当时李治被西南的吐蕃搞得焦头烂额,大非川一败可谓是大伤元气,根本无暇顾及新罗的事儿。

  所以也就顺水推舟,面子上过得去就算了,接受了新罗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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