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三人看向刘继阳身旁的少年,面露异色。
这个医生怎么像是在求助?
“您不介意的话,那我就试试。”杨鑫道。
只要不给患者开处方,杨鑫怎样都不违规。
更何况前世他也接诊过乳腺癌患者,对这类病人,他也颇有心得。
刘继阳可不介意,他巴不得杨鑫来看,正好可以借机学习学习。
“快来快来。”
刘继阳赶忙让位给杨鑫。
许是起身时察觉到魏熙宁三人表情有些怪异,便解释道,“忘了跟你们介绍,这小朋友是家传中医,别看他年纪小,那可是五岁就开始学医,现在有十一年了。”
家传中医。
这么一说的话,三人看向杨鑫的眼神便不一样了。
就跟某些人去讲课,一提起教授头衔,旁人不自觉地就会高看三分。
这就是身份带来的认知便利。
杨鑫坐下后,便让魏熙宁伸出双手,随即开始把脉。
这一幕也是被苏钰看了个正着。
杨鑫的“爷爷”为什么会让杨鑫给她妈妈看病呢?
这个问题让苏钰想不太明白。
而且从两人的神态来看,杨鑫的“爷爷”似乎过于客气了些,感觉根本不像是爷爷和孙子的关系。
由于离得远,苏钰也只能通过动作和神态来猜测那边的情况。
两分钟后,杨鑫松手。
刚才刘继阳把脉,他全程看下来心里也大致有了判断,把脉也只是确定一下自己辨证是否准确。
杨鑫看向魏熙宁,含笑道,“您生完孩子之后,是不是断奶断的有点早?”
???
魏熙宁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杨鑫,“你,你怎么知道的?”
杨鑫笑道,“您先别急着问我,稍后我再跟您解答,您在生育过后的几年里,是不是工作上特别忙,烦心事很多,导致精神压力大,睡眠都受到影响?”
苏传军目瞪口呆。
这是看病吗?
十多年前的事也能说的这么准?
不只是他俩,就连刘继阳也小小震惊了一把。
同为中医,他太清楚杨鑫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了。
如果说他的问诊是在看患者的病症,那么杨鑫的问诊就是在看患者的情绪。
在中医看来,所有的慢性疾病,都是情绪所致。
情绪并非是一个不好的东西,只要是人都有情绪,开心、伤心、忧愁、愤恨等等,这些都很正常。
可情绪一旦过激,且持续的时间比较长,那就容易出问题了。
黄帝内经讲,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
莫非这乳腺癌是忧虑过度所致?
那不应该啊,如果是忧虑过度,先伤的不应该是肺吗?
可刚才把脉的时候,刘继阳明显感觉到魏熙宁只有肺热,完全感觉不到寒邪。
就在刘继阳疑惑之时,魏熙宁短暂的惊诧后,回想起曾经的岁月,脸上写满了忧愁,她轻叹一口气,“唉~那几年确实是压力挺大的……”
她似乎不愿过多提及往事。
杨鑫颔首,“接下来我说您听,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您是剖腹产,坐完月子之后,可能只喂了三四个月的母乳就断奶了,一开始您可能觉得并没有什么,但投入工作中后,一些琐碎的事让您压力很大,久而久之,胸部就开始胀痛,经期也开始紊乱,过了一段时间,胸部就有了硬块。”
“您或许已经察觉到了,但那个时候并不疼,所以没有引起重视,再后来精神状态越发不对,导致长期睡眠出现问题,慢慢有了胸闷、心慌的症状,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去体检,不过就算去了,应该也查不出什么。”
“直到胸部的硬块越来越明显,而且按下去开始有痛感之后,估计您才往医院跑,这个时候应该就确诊了,然后就是经过一系列的治疗,控制,可惜没控制住,如今才演变到了乳腺癌三期,对吧。”
听完杨鑫的描述,夫妻俩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因为除了细节上略有出入以外,大致上没有任何差别。
这小孩……不,这医生太神了!
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你能治吗?”苏传军言语中透露着急切,他已经不在乎杨鑫的年纪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小医生一定有办法,否则他怎么可能说的这么准。
杨鑫认真地看着苏传军,“医院能治吗?”
苏传军面露难色,“只能控制尽量不让癌细胞恶化。”
杨鑫道,“中医也只能做到这点。”
听到这话,苏传军眼眉低垂,有些丧气。
一旁的刘继阳却道,“不对吧,杨鑫,你要是能控制的话,应该就能够改善她的生活质量,就算是有癌细胞,也不影响她的生活起居才是。”
苏传军刚低下去的眼眉,立刻跳了起来,眼睛里更是直冒精光。
“真的?”
杨鑫扶额。
刘医生啊,你这个嘴真的是……
是我不想帮忙吗?
我得有行医资格证才行啊!
“刘医生,借一步说话。”杨鑫拉着刘继阳往医馆墙角走,确认距离没问题后,他便小声道,“刘医生,你是不是忘了我没行医资格证?我就是有办法也不能治,万一出了事,我罚钱事小,你的医馆被查封了怎么办?”
杨鑫没有考虑自己,因为无证行医初犯的话,就是罚钱,而且还得有人去卫健委举报。
但所在的医疗机构可就不一样了,轻则闭馆责令整改,重则吊销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说白了就是不让干。
从医生的角度考虑,杨鑫是很想帮这位阿姨,所以才说的那么详细,为的就是让他们相信中医,面对这个病不至于太过绝望,但从个人的角度,他担心主动帮对方会害了刘继阳。
所以他才说中医也只能做到跟医院一样,让对方自己去选择。
如果对方不考虑中医,那就说明即使自己说了那么多,他们也并没有完全相信中医,既然如此,不信不医。
可如果对方考虑了中医,坚决要让中医试一试,那么不仅治疗的过程会省去很多麻烦,杨鑫也不用担心对方会因为治疗无法达到预期,而恶意举报刘继阳的医馆,毕竟说到底也是他们求上门来的。
更何况,经过把脉之后,杨鑫已然是胸有成竹,就像刘继阳说的,根治或许困难,但保证对方的生活质量,还是不难的,自然就不存在没有疗效惹得对方心生歹意。
结果刘继阳一句话,瞬间拔高了对方的期待,等同于帮着对方选择了中医。
这无疑是好心办坏事。
刘继阳闻言,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想让他们做决定,但我更想看你怎么治。”
活了这么大岁数,刘继阳的医术可能比不上杨鑫,但是一些弯弯绕绕,他还是明白的。
杨鑫想救人,他看到了,杨鑫不想让自己为难,他也看到了。
当初从医院离职,就是不想跟那帮整天喜欢勾心斗角的人玩了,并不是他玩不过。
他学医,只为救人。
“给我讲讲你的治疗思路,然后你说药方,我来写,有什么问题,我担着,别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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