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杨鑫并不怯场。
前世当了副主任,他也没少带学生,甚至还会跟他的老师回母校代课。
他上课的时候,台下坐的学生起码也有四五百。
高中一个班也才七八十号人,对他来说一点压力都没有。
更何况,既然邵妈要让他分享逍遥游心得,加深同学们对这篇课文的印象,以便高考考到这篇课文时,同学们能不丢几分。
于情于理,杨鑫都乐于帮忙。
“那你准备准备,待会我也听听,进去吧。”邵诗秀道。
“嗯。”杨鑫道。
祝子皋跟在杨鑫身后,二人也很快回到了座位上。
“你翻译了个啥啊,邵妈居然让你上台讲课?我康康。”祝子皋不等杨鑫拒绝,直接将他的本子拽了过来。
看了两眼后,祝子皋更困惑了,“你这写的什么东西?”
杨鑫笑道,“老祖宗的智慧。”
祝子皋鄙视道,“你就装吧,等会看你上台出丑。”
杨鑫轻笑两声,没有搭理祝子皋,而是在寻思该怎么讲逍遥游。
前世他也曾给医学生们讲过二十八星宿和二十四节气,目的就是让学中医的人明白一个道理,学中医一定要注意季节变化,天气变化。
星体运行影响气候,气候变化影响气机,譬如《黄帝内经》中所讲的,“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沉。”
很多时候,患者生病就是逆气导致的。
比如春主生发,人们本应多出来活动,结果大家都待在家里不出去,冬天本应闭藏,结果一个个跑出去泡吧喝酒熬夜。
这种逆四季变化,不顺应自然规律的生活方式,是人们生病的一个最核心因素。
如果一个中医不懂天文,不通五运六气,他在坐诊的时候,就不太容易找到患者的主要病因。
病因若是找不到,自然就难以对症下药,那患者又如何能快速康复呢?
现在,杨鑫要给同学们讲逍遥游,显然不能讲中医,那么涉及到的天文知识就得换个表达方式。
怎么换呢?
杨鑫在思考。
不知不觉,早自习结束,总算是到了饭点。
“王良栋,你猜等会跟我们上课的是谁?”三人冲向食堂的路上,祝子皋献宝似的拉住王良栋。
王良栋纳闷道,“不是邵妈的课吗?换了?”
祝子皋歪嘴,“课没换,人换了。”
王良栋奇怪道,“啊?不是邵妈给我们上语文课,那是谁?其他班的老师?”
祝子皋嘿嘿一笑,“继续猜。”
杨鑫轻轻给了祝子皋后脑一下,“猜什么猜,就是我。”
王良栋无语地瞥了眼杨鑫和祝子皋,“骗傻子呢,让你讲课除非邵妈疯了。”
祝子皋眼中精光掠过,“打赌,他要是讲课,一袋素火爆鸡筋!”
王良栋一点不怂,“呵,一袋?两袋!他要是没讲,你们俩一人给我买两袋。”
杨鑫笑道,“买定离手,不许反悔!”
王良栋见两人如此自信,不由得咯噔一下,“真让你讲课?”
祝子皋笑道,“怂了?”
王良栋最受不了激将法,“我怂什么,赌就赌。”
三人吃完早餐,回到教室后,杨鑫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梳理讲课的思路。
时间也很快来到了七点半,上午第一节课。
当铃声响起,邵诗秀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每一步都像是沉重的鼓点,敲击着学生们紧绷的神经。
教室里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班主任的注意。
邵诗秀缓缓走进教室,她的目光在每个学生脸上扫过,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审查。
“今天继续讲逍遥游,不过给你们讲课的不是我,我们班有个同学对逍遥游有自己独特的理解,他也愿意将这种理解跟你们分享,杨鑫,上来吧。”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杨鑫身上,特别是王良栋,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其他人更是纳闷,在班级里,杨鑫从来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成绩一般,长相一般,身高一般,性格也一般,完全就是个小透明。
怎么还能让邵妈请到讲台上给他们讲课呢?
祝子皋起身给杨鑫让位,杨鑫毫不怯场地缓缓走上讲台。
身形稳健,走路带风,似乎根本不害怕同学们的目光。
真特么帅啊!
祝子皋咬牙切齿。
看着杨鑫站上讲台,那副自信无畏的神态,祝子皋羡慕,因为他也曾在睡梦中幻想过。
邵诗秀本以为杨鑫上台会有些紧张,如今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看来这个自己平时没怎么过多注意的学生,心态方面倒比不少学生都要强。
“准备好了吗?”邵诗秀问。
“准备好了。”杨鑫道。
邵诗秀点点头,拿着教案就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
全班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讲台上的杨鑫,他们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他。
也是第一次发现,杨鑫原来是这么的自信。
他站在讲台上,含笑地看着每一个同学,眼神没有闪躲,动作也格外松弛,那模样倒有些几分老师的气质。
“大家觉得现在的生活自由吗?”
杨鑫双臂撑在讲台上,笑眯眯地看着台下的同学。
众人没有答话,但极个别同学的眼神中已经泛起涟漪。
“学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丢掉笔,丢掉习题,甚至是丢掉试卷,然后立刻跑到操场上自由地跟关系好的同学嬉笑打闹?”
“家长老师总是告诉我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才可以考上一个好大学,但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告诉我们,这个学习的过程好像比想象中的要痛苦、煎熬,甚至是折磨。”
“为什么学习要这么难,为什么就一定要考上大学,为什么非要过得好,我现在就想自由地躺平不行吗?”
众人看着杨鑫,神情变得认真许多,也有人悄悄往后瞧,似乎觉得杨鑫说的话明显有些大逆不道,邵妈肯定得阻止。
然而邵诗秀并未说话,她表情不怒自威,看不出悲喜。
杨鑫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字。
逍遥游。
“什么叫逍遥,逍遥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我理解的逍遥游,是可以在这片天地自由的遨游,不受任何人事物的束缚。”
“那什么是我们的逍遥呢?”
“我们都知道,中国有好几千年的历史,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连吃上一口饱饭都是奢望,对那时的人来说,能吃上饭就是逍遥。”
“所以,古人们为了能够过上逍遥的日子,就开始研究怎么种地,怎么让庄稼变多,而影响庄稼最大的因素,就是天!”
“天气不定,庄稼就难种,也不会有好收成,古人为了摸清楚天气的规律,就开始观察天上的星星,他们经过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的观察,最终发现整个星空就像是一个棋盘一样,而那些不动的星星全部连在一起,就仿佛是一张有刻度的天幕。”
“古人在这块天幕上,以日月五星运行的轨迹,划分出了二十八个星区,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二十八星宿,其中的朱雀七宿,就是逍遥游中庄子看到的鹏!”
啊?
鹏是天上的星星!?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所有人都倍感诧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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