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
自然醒。
杨鑫甚至都没用上闹钟。
趁着时间还早,杨鑫洗漱一番后,就在房间里练起了八部金刚功。
这套功法的好处就在于,简单易学,动作全都是在锻炼经络和五脏六腑。
关键还不会出大汗。
很多人都认为锻炼出汗是一种非常健康的方式,实则不然。
汗为心液,简单地将它理解为排毒是不对的。
汗本身就是人体津液的一种,就跟眼泪,鼻涕一样,只不过在不同部位有着不同的名称和状态。
无论是汗、眼泪、鼻涕,当它们过量地流失后,身体的津液总量就减少了,这个时候身体就会出现一系列的问题。
比如口渴、皮肤干燥、毛发枯槁、便秘等等。
正确的运动方式,一定是微微出汗即可,那种暴汗的方式,往往在排除大量津液的同时,也会让我们体内的气损失一部分出去。
如果是在清晨气温较低的时间运动,那么当毛孔打开,体内正气流失,体外邪气侵入腠理,那么得伤寒感冒的几率也会增加。
所以,暴汗非但不会给人带来健康,反而会增加得病的风险。
倘若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慢悠悠的运动方式,就是喜欢出汗的感觉,那么也必须要在暴汗后,立刻擦干皮肤表面的汗,然后立即做好保暖措施。
有些人本身就是好动的性格,让他安静完全是一种奢求,这种情况下,顺应自己的喜好,去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运动,哪怕暴汗,也是没太大问题的。
在中医看来,心情永远都要放在第一位。
情绪没问题,生活作息有规律,那就绝对不会生大病。
呼~~
一套功法打完,身上热了起来,杨鑫稍稍活动了一下,洗漱之后也就出门了。
六点十分,月亮高悬,太阳还没上班。
街道上已经有不少学生骑着自行车从杨鑫身旁路过。
六点十八分,杨鑫走进教室,早自习已经开始。
大家都捧着书大声朗读,有些人一边读也一边低头在抄作业,杨鑫走到王良栋身旁,跟他要了数学作业后,也回到自己座位上,加入了抄作业大军。
六点二十分,邵诗秀坐在教室门外,迟到一个抓一个。
祝子皋通宵归来,自然成了第一个倒霉蛋。
不过罚站这种事,对男生而言,算不上颜面扫地。
如果只有一个人罚站的话,可能会有些尴尬,一旦有第二个人加入,那么这件事就变得不一样了。
两人罚站,患难与共,三人罚站,桃园结义,四人罚站,江南四大才子,一群人罚站,今天下英雄汇聚于此……
不多时,杨鑫抄完了数学作业,祝子皋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很显然,这是罚站结束了。
“走,邵妈让你把逍遥游的翻译交过去。”祝子皋也拿出了自己抄的十遍逍遥游。
杨鑫闻言,随即拿起本子跟祝子皋一同走出教室。
祝子皋率先将自己抄的逍遥游递给邵诗秀,只见邵诗秀冷冷地瞥了眼祝子皋,然后检查了一下逍遥游,虽然上面的字迹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的,但她要的就是一个完成的态度,至于怎么完成,那是祝子皋的事。
等邵诗秀看完祝子皋的罚抄之后,杨鑫也将自己翻译的逍遥游递给了邵诗秀。
起初邵诗秀还有些漫不经心,可当她仔细看了第一段,又皱眉反复咀嚼了半分钟后,便抬头看向了杨鑫。
“这是你翻译的?”
杨鑫点头。
“这上面的秋分、春分,还有朱雀七宿是什么意思?逍遥游跟二十四节气什么时候扯上关联了?”邵诗秀不解。
啥?
翻译的不对?
祝子皋瞥了眼杨鑫,没敢说话。
杨鑫道,“因为宇宙这两个字,最早就出现在《庄子》一书,《齐物论》、《知北游》、《列御寇》等篇目都有,《庚桑楚》还解释了宇宙,他说‘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有长而无本剽者,宙也。’”
“意思是,空间上似有实体却无处可得,就是‘宇’;时间上不断延续而没有始末,就是‘宙’。”
“古人观测宇宙是为了确定历法,测算二十四节气帮助农事,《逍遥游》开篇提到的北冥,鲲鹏,还有对天的思考,我觉得或多或少都表达出了庄子对观察天地宇宙的一种哲思。”
“这是古人对星辰大海的一种朴素追求,所以我才认为《逍遥游》全篇是有纪实文学手法的。”
邵诗秀听完杨鑫的解释,不由心惊。
倒不是说杨鑫的解释令她震撼,而是杨鑫的知识储备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
古文这一块,对她们这些专门研究汉语言文学的老师来说,都是非常难啃的。
抛开教科书,她几乎不看别的古文文章。
杨鑫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她听都没听过的古文,其涉猎想必也绝对不止这些。
而且,他还知道历法、二十四节气的作用,看着也并不像胡说八道。
“这些知识你是从哪知道的?”邵诗秀问。
杨鑫脸不红心不跳,“我外公教的。”
“他学中医,也懂一点天文学。”
哦,难怪。
她也是知道杨鑫会点中医。
“中医也学文言文?”邵诗秀问。
杨鑫点头,“把中医讲得最透彻的医书全是古文。”
邵诗秀将本子还给杨鑫,“高考可没有中医特长生,现阶段还是以成绩为主,与高考无关的知识都要放一放,回去吧。”
杨鑫接过本子,“嗯。”
但等杨鑫转身准备走进教室时,邵诗秀却忽然叫住了杨鑫,“不过你对逍遥游的理解,倒是很不一样,这篇课文是必背篇目,高考肯定会考,等会语文课,你有没有信心跟全班同学讲讲逍遥游?”
啊?
祝子皋一怔,随即看向杨鑫。
那表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前一秒他俩还是一同接受惩罚的难兄难弟,下一秒,兄弟就要接替老师的位置上台演讲。
这逼让他装的。
杨鑫完全没注意到祝子皋的表情,他惊讶地看向邵诗秀,“邵……老师,可是我理解的逍遥游跟教科书上的正确答案不一样啊。”
一向表情严厉的邵诗秀,此刻也是露出微笑,“学习一篇古文,最难的就是让你们记住,教科书上的东西虽然正确,但也很无趣,你把逍遥游跟天上的星辰和二十四节气联系在一起,这种理解我教书这么多年,也从来没听说过,正确与否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挺有意思,也能够加深对文章的印象,记起来会非常轻松。”
“至于翻译部分,只要剔除你讲的天文知识,跟教科书也差不多,怎么样,你要是愿意跟同学们分享,我就给你两节课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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