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怒道:“你明天要登基了!我要不要让大理寺的人过来给你读读国法!”
李世民怒道:“我只知道娘娘晕过去了!什么国法不国法的!我只知道娘娘晕过去了!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长孙无忌你看着办!”
长孙无忌说道:“你如果原谅长孙安业,那就请你另外择后!我妹子,不!这种女人第一个就耽误你做皇帝!”
李世民翻身起来,就想揍长孙无忌,两人早已面红耳赤,争执不下。
房玄龄、杜如晦、王珪见长孙无忌说的如此绝情,恐怕别说长孙娘娘伤心,就怕李世民更加伤心,房玄龄上前说道:“长孙无忌!又不是你择后!赶紧下去!”
长孙无忌还想再说什么,房玄龄怒道:“下去——”今天长孙无忌真是很威风,什么不能说,还偏偏要说什么!从来机警谨慎的长孙无忌去哪里了?
房玄龄知道再下去,事情一定闹大了。这里躬身说道:“把长孙安业关太子天牢十天,以示警戒,大王以为如何?”
世民点头说道:“依房相之言吧!”
杜如晦说道:“长孙无忌对殿下一片赤心,殿下千万不要迁怒!”
世民点头说道:“他国法长国法短,我让他跟国法睡觉去!明儿就让他兼大理寺令正,修国法去!简直不可理喻!”
王珪咳嗽了一声说道:“那真是老鼠掉米缸里了,得起所哉!”王珪躬身行礼,第一个退下。世民在王珪身后说道:“王相怎么愤愤不平?”
王珪回身说道:“我们不该死,所以乙骏和秦罡这等小官员就很该死了,对不对?本来长孙无忌说得没错,法不间亲,律不避疏。大王的确该读国法了,还要迁怒长孙无忌做什么?大王误断的话,再过几天,怎么登基称帝,怎么判断国事?”
入夜,世民请房玄龄和王珪一起下棋。这次世民请王珪上座。此时,座前一位美人为三人斟茶倒水,世民指着这个美人对王珪道:“庐江王李瑗杀了她的丈夫,又纳她为妾。你觉得如何?”王珪问道:“大王认为李瑗所为对还是不对?”世民说道:“依据王相所见,又是如何?李瑗杀死他人又娶她为妻,你怎么还问我对错呢?”王珪答道:“陛下知道庐江王李瑗灭亡的原因,却把他的妾留在身边,大王是这美人的第三任丈夫,而庐江王李瑗是她的第二任丈夫。大王觉得自己竟然跟李瑗不一样,试问了,我等看来,哪里又是不一样呢?”世民醒悟过来,立刻命左右,将这个美人放出宫去见爹娘了,免得引来左右非议!
世民说道:“王相,这些人之中,唯独王相与魏征最让人醍醐灌顶。我真是相见恨晚!”王珪这里起立说道:“大王尽管吩咐!”
房玄龄知道世民还是放不下长孙家族的事情,多早晚还是必须要会商的!
世民说道:“我看,长孙安业也没大错,是不是——”
房玄龄望了一眼王珪,说道:“大王,正所谓,过犹不及。他们俩都过分了!”
世民说道:“又如何呢?”
房玄龄说道:“长孙安业的确嫉妒贤能,妄论国事,不堪大用!”
王珪望了眼房玄龄,这位老爷,的确是为李世民举荐各路人马英雄的一把好手!
房玄龄又说道:“长孙无忌呢,法外无情,唯法事重,有违人伦,刚才我都怕他把他兄弟长孙安业也拖下去砍头呢!”
王珪笑道:“长孙无忌幸亏不是大理寺令正,不然一年要杀多少人!”
世民起身说道:“我们刑狱杀人很多嘛?”
房玄龄和王珪说道:“大王,律法是拿来庇护百姓乐业,从来不是拿来警醒百姓!”
世民这里说道:“我登基后,二位与长孙无忌一起重审武德律!”俩人起座,躬身行礼。
又过半月,正是世民登基的日子,群臣已经在郊外朝贺,庆典由司空裴寂亲自主持。世民因魏征迟迟未到,非常郁闷。世民正当祭撒酒水于天地。身后有臣子回禀,“天下巡守、谏议大夫魏征回京求见!”世民大喜过望,不顾裴寂、萧瑀、封伦三位相爷的阻止,从祭坛处疾奔而下,他远远见魏征从人群远处走来,世民仿佛一个久未见家长的孩童一般,狂飞而来。
世民见魏征满面风尘,显然回京也来不及梳洗就来见世民。世民瞧了又瞧魏征说道:“夫子怎么又瘦了!您辛苦了。”
魏征弹眉说道:“陛下!小臣不辛苦,陛下太记挂小臣了。”
世民忽然之间泪水横流说道:“魏征!听到你遇险,我实在是——”
魏征说道:“没事,幸亏有康崇照顾!他实在人太好了。”
世民搀扶着魏征的手臂,俩人直到祭坛之下,刚要分开。却听遥遥间马匹的马蹄声,有人高声喊道:“军报!六百里加急!”
群臣大惊失色,自古以来,皇帝的登基之日,即使老天要砸下来,也不会接什么快报,何况是军报啊,这多么不吉利!
世民向诸人挥手,立刻停止了自己的登基礼仪,见鬼,自己是不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皇帝,好好的登基礼仪竟然还要接军报!
世民一见远远奔驰而来的军人,几乎已经瘫倒在地。世民见来状说道:“六百里跑了多少时辰?”
军人哭道:“马只带了俩匹,还跑死了一匹!”
世民深深吃惊,对左右说道:“有没有清水,赶紧喂给他食物和清水。”
左右面面相觑,这种时候,哪里会有人带清水和食物在身边呢?世民见这名军士口干舌燥,神魂不清。他不假思索的跑上了高台,从祭礼的祭坛上,抱下来一坛子敬献给天地的清酒,来到军士面前,和气地说道:“辛苦了,全吃掉,没事!军情再紧急,也有我李世民呢!”
裴寂、封伦、萧瑀、宇文士及、长孙无忌诸人无不吃惊地语无伦次。军士突然眼泪狂飞,抱起酒坛子喝上一大口解渴,裴寂刚想上前,世民起身说道:“天地之根在百姓,百姓就是天地,让这孩子尽情的喝,天地降罪,只在我李世民一人!”
裴寂这才没有做声,世民又对裴寂说道:“军情紧急,我带文武百官回大殿商讨军国大事。司空在南郊代我烧柴祭奠天地。”裴寂立刻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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