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临郑重的说道:“我不想损了殿下您的声名。所以,不会出任何下策,何苦去伤那个土财主的性命!”
世民点头说道:“对他还用不忍心?说不定过后又要伤天害理。”
一路前往华山西南的华州,康崇和秦罡躺在俩辆盐车上睡着了。世民、魏征、长孙无忌、唐临各自拿弓箭和横刀安座马匹。李至雅因为天热,还是戴起了幂离,遮挡阳光。王珩、裴皿悦、青舟三个女孩子聚在一起格格而笑,有说有闹。
王珩一会儿策马过来问世民去不去爬华山,一会儿又问在潼关逗留几天,一会儿问唐临是不是在潼关附近的风陵渡口过黄河去河东?一会儿问裴皿悦在河东的老家是哪里。世民实在被聒噪烦了,便扯了扯魏征的袍服,说道:“我们到车队的最后去断后,顺便聊聊天。”
魏征笑道:“你平日不是长孙无忌便是康崇,你怎么白天高兴同我聊天呢?不会还想睡前哄你睡觉,给你一个大娃娃讲故事吧。”诸人无不大笑。世民听故事听上瘾了。世民这里兜马靠上前说道:“我们过了临潼,临潼有什么好故事的?”
魏征说道:“临潼的故事长了,听说过楚汉项羽和刘邦的鸿门宴嘛?就在临潼的鸿门办的!”
世民说道:“不是在鸿沟嘛?”
魏征摇头道:“殿下在荥阳打过仗,荥阳才是鸿沟所在之地。鸿沟在秦末汉初是楚汉交界。但鸿沟开始于战国,战国时魏惠王十年,为了战争需要,曾两次兴工,开挖了鸿沟。西自荥阳以下引黄河水为源,向东流经中牟、开封,折而南下,入颍河通淮河,把黄河与淮河之间的济、濮、汴、睢、颍、涡、汝、泗、菏等主要河道连接起来,构成鸿沟水系。鸿沟有圃田泽调节,水量充沛,与其相连的河道,水位相对稳定,对发展航运很有利。向南通淮河、邗沟与长江贯通;向东通济水、泗水,沿济水而下,可通淄济运河;向北通黄河,溯黄河西向,与洛河、渭水相连,使河南成为全国水路交通的核心地区。鸿沟的开凿,这才有了后来南北大运河的开凿。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充分利用了鸿沟水系和济水等河流,把在南方征集的大批粮食运往北方,并在鸿沟与黄河分流处兴建规模庞大的敖仓,作为转运站。”
世民皱眉地顺了一句说道:“项羽自然是西楚之威,那么刘邦又为甚么称汉王呢?”
魏征这里提马缰绳说道:“刘邦入关后,定都汉中的南郑。因为汉中是汉水的源头地,又是刘邦的定都之地,所以汉朝就是指汉水定名字。”
世民接着说道:“当时的长安又叫什么呢?”
魏征摇头说道:“当时一开始的名字是栎阳!太子殿下——能不能歇着了?”
世民咂嘴说道:“我付了您工钱的!您不能大白天睡觉的吧。虽然现在不在宫中,但是哪里能不干活?”
魏征冷笑道:“天下巡守又不是太子洗马了!太子殿下成天跟我耍嘴皮子呢!”
世民咧着嘴说道:“哪敢跟魏夫子耍嘴皮子呢?”
魏征这里笑道:“临近三晋和中原,这里的古风倒是可圈可点呢。不知道可以说多少故事呢!”
世民点头说道:“略知一些。夫子,为什么我读到书上说:爱民而治国,却不是爱国而治民呢?”
长孙无忌在前头听到了,便转身笑道:“这是道德经上的话!”
世民见四舅哥回头,今天长孙无忌很闷,直到现在才接口。
魏征说道:“太子尽读道德经做什么?”
世民说道:“老子姓李,我国姓也是李。自然必须先读道德经了。”
魏征说道:“道德经是万经之尊,到底不该是太子殿下这个年纪读的呢,您年纪轻轻——”
世民说道:“偶尔读几句,总归是读书烦了,倒是读它有趣的很。”
魏征说道:“那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这个知道吗?”
长孙无忌、唐临都屏气而听,叁位姑娘也好奇得望着魏征。王珩对裴皿悦与青舟说道:“魏夫子又要开始念书了!”四个女孩子赶紧将马匹催快了,赶出了五个马身那么远。古代的女人,读再多的书也做不成官员,休要与眼前这些君君臣臣坐而论道了。她们把渭南城里的小吃拿出来分着吃,十分的欢天喜地。
世民对魏征点头道:“知道的,但不会背。”
魏征说道:“天道讲究自然无为,那么效法天地,则君主也应无为治国,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也。”
世民说道:“那如果是无为的,那为何还要教训王万财呢?”
魏征说道:“王万财为富不仁,与低微的贱民争生存。殿下认为,天下,任王万财欺压百姓为好,还是平民贱民有口饭吃为好呢?什么才是百姓的福祸呢?这天下是王万财等人的福祸,还是平民贱民们的福祸呢?殿下觉得自己去倚重谁呢?”
长孙无忌张口说道:“如此看来,所谓的国之根本是民,不如说成是,治国的根本是爱民,对不对?”
魏征点头说道:“自古以来的君主都想爱民,但因为爱民而不治国,那不过是小爱,不爱。只有把国家治理得清静富裕,那么对民众才是大爱无疆。”
世民说道:“这是圣人说的么?”
魏征说道:“圣人言: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康崇和秦罡这里听在耳里,微微一笑,翻个身继续睡,魏大圣真会掉书包。世民身边真的出现圣人了,魏征魏圣人是也。
而王珩姑娘还是有些不死心得策马过来,拉着魏征的袖子说道:“魏夫子,好魏叔,跟太子哥哥说说,我们去华山玩玩!我闷死了,我们那么多人一起爬山,不好吗?”
世民见王珩称呼自己是太子哥哥,甚是好笑,又偷偷得意起来。这副样子被长孙无忌看在眼里,天呐,这个太子哥哥看上这喂鸟的王大姑娘,到底凭啥,哪里半点女孩子的模样?恐怕敌不过稀奇二字!
魏征笑道:“王姑娘,你还是悬崖勒马吧!”
王珩瞪着眼睛说道:“我们去华山的悬崖勒马崖壁玩吗?”诸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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