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皿悦悠悠地笑道:“那我可要选选衣服呢!”
裴皿悦这里忽然对长孙无忌说道:“您刚才说甚么了?”
长孙无忌上前一把抓紧裴皿悦的手说道:“赶紧走!李建成也不想你在这里犯险!”这里是甚么地方,这个禁地是连魏征和长孙无忌都要掉脑袋的地方!
裴皿悦摇头说道:“不是这句!您说的不是这句!”
长孙无忌回身去把殿阁的大门关紧,说道:“有任何人来,不要出声,有我呢!”
长孙无忌见裴皿悦举步在大殿中的建成遗物中穿梭,是的,看起来,她以前一定来过,处处见她眼里充满了喜悦和甜蜜。哪里有他长孙无忌的半分影子,空洞洞的微笑里,似乎只有她心中的李建成罢了。
裴皿悦在一件李建成的旧衣前停下,便在长孙无忌眼前毫无顾忌地脱下了湿透地外衫,轻轻地举起李建成的旧衣,罩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格格而笑,转了一圈,喃喃地说道:“建成!这个太肥了!”
这时,只听大殿门口,有位娘娘低声喝道:“长孙无忌你好大的胆子!”
长孙无忌这里举步来到裴皿悦身前,将她推入衣服堆里。一回头,见是怒目的长孙娘娘,长孙无忌这才嘘了口气,幸亏是亲妹妹长孙娘娘,不是旁人啊。
长孙娘娘见从未见过裴皿悦,蹙眉说道:“长孙无忌,这位女子可是我宫中的女子么?”
长孙无忌心念电转,喃喃地说道:“娘娘——”他立刻跪倒在长孙娘娘眼前,说道:“她是宫外的民女——”
长孙娘娘说道:“孤男寡女来到东宫禁地,太子左庶子,你想干甚好事吗?”
长孙无忌说道:“娘娘息怒——”
长孙娘娘说道:“这么来历不明的——”长孙家族是太子李世民的妻族,又不是低三下四的家族,长孙无忌却来东宫太子府做甚么呢?
长孙娘娘皱着眉头来到裴皿悦的眼前,上下打量。裴皿悦刚好宽了湿漉漉的外衣,只穿了内衣。这一下子,裴皿悦和长孙无忌才发现一切非常不妙。
长孙娘娘扬手向无措的长孙无忌扇了个巴掌,又望了眼裴皿悦的脸,淡定地说道:“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
裴皿悦这才知道大事不妙,这位娘娘居然甩了长孙无忌一脸,长孙无忌身为太子左庶子,尚且如此狼狈,那眼前定然是长孙娘娘无疑了。
裴皿悦这里伏地说道:“左庶子没有祸乱宫闱!娘娘错怪了他!”
裴皿悦知道长孙娘娘的确错怪长孙无忌了。自来女人轻易不能人前宽衣服,眼下,长孙无忌一定是被长孙娘娘误会了!
长孙娘娘犹疑未定,对长孙无忌说道:“我只问你!你和一介民女到殿阁里来做甚么——”
长孙无忌说道:“娘娘,我们——我们——娘娘错怪微臣,不过呢——”
长孙娘娘说道:“你赶紧说——”长孙娘娘命宫娥关紧了大门,真是无语。
长孙无忌心想:这该如何荷盘托出呢?裴皿悦与魏征、与李建成的干系,这么莫名其妙和复杂的干系,就这么同长孙娘娘说?何况大家都看见裴皿悦在自己眼前宽衣,这个姑娘真能把自己拉下水呢?
是的,这丫头快被李世民的东宫砍成烂泥了吧。
长孙娘娘尚且误会,这里软声说道:“下了那么大的雨,不带她来我宫里,怎么到这里来随手拿衣服就换上?这个地方虽然有衣服,但来这里就是诛杀大罪啊!你们现在到底怎么想的呢?长孙无忌!我只问你一人,看你一人做了什么好事!”
长孙无忌躬身行礼道:“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是我太鲁莽了!我一时也没想到这些。”娘娘以为他俩躲雨换衣,这倒是好法子!给了长孙无忌颜面,不至于斯文扫地。至少大家不会看太子左庶子的笑话了。
长孙娘娘说道:“都是我和太子殿下太骄纵哥哥了,但这个地方实在不该你进来,下次不许同甚么女子一起来!别怪我翻脸呐!”
而裴皿悦见长孙无忌满满地与长孙娘娘在陪笑脸,暗暗地拽下了李建成衣服上的穗子,塞进了自己内衣里的暗袋中。
长孙娘娘一举手,有位尚衣带来一名宫娥捧来一件干净的上莲红下顺圣的贡缎宫服,长孙娘娘上下打量打量着裴皿悦,心中暗想: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四哥到底瞧上她什么了?若论世家,那么长孙无忌和长孙娘娘也算是世家子弟,世家子弟子女哪里有裴皿悦这般无礼的举止呢?
俩名宫娥为裴皿悦换上了宫服,裴皿悦对着大殿里的妆镜,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影子,这里从自己的暗袋中取出李建成衣襟上的穗子,大胆得悬挂在太子衣服上。长孙娘娘喝止道:“你这是干什么?”
裴皿悦抿唇说道:“李建成是我的恩人,我想去他的坟头烧件衣服,他在地下难道连件衣服都没有的么?”
长孙无忌向长孙娘娘摇了摇头,长孙娘娘瞪了长孙无忌一眼,这裴姑娘分明是李建成的女人,但是长孙无忌护短护得疯了是不是呢?长孙无忌干冒大险,到底是想干什么?
裴皿悦这里刚到大殿门口,只见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以及魏征已经闻讯而来,李世民身边的百名兵卒已经围绕了大殿三圈了。
李世民黑着脸,看着裴皿悦左臂上搭着李建成的一件衣服,衣服上垂挂着李建成用过的金穗子,而长孙无忌和魏征两位早已跪在裴皿悦身前,分明俩位大臣想为裴皿悦,拼死挡一挡太子李世民已经气上斗霄的怒火!
李世民迟疑了片刻,见裴皿悦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便皱眉对魏征和长孙无忌说道:“本太子忙得很,难道本太子分明是没有气量的人吗?姑娘到东宫来,原来是来祭奠旧人的,别说是李建成的坟前,就算去玄武门,我李世民也亲自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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