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唐武德末年,世民登基的第二天,突厥突然南下,这风云变幻的长安城中,兵部郎中戴胄疾步而来,他的声音穿透了混乱的街巷,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他一把抓住长孙无忌,急切地说道:“长安城内外已然乱作一团,谣言如野火燎原,城内之人争相逃离,城外之人却又寻求庇护,欲进城内。城门之处,百姓拥堵,混乱不堪。陛下已在东宫召集议事,速去!速去!你何以与一女子纠缠不清,如今是什么时候了!”
这兵荒马乱的时局,变幻莫测,局势的动荡比翻书还要迅速。长孙无忌还顾念着不老楼的金银?若是青舟不能悔悟,恐怕长安城已四面楚歌,危在旦夕。
长孙无忌心念电转,他明白此刻的形势严峻,于是对戴胄说道:“你先回去,陛下交办的事务我自有分寸。”言罢,他转身拉住了青舟,疾步向外城楼跑去。长安的城墙足以跑断任何人的腿,青舟虽然奔跑了这么远的距离,但仍然显得有些气喘吁吁。她弯下腰,喘了几口粗气。
她见长孙无忌虽然肥硕,但是气不喘,面不红,哪里像是斯斯文文殿堂里的宰相呢?她对长孙无忌说道:“真没想到你的体力如此惊人,我从未想过养尊处优的吏部尚书竟然能够双腿奔跑十几里地。”
长孙无忌闻言怒道:“养尊处优的正三品官员只在书籍中存在!我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如此优越的生活!整个中原都是天策府我们这些人追随陛下浴血奋战打下来的!跑十几里路算什么!长途奔袭三天之后便是一场场的硬仗,这样的经历我并非没有过!现在跑个十几里算甚么?”
青舟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你现在解释清楚,为何一定要把我拉到城楼上来?”
长孙无忌一把将青舟拉上雉堞,指着城门下密密麻麻的百姓说道:“姑娘,你看看他们,此刻他们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但如果再过两天,突厥大军兵临城下,他们就可能成为一具具尸体。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体力,可以逃到交趾去,那里的风景确实美丽,宛如世外桃源。可是,他们还指望着朝廷,又身无分文,还能逃跑去哪里呢?”
青舟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泛起涟漪。长孙无忌继续说道:“姑娘,我真的不明白,老天为何要将如此巨额的财富交给像你这样对天下对中原毫无挂念的女人来掌管。”
青舟大声反驳道:“够了!尚书老爷!你们朝廷只知道用我们不老楼的钱去填补突厥的无底洞!你们动动脑子好不好!连使钱都不会,更别提挣钱!如果你们真的不会挣钱,那就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无能,至少你们挣钱的本事还不如各地的地方官呢!”
长孙无忌被青舟的话气得差点跳起来,他按压住脾气说道:“你在嘲笑朝廷嘛?”
青舟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道:“听说吏部尚书是负责选拔和举荐人才的,那么你就应该到天下去寻找真正的人才,而不是只在长安这个小圈子里自命不凡。你以为你结交的人脉广大,但实际上真正令人惊叹的人才却在你眼前被忽略。”
长孙无忌感到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努力稳定情绪,对青舟说道:“那么,请问这位令人惊叹的人才究竟是谁?”
青舟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真是奇怪,天下的人物,难道还有吏部尚书不知道的吗?”
长孙无忌被青舟的话气得差点笑出声来,他努力保持镇定,尖刻地说道:“难道是你男人?!”青舟闻言,嘟起了红唇,不再言语。
梁弛老笨粗一个军爷,怎么能与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相比?梁弛像是笨拙的军人,对于朝廷的勾心斗角一窍不通。
青舟说道:“经营之道,天下总是有的,总有地方上,比京城更热闹,更善治。”
回到不老楼,一切如同他们所预料的那样,长林兵马如同恶狼一般将不老楼洗劫一空。青舟默默地打量着不老楼的每一个角落,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这个朝廷应该是打算把京城不老楼直接卖给颉利可汗算了,连同楼里的人和货物一起。
长孙无忌对身边的司农少卿赵元楷说道:“再仔细搜索一遍!”赵元楷点头称是,开始仔细地检查每一个角落。
青舟回过头来,看着长孙无忌和赵元楷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开口说道:“真是奇怪,蝗虫过境都好几遍了,还搜什么?”
长孙无忌淡淡地抱胸说道:“你们的人都被押走了,如果没有交足赎金,就等着收尸吧。”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冷酷和无情。
青舟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活人多少钱?死人多少钱?”她的语气中透露着一种讨价还价的味道。
长孙无忌不禁感到一阵无语,他真的很难理解这个女人的思维。活人死人还能讨价还价吗?
青舟的语调漫不经心,仿佛是在谈论一件与她无关的小事:“活人多少钱?你赶紧付钱买走,我这不老楼是从来不缺手下的。”这句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令长孙无忌深感惊讶。在他眼中,生与死岂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然而,青舟的言辞却出人意料地直接而干脆:“如果尸体值钱呢,你把不老楼的尸体也照价赔给我,我是绝对不做亏钱的买卖!死人活人你随便抢,但是一定要赔我钱的。抢了就抢了嘛,赔钱给我们啊!”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冷静与坚定,仿佛生与死在她眼中只是一场交易。
青舟轻轻地摊开了手掌,面向长孙无忌,那神情仿佛在说:“人嘛,就是被主子们买过来卖过去的!是不是!”她的语气中透露着一种嘲讽与无奈,仿佛生活在隋唐两朝,经历着魔幻的现实遭遇,最卑微的商贩早已习惯了这种被命运摆布的生活。卖甚么都不能亏钱是祖薇夫人行走天下唯一的信条,唯独一个利字当头。
赵元楷在一旁默默地擦着汗,心中暗自感叹:天底下就属不老楼的丫头最厉害!他偷偷观察了一下长孙无忌的脸色,见他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沉思,便毫不犹豫地抽出了刀,低声建议道:“老爷!要不要补一刀!别再跟她耗下去了!”
长孙无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淡淡地扫了赵元楷一眼,仿佛在说:这人活在大隋朝的时候不是挺能看人脸色的吗?好像在大隋朝是白混了!然后,他轻描淡写地吩咐道:“先把她带走!我再看一遍!”
长孙无忌穿过前堂,来到了屋后的凉池边。高楼倒影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美丽而宁静。赵元楷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都看过了!”
然而,长孙无忌的内心却充满了困惑与不解。他想不通,这些年来他们进进出出的银子和小铜钱,难道都跟着卖出去的药飞到了天上?他们现在并不是与药材贩子结年帐的时候,货物的进出也并非按月结账,现在正当一年岁中,怎么可能进来的钱会不翼而飞?
账本没有!钥匙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座天下最大的铺子竟然只搜出了二十箱零杂,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长孙无忌静静地站在池边,按住栏杆出神细想。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果敢。他决心要查出这背后的真相,无论这真相有多么令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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