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让所有人宽坐,上手分别是长孙无忌、宇文士及、唐俭、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魏征、虞世南等诸位。武将分别是:尉迟敬德、李靖、李孝恭、段志玄、张亮、侯君集、张公谨、程知节、李绩和秦琼,另有张士贵在列。
世民默不则声,良久,面对魏征说道:“如果建成太子还在,眼前他会怎么做呢?”
诸人不由深深吃惊,一齐面对魏征。是的,不能因为李世民长年累月打仗,而忽视李建成对于国事的安排。
当然这次草原突厥南下,不是深奥的国事安排,而是世民比较擅长的军队部署。
但是房玄龄将魏征举荐在前,世民还是想听听魏征的想法。因为魏夫子对此事态度坚决,绝不避退半步,长孙无忌适才差点被魏征直直噎住。长孙无忌仿佛是望风逃遁的国中细贼做了宰相。也罢,长孙无忌年纪尚轻,毕竟不比魏夫子经历得多。
魏征抬起眼,淡淡地说道:“建成太子若还在,草原突厥断不能杀到渭河边吧!”
世民说道:“草原突厥希望建成太子做中原的皇帝?而不是我李世民?”
诸人都望向了魏征,而魏征说道:“建成太子已经死了!而且中原的天下不能是草原突厥说了算!断断不能!我中原岂不世代成为突厥的奴婢不成?”
世民点头说道:“此话有理,此话有理!”他一时性起,走在地下说道:“我们中原的人口死在他们手上不计其数!不计其数!这次杀到长安城,下次还要杀到哪里?!我们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长孙无忌见世民已经定下心来,自是在盘算着他的计较,是的,眼看突厥不日杀来,突厥兵马二十万之巨,而长安城老老少少也不过二十万,又如何能抵御呢,不怪世民如此了。眼下棋局不利,整个长安城还剩什么呢?
此时,淑妃樱儿进来,见过世民,又与诸位见礼,诸人见她早已双目通红,多年也不见淑妃如此哭泣,即便玄武门杀得乾坤倒立,她也坦然面对,但是突厥南下,眼看又要亡国,灭顶之灾就在眼前,淑妃怎能坦然呢?
樱儿对世民说道:“世民哥哥,我!”她刚想上前,却听魏征咳嗽了一声,把世民和樱儿同时吓了一跳,老魏夫子比大殿前的殿中监还管得宽。世民这里伸出手来,握住樱儿的手,说道:“樱儿来吧。”
诸人还没话说呢,魏征便说道:“娘娘,您自重!”但是长孙无忌急忙给魏征使了眼色,赶紧打住吧,魏夫子。您真的不知道淑妃在世民心中的重量。杜如晦、房玄龄、樱儿和长孙无忌都没有了任何办法,尤其是樱儿娘娘,那天下真的又要大乱了。
当年大隋朝如此之大,隋炀帝在江南多年不归,是年幼的樱儿娘娘在长安监国,可见淑妃娘娘的智谋于一斑,连隋炀帝都要肯定淑妃的智谋。武德年间,这位大隋朝不可多得的宫女监国,淑妃樱儿无疑是世民身边不可多得的女诸葛。
世民这里微笑着对樱儿说道:“淑妃难道有好计策?”
樱儿回眼对世民说道:“用兵哪是片刻之事,对方与我方到底谁是明谁是暗,尚要疑虑,单单考虑人数而言,倒也不是一定就是我方输定,战场从来不是人数来决定的!”
世民见樱儿走到诸位文臣武将之中,从诸人眼前掠过,见人人点头,樱儿然后说道:“是人心!而不是人数!魏夫子说的没错,我们还没打这一仗,就要逃出长安城的话,那么全天下人心必散,到时候,根本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把长安城夺回来的,更何况还有危机重重的全天下呢,我们秦王府得到全天下不过两月,陛下登基只有俩天,失去长安城犹可夺,那么失去全天下的滋味,各位何不来问问我淑妃樱儿呢?”
樱儿止住哭声对世民说道:“陛下,这次我一定不会离开您!樱儿守在长安城已历两朝,我绝对不会离开长安城!”世民握着樱儿的手指,轻轻说道:“不要傻!留得青山在!战场上需要我,大后方需要你!我的意思是我的后宫需要樱儿奇谋妙策,意外的时候,只有你才能让我安心。”
俩人亲密无间,仿佛置旁人于无物,正想说下去。
忽然门被拉开,长孙皇后用力移开门扉,对淑妃樱儿怒道:“樱儿,后宫误国,你是懂得吧!”诸人无不大惊失色,连同世民也站了起来,诸人无不向皇后行礼。
长孙皇后近前对世民说道:“就算我们眼前所有人都死了,江山还在,百姓还在,天下还是那个天下,只不过是易主而已,江山易主又能如何呢?何不就此放下一切,若是草原突厥人杀来,大家杀个痛快,就是一起死了,百姓也知道我们是为百姓死的,是为天下死的,也就够了。青史依然留名!哪里需要做小儿女模样?什么是留得青山在?陛下,您要把青山留给别人烧,这样才有豁出去的勇气,何须计较自己区区的性命呢?”
世民的眼神这才扫进长孙皇后的眼里,淑妃对自己如果情深一片,那长孙皇后对自己简直是当头棒喝。
世民这里望向了长孙皇后,又望向了樱儿。这里背手说道:“你们俩,你们俩,我服了,自古以来皇后送皇帝上战场的,也就您嘞!我的爱妃想尽办法让朕活,皇后却让朕抱定必死之心,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长孙皇后说道:“世民呀,我家的拼命二郎哪去了?我家的秦王哪去了?才做了俩天皇帝,怎么就让秦王李世民贪恋了帝王的位置呢?赶紧厉兵秣马吧!陛下难道患不能?”(宪问)
魏征微微而笑,难怪秦王府后宫都没有弱女子!一后一妃虽然一德一才,但是都正义凛凛。全天下也只有皇后敢如此快人快语。也只有“秦王”两个字能再次激起陛下的斗志!
秦王的名号~李世民在秦王的位置上还真没输过~自古以来唯有秦始皇能与秦王李世民匹敌。患不能者~李世民几时担忧自己在自己的位置上能力不够呢?就李世民这种肥胆,恐怕是千古一人!
诸人心中忽然明朗,皇后已然视死如归,那世民又该如何呢?
世民命长孙皇后与淑妃樱儿一起坐下,然后说道:“娘娘说的对,天下还是那个天下,但这次必须赴国难的只有我李世民一人,眼前,我希望大家能为这个天下布置布置,若黄河俩岸失守,大家有何策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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