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横刀用刀面挡住手掌。寒气再次袭来,但是他的刀面竟然轻轻震荡,霎时间将这股气息蒸腾而出。
“嗯?”
黄远图脸色骤变。
“燃木刀法!”
他认出了这门王景安的武功。
“原来燃木刀法还能这么用!”
陈泽恍然大悟。他原本以为刀法只是招式不同,或灵巧,或霸道,没想到与内功搭配,还能有不同特性。
黄远图的掌法、剑法,明显就是与《玄元寒刺功》配套的,才有寒气袭人的特点。而燃木刀法同样不简单。
“黄三郎!你也接我一刀!”
陈泽反客为主。
铛!
一刀一扇交击在一起。这一次双方却僵持不下,陈泽没有后退。相反是黄远图手腕发颤,觉得很不舒服。
那刀身再次震散了他的内气!
而且,刀身上有一股灼烈感,沿着折扇侵袭,令他极为难受。
“狂风刀法!”
陈泽突然刀法一变,如狂风卷击,攻向黄远图。这刀法已经臻至圆满,浑然天成,无迹可寻,防不胜防。
“该死!”
黄远图只能一步步后退,用养气境圆满的内气硬挡。但是这赵德发每次落刀时,就又变成灼热的刀法。
风助火势,灼人更深。
他的内气被这么消耗得极快。
“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牙一咬,不甘心就这样落败,猛然一扇压住陈泽的刀,翻身踢腿过去。待陈泽挥刀格挡时,他一按扇柄。
“嗖——”
一枚毒针射出。
陈泽下意识地侧身躲避。那毒针瞬间射入一位食客的脑门。其脸色发黑,仰头栽倒,已经进气少出气多。
“赵德发!该结束了!”
黄远图借助这一瞬间的时机,使出鬼魅身法逼近,一掌拍至陈泽面门。此时他刚躲过,已经来不及再躲。
“登风望月步!”
危机时刻,陈泽如凌疾风,硬生生横移数寸,避开要害,只有肩膀被黄远图一掌拍中。同时,他一刀抡出。
砰!
噗嗤。
陈泽左肩剧痛,强忍住没有退。黄远图肩头却直接被一刀切开,刀锋压住他的身体,将他重重压在地面。
“你……”
他瞪大眼睛,还想反抗,就见陈泽逼近一步,刀锋斜拉,抵在脖颈动脉上。他的声音平静响起:“别乱动。”
黄远图瞬间不敢动了。这刀要是再往里面进半寸,可就致命了。
“赵三爷,别冲动!”
他看向刀锋,哆嗦道。他甚至顾不得开瓢的肩头,任由血液流出。
“赵某可从来不是冲动的人。”
陈泽咧嘴笑道。他的凌乱胡须冲撞在黄远图眼里,令他莫名觉得害怕。然后就见对方手上一压,身体承重。
蹬。
他由屈膝的状态变成仰蹲。
“现在还说赵某是狗屎不?”
陈泽笑着问。
“不……不是!”
黄远图吓坏了。
他从小锦衣玉食,吃穿都有人伺候,练武也有人手把手教,出门自有车驾护卫,哪里被人架刀在脖上过。
而且镇子里盛传,福威镖局的赵三爷性子暴戾,动辄将人鞭打致死。他发起疯,可不在意刀下死的是谁。
“三公子!”
三名护卫冲过来,却被陈泽抬眼一瞪,就吓得不敢随意靠近。
“刚才还有谁说赵某是狗屎的?”
陈泽环顾一圈。
厅堂里的人早已经看傻了眼。
他们两人的交手看似复杂,但是在众人眼里,就是兔起鹘落,分出胜负。有人咬住菜,甚至都没来得及咽。
此时听到陈泽的问话,死寂一片。
谁敢往枪口上撞?
“嗯?都不敢说是吧?”
陈泽看向身前一人,“你来指,指不出来,赵某剁了你下菜。”
此人肥头大耳,吓得裤裆里一热,急忙指向一旁:“赵三爷,我看到他说了!还有他……他!还有那个!”
被他指到的人面无血色。
“自己打自己五十个嘴巴。今天的事就算了。再有下次传到我耳里。”陈泽猛地回头,“啪”地扇在黄远图脸上,“这位黄三郎就是你们的榜样!”
黄远图吃痛,脸颊高高肿起。
他心里更是憋屈,他堂堂黄家三公子,何曾被如此羞辱?他怒喝道:“赵德发!我可是黄家的三公子!”
“啪!”
陈泽再一掌扇过去。
“打的就是你黄家三公子!”
刚刚他有多嚣张,此时就有多狼狈。楼里众人看一眼这位赵三爷,头一次觉得如此畏惧。这就是个疯子!
黄远图气得发抖:“赵德发!今天你打我的,我全记下了!等我回去奏请叔父,就将你打的全部讨回来!”
他的叔父黄鹤门乃是通脉境的高手,在播仙镇里少有遇到敌手。
他的武功就是叔父教的。
砰!
陈泽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脚尖碾在他的胸口:“你在逼我杀你?”
黄远图只觉得脚上的力气直透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那赵德发的面庞显得森寒无比,不由吓破了胆。
“不!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他情不自禁叫道。
陈泽这才脚上一松。此时众目睽睽,他自然不能真的杀了对方。
“算你识趣。”
黄远图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才缓过神,就被陈泽又一把掐住脖颈,从地上提了起来,“诸位都看到了!刚刚黄三郎用毒针射杀无辜百姓!”
他一指死去的那名食客。
“黄三郎也说了,杀人偿命,血债血偿!你们说该怎么处置?”
陈泽扫视众人。
黄远图瞬间懵了,他想杀我?
但是大厅里无人敢应。这要是杀了黄家三公子,他们绝对跑不掉。
“一帮怂货。”
陈泽在心里暗骂,随即开口笑道,“自然是送官!赵某见义勇为,日行一善,现在就押他去镇守所!”
说完,他拖着黄远图往外走。
高阳连忙扶着陆辰追上去,至于生死不知的孙二爷……管他去死。
长醉楼里又恢复了宁静。
直到陈泽离开许久,那团压在众人心头的巨石才仿佛被挪开。
“艹,刚吓死老子了……”
有人开口道。
“刚刚是谁指证老子骂赵三爷的?老子对天发誓,以后赵三爷就是我亲爹!谁骂他就是跟老子过不去!”
“是那个胖子!揍他娘的!”
“……”
酒楼里乱作一团。
夜色里。
三名护卫紧紧跟着陈泽的步伐。
高阳看一眼四周空阔的街道,凑近一步,对陈泽做出一个抹脖子的隐秘动作,低声问道:“三爷……杀吗?”
陈泽瞥他一眼,心想他倒是机敏。
这镇守所是黄家在主事,将黄远图送进去等于是放虎归山。但是现在还没到福威镖局与黄家开战的地步。
“落黄家一面,够了。”
他摇摇头,将黄远图一路拖进镇守所,在围观人群看热闹的眼神里,朗声说道,“黄家三公子草菅人命!”
“在长醉楼里乃是众人亲眼所见,证据确凿!赵某看得不忿,特将其擒拿归案!还望镇守所秉公办理!”
说完,他领着高阳陆辰扬长而去。
“原来是黄家……他们杀人了。”
“呸,他们做的恶还少吗?”
“……”
镇守所外的人群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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