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岁月的流逝,神鸟殿也渐渐被岁月所侵蚀,浮现出丝丝历史的厚重之感。
白止看向神鸟殿四周,虽然树木掩映,郁郁葱葱,但是他能够明显的察觉出,有着大量的秦锐士守护在周围。
他们可能将会永远的守护在这里,无有军功,但是秦王将不吝赏赐,因为守护神鸟殿,在一定程度上,比军功更重要。
“师父……”
公主夏的声音传来,白止看去,却见公主夏正目光满是不舍地望着自己。
就在白止想开口安慰的时候,远方传来马车辘辘之声,还有士卒整齐强劲的脚步声。
“王上来了……”
公主夏回头。
白止看去,只见秦王嬴稷已经从秦王车驾之上走下,目光正看向台阶之下的白止和公主夏。
“神鸟……”
秦王张口,不过却话音一转,目光中带上了回忆,道:“虽然曾经那《千字文》是跟随阿姊所学,但是寡人知道,神鸟也曾暗地里指导……”
“所以,还请神鸟受寡人师礼……”
说着,秦王嬴稷深深一揖,恭敬待之。
白止看着秦王嬴稷拜下,然后对两人道:“我只是沉睡,并不是长眠不醒,或许再次睁开眼时,不过过去两三个月,不必如此伤感。”
秦王摇头,看了一眼一旁神情沉郁的公主夏,沉吟片刻,才道:“师父何时沉睡?”
“待师父沉睡期间,寡人一定会派遣秦锐士将神鸟殿严密守护!”
就像当初父王那般对待师父。
这句话秦王嬴稷并没有说出,怕一旁的公主夏闻之心伤。
如今的秦王也正值壮年,唇上留须,颇具男子之刚猛,并且已经充实后宫,诞有子嗣。
白止点头,算是同意了秦王嬴稷的安排,毕竟他也不希望自己在沉睡之时,被人打扰。
……
沉重巨大的门户被士卒推开,神鸟殿主殿之中纤尘不染,显然是有侍者经常洒扫。
看着宫殿中未曾变化的布置,白止微微点头,随后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人。
“正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再说我并未行千里。”
“所以,两位请回吧!”
看着公主夏依依不舍的模样,白止只能出言赶人。
即使是公主夏长大了,并且年龄也不小了,但是似乎对自己更加的依赖。
白止只能如此。
一旁的秦王嬴稷也看向公主夏,“阿姊,该离去了……”
门被闭上的瞬间,光芒消失,宫殿之内昏暗一片,白止摇摇头,随后来到了用丝绸编织而成的巢穴之中,安然入睡。
……
门外。
公主夏看着紧闭的大门,眼中充满了不舍。
但是在一旁秦王嬴稷的劝导之下,还是缓缓走下了台阶。
在宫殿大门关上的瞬间,神鸟殿周围瞬间走出数十位秦锐士,他们与普通的秦锐士有着明显的不同。
显得更加勇武,且不遵于军伍规矩。
譬如有几名秦锐士并未着甲,且脸上涂抹有墨绿色的颜料,且身上被野草缠绕、隐藏。
他们目光皆看向秦王嬴稷,待秦王嬴稷点头示意,他们才迅速冲向一旁的密林之中,向四面八方而去。
公主夏看着秦王嬴稷的布置,最终深深看了一眼神鸟殿,最终转身离去。
“阿姊,且等等我!”
秦王嬴稷在后面喊道。
“听闻王上欲攻韩?”
公主夏突然顿住脚步,看向秦王。
“……没错!”
“臣请去!”
……
《秦记》载,“昭襄王十八年春,神鸟入殿,沉眠。镇国公主出,征韩。”
“同年,大良造白起攻魏,得六十一邑。”
“昭襄王二十二年,大将白起同镇国公主攻赵,斩首三万!”
“秦昭襄王三十二年,穰侯魏冉攻魏,斩首四万,围大梁。”
“秦昭襄王三十八年,攻赵,赵将赵奢为将,秦败。王上拜范雎为客卿,纳范雎之计。”
……
……
时光流转,转瞬即逝。
秦国咸阳城,在秦昭襄王的统治之下,更显恢宏,六国商贾来往不绝。
秦国自惠文王行商君法,然另行货殖商贾之策,秦国愈发富足。经武王、当今王上不断推行,秦国已成为当世霸主。
且秦国对外征战不休,军功不断,秦土再增,货殖直通六国。
同时秦王下令,国人商议国事无罪。尤其是咸阳城中,大小食肆,国人讨论国事,更加畅所欲言。
“大将军白起征战六国,无有败绩,当为秦将第一!”
“穰侯为国丞相,得侯爵之位,应当为一!”
“此言谬矣,大将军白起率领陷阵营,所向披靡,无有敌军可挡……”
“……”
就在几人争秦国大将谁为第一之时,突然有人说道:“二三子且勿再争,难道诸位忘却了镇国公主呼?”
“镇国公主……”
众人这才想起来,刚才他们所说的所向披靡的陷阵营,似乎就是镇国公主所练。
经人提醒,他们才反应过来,不禁感叹道:
“镇国公主终生未嫁,一生为国,且为秦国神女,令吾等敬佩!”
却见说话之人是一名身材魁梧的老秦人,且他的话顿时引起了更多人的认同。
“镇国公主辅佐三位君王,如今仍然在征战,当真可敬!”
说到此处,有人想到了什么,突然低声问道:“二三子,如今镇国公主当有多大年岁?”
“……”
众人沉默,似乎是在回忆。
片刻之后才有人开口道:“镇国公主乃文王之女,文王五年,被立为公主,那是镇国公主已有六岁。”
“细细算来,如今王上已然继位三十八载,而镇国公主……”
当有六十之高龄!
“六十!”
应当只多不少!
众人自然也已经算出,顿时一脸惊叹,更多的是敬佩。
“巾帼不让须眉,秦之神女,以身许国,吾等秦人男儿,当唾面自干!”
食肆之中,一众秦人汉子顿时一脸惭愧之色,更多的是敬佩、仰慕。
“不知如今镇国公主可否还在征战……”
“必然不能,也不允许再征战!”
有人脱口而出。镇国公主已经耳顺之年,且为女子,若是再继续征战,这让秦人男子又该如何自处?
这不仅是秦人男子尊严所在,更是对镇国公主发自内心的敬佩。
……
对于咸阳城内国人的议论之声,作为被讨论的镇国公主自然不知。
即使知道了,也会洒然一笑,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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