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东云信又被叫到办公室。
“岛国音乐天才少年，很厉害啊，东云君。”崛川弹了弹手上细长的女士烟。
“一般，只是区区天才少年的程度。”
“真是不知道谦虚呢，东云君。”崛川转而说，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你应该是更成熟的少年才对。”
“因为老师已经看穿我的本质了。”东云信皱了皱眉，“所以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这句“更成熟”，还有这表情……仿佛是在暗示什么事情。
如果他记得没错，上次也说过这样的词。
暗示上次说过的事？
东云信有些疑惑，搞不清楚崛川为什么这么说话。
“上杉同学的母亲可是因此向我发出问函，询问你们两个的事情了。”崛川抬起眼睛看了看他，“你和上杉同学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做了吗？”
她虽然一脸平静，东云信敏锐的从中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而且……果然是上次的事情。
“不，我和上杉同学是清白的，老师你如实回复就好了。”他站直了身体，板着脸说，“需要保证书的话我也可以写，请一同提交过去。”
“那倒是不必了，我只是要提醒你一句，上杉同学的母亲可是一直关注着她，之前对学校里的流言不在意是觉得不可能，现在你表现出的音乐天赋，让她担心起来了。”
崛川的语气加重几分，又带着无奈：“东云，你应该明白吧。”
“可以理解。”东云信点点头，“我明白。”
“我可是在提醒你啊，小鬼。”崛川不爽地说，“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对我的魅力很有自信，音乐也确实是我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她的担心不无道理。”东云信抬头想了想，“我们现在只是朋友都算不上的合作伙伴关系。”
“‘朋友都不算的合作伙伴？’”崛川用疑问的语气重复了这一句。
“就是社团活动的合作伙伴。”
“不会发展成那种关系吧？”
“不可能的，我已经有加世子了。”
“最讨厌你这种成熟的小鬼，说话滴水不漏。”崛川骂了一句，“出去吧，我该下班了。”
“是。”东云信转身，揣摩着这句话的涵义。
说话滴水不漏？成熟？第三次听到这个词，总觉得崛川在暗示什么。
小心不要过于接近上杉绫音？
本来就不可能过于接近。
带着这种想法，他走出办公室。
等东云信走下楼梯，办公室内的崛川松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显示“通话中”，开着免提键的手机。
“上杉前辈，您也听到了，东云和上杉小姐没有那种关系……是，是，我一定会留意的，是。”
挂掉电话，崛川像条咸鱼一样趴在桌上。
“大小姐什么的，最难伺候了。”
角落里的监控有红光闪过。
……
从崛川的办公室出来走到连接社团大楼的玻璃长廊。
白天越来越长，走在这条长廊，隔着玻璃看去，下午的同一时间，太阳所处的位置已经和东云信刚来时完全不同。
两个月说来不长，东云信却觉得自己经历了很多，比如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其他超能力者。
他走出长廊松了松领带，社团活动时间就算是校内的风纪巡查看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时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上杉绫音。
她似乎刚从超能力调查部出来，站在上下楼的楼梯口。
上杉绫音也看到了东云信，于是在原地站住，一副等他过来的样子。
“在这里等我？”东云信走近。
“碰巧看到你。”上杉绫音说，“给你发过消息。”
在过去的一周为了方便按时训练，互相交换了line，让东云信没想到的是上杉绫音的头像十分可爱。
卡通风格的熊猫。
两人之间第一条消息，东云信就好奇地问头像为什么不是猫？
上杉绫音回他说熊猫也是猫。
这个梗要是不懂中文，还真不好理解。
这么一看东云信的头像也是熊猫头，虽然那只熊猫头和可爱沾不上边。
他暗自点头，怪不得一开始就觉得他们相似。
连审美都如此相近。
“抱歉，在崛川老师那边，没看手机。”东云信说着就要下楼，“去礼堂？”
“不用那么急，去剑道部。”上杉绫音没问崛川找他是什么事，或许是不感兴趣。
“剑道部？”东云信有些惊讶。
““痛扁一顿”可是伱提出来的。”上杉绫音无奈地叹了口气，“超能力调查部还是要负责的，至少过去看看。”
“他们今天下午才开始？”东云信惊讶地说。
好嘛，他还以为是管杀不管埋的操作，没想到还有后续。
而且也间隔太久了。
上杉绫音没有说话，白了他一眼，先行走下楼梯。
眼神里应该是“废话”的意思。
东云信心说看在你腿好看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见识。
他跟着上杉绫音走下楼梯，相距四级台阶，配合着她的步调一起往下走。
剑道部在文秀院综合体育馆西面的一楼。
从社团大楼出来，路过一段遍布林荫的校道就是体育馆。
再顺着红色彩砖铺就的校道往里走，路边是玻璃覆盖的公示栏，里面有几张文秀院历年优秀社团奖项的海报。
东云信瞥了一眼，却看到了柳生熏的照片。
“日本女子剑道大会，高中组魁星旗优胜者。”
东云信砸砸嘴，这已经不是加世子说过“表现亮眼”的程度吧。
怪不得能拥有紫色的剑道词条。
走到附近已经隐约能听到竹刀的碰撞声还有男生们出刀的断喝。
上杉绫音推门走了进去。
东云信跟在后面，四下打量。
刚进门面前就是玄关一样的走廊，部员们的鞋整齐摆放在台阶旁的鞋柜。
没有室内鞋的样子。
上杉绫音也不坐下，单腿直立，脱掉鞋，踩在木质地板上。
黛蓝色百褶裙下露出来的双腿包裹在黑色的长袜中，腿部线条很完美。
她突然转头朝着东云信瞪过去。
“上杉同学，难道你学过芭蕾？这么好的平衡性。”东云信一脸认真。
“东云同学，换鞋而已不需要什么平衡性。”她一副头疼的样子，清丽的脸上写满无奈。
很好，没有追究他看腿的事情。
可能有部分原因，是柳生熏看到他们已经主动迎了上来。
“绫音酱，东云同学。”柳生熏主动打招呼。
“熏学姐。”两人同时说了一声，同步率惊人。
上杉绫音不满地瞟了东云信一眼。
东云信无动于衷。
柳生熏对他们这样的互动，已经见怪不怪了，当即领路，进了剑道部。
剑道部相当大，几乎占据了体育馆的西南角，地面上画着竞技剑道会用到的白线，有人穿着护具对打，也有人在练习专门的“型”，甚至素振。
内里的木质地板油光锃亮，看来是打过蜡。
东云信环顾一圈，剑道部大概有40人，女性的剑道部员果然很少，但都是偷偷的打量着他。
看到他身边的上杉绫音，没人敢凑过来。
“长井。”柳生熏朝着远处正在整理护具的长井澄江喊了一声。
引得两位身穿白色剑道服的男高侧目看来。
两人看到上杉绫音都有些愣神，看到东云信，一人面上没什么表情，另一个人已经目露担忧了。
东云信也注意到这两人的视线。
猜想他们应该就是爆发冲突的上村实方和三元堂。
原因无他，这两人距离很远，一人在担任对练中的裁判，一人带领着一年级素振挥刀，东云信在一年级的学生里见到了同班的松冈正文。
松冈正文也注意到他，朝他挤挤眼睛。
剑道部内倒是没有气氛紧张的意味，不过东云信一向不擅长“读空气”就是了。
长井澄江小跑过来，她身上穿着纯白的剑道服。
“熏学姐，上杉同学，东云同学。”她很规矩地一個一个打招呼。
“长井同学。”这次又是惊人的同步率。
简直是能够联机去太平洋打小怪兽的程度。
“上杉同学，要和我‘开始同步’吗？”东云信无视上杉绫音不满的视线，神色肃穆。
“老是说让人听不懂的蠢话是会变成笨蛋的。”
时至今日上杉绫音对东云信也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他总会说一些动漫里的台词。
柳生熏和长井澄江面无表情。
大概是“秀恩爱去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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