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石慵懒地在街上晃荡着，甚至想着找个舒适的地方，躺上一躺，任由和煦的光，照遍四方。
晃晃悠悠，她走到了司徒府上。
司徒夫人廖氏刚刚午睡醒。
柳茹石进门就给她捏腿敲背，甚是温和殷勤。
“今日怎么这般清闲，想着到义母这儿来了？”司徒夫人笑着问她。
“没什么，就是想义母了。”柳茹石犹豫了一下，转口道。
她心情莫名，也不知该如何告诉义母。
瞧着她神情低落的样子，廖氏心里咯噔一下，“谁欺负你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觉得怕以后会辜负义父义母的厚望。”柳茹石垂眸，低声道。
她担心退亲的消息一旦传开，更怕廖氏接受不了，想着先提前......
不过，她终是说不出口。
“是不是你那未来的婆母，张氏刁难你？”廖氏猜测道。
柳茹石摇了摇头，怎么也不肯说。
偏巧，秦老夫人进门来。
想着来探望廖氏的身体，瞧瞧是不是恢复康健了。
老太太一进门，便瞧见了心情看起来不算佳的柳茹石。
秦老夫人怎么问，柳茹石都摇头，欲言又止。
经不住老太太问了良久，柳茹石终于低喃开口，“恐怕以后要和秦二公子退亲了。”
“不行！”秦老夫人当即便怒了，整张脸连褶皱都铺开了许多。
柳茹石低垂眉眼，沉默不语。
“怎么回事，是不是裴言胡闹？”秦老夫人气竭道。
“我们也许......不合适。”柳茹石小声回着。
司徒夫人廖氏一见形势不妙，连忙转移了话题，吩咐下人给秦老夫人备茶点。
秦老夫人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喝茶，稍坐了一会儿，便急急回府了。
柳茹石想：秦老夫人定是要回去责问秦裴言。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
离开司徒府之后，柳茹石哪里也没去，直接回了柳府。
柳首辅已经下值，对于柳茹石去哪里，其实他还是多少清楚的，毕竟下人也会随时禀报。
得知柳茹石今日去了司徒府上，柳首辅很欣慰。
在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络上，他觉得这臭丫头有几分活络的心思。
也罢，但凡将来能给柳氏家族带来荣光，柳首辅都可以捧之任之。
若不然......。
柳茹石在屋子里看书，不想却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
“奶嬷嬷，外面怎么回事？”柳茹石问。
奶嬷嬷刚从外面进来，正想伺候大小姐洗漱，“大小姐，好像是丽姨娘有孕了。”
柳茹石一愣，“确定是丽姨娘？”
“嗯，听说已经有些时日了，应是过年前后怀上的。”奶嬷嬷低声道。
柳茹石将手在茶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似乎在思索奶嬷嬷说的话。
“父亲可有说什么？”柳茹石问道。
“说了，特别是对李氏，说是若丽姨娘肚里的胎儿有个什么不测，头一个拿她试问。”奶嬷嬷悄声道。
柳茹石淡淡一笑，“那秀姨娘可有什么反应？”
“她，好像没什么反应，总是笑盈盈的，况且老爷一直都是宿在她屋里头的。”奶嬷嬷仔细说着自己的观察。
柳茹石点了点头，继续翻着手里的医书。
奶嬷嬷见大小姐没有要就寝的意思，便退到了外屋。
自从老爷允许她从下人房搬出来，她便住到了大小姐屋舍的外室，对于能够就近照顾大小姐，她很是欣慰。
眼瞅着年岁大了，就怕照顾大小姐心有余而力不足。
次日一早，等大家用过早膳，刚撂下碗筷，柳首辅就当众宣布了丽姨娘有孕的事。
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欣喜瞧不出几分，倒是多了些小心翼翼。
等看向柳茹石的时候，竟破天荒地要让她为丽姨娘诊脉。
柳茹石愣了一瞬，很快点头应是。
等她探上柳姨娘的脉搏，才发现丽姨娘这一胎已经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
看来，这是年节的时候便有了。
柳茹石笑着恭喜丽姨娘。
丽姨娘很是和善地朝她微微一笑。
柳茹石用余光瞥见了李氏脸颊上的狰狞。
她低垂眉眼，忍不住嘴角微微往上挑了挑。
看来，丽姨娘这一胎，怕是不能安稳产下了。
若说担心，柳茹石还没有达到要维护丽姨娘的交情，只是身为医者，见不得一条小生命的消失。
而秀姨娘却依然笑盈盈，时不时还给柳首辅捏捏肩。
之后，柳首辅便去上值了。
柳茹石继续回后院看医书。
柳茹芸最近总往外面跑，似乎也没时间勾陷柳茹石。
就连那双胎兄妹，也安静地出奇。
柳茹石则一贯信奉：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等晚膳的时候，柳首辅竟然没有回来，听闻是被皇帝留在了宫中。
因为丽姨娘有孕了，李氏开始焦虑起来，甚至想着在柳首辅面前表现一下，他们夫妻之间的伉俪深情。
谁知，李氏左等右等，困得脑袋都要瞌到茶案上了，还是没瞧见柳首辅的身影。
挥手招来管家，让他到门外去瞅瞅，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谁知，管家直接禀道：“老爷已经回府了，因在宫里用了晚膳，喝了些清酒，便在秀姨娘院里歇下了。”
李氏一愣，转瞬一个挥手，桌案上的茶盏，噼里啪啦便都落到了地上。
管家往后退了一步，低头不语。
李氏瞅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管家亦不理睬，吩咐下人收拾利落。
随后，便去歇息。
柳茹石在后院，没有听到闲言碎语，但也知道柳首辅回来了。
听闻从宫里用了晚膳回来，柳茹石若有所思。
半夜的时候，秦月华竟然撬窗而入。
柳茹石吓得一颤，“你怎么来了？”
“别吱声，先跟我走。”秦月华的表情很是严肃。
柳茹石不解，心中打怵，“何事？”
秦月华默了默，并没有多言。
等他们翻出柳府，柳茹石一眼便看见了马匹。
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秦月华抱上了马。
转即，扬鞭策马。
夜色里，一荡荡尘土飞扬。
宝马急急而行，柳茹石越发不安，惶问：“咱们到底去哪里？”
秦月华硬是闭嘴不言，却将揽着她细腰的手，紧了紧。
柳茹石把所有的不安都捋了一遍。
莫不是秦将军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事情？
还是说秦裴言又和他打了一架？
会不会是皇帝要为他赐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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