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这是我的同年柳茹石,师从苛神医。”平和郡主笑了笑,拱手道。
柳茹石往前一步,“见过郑太傅。”
“她是苛神医的徒弟?”郑老太傅讶异,扭头细细打量着柳茹石。
可是,他没想到,小丫头看起来和蓝怡年岁不差上下,竟是苛神医的徒弟,且还是女徒弟。
顿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他并非老学究,还是能够接受女子从医的。
只是,这会儿到访,是想?
郑老太傅瞅了瞅躺在榻上呻吟的老妻,眼睛微微闭了闭。
思索中,郑蓝怡忽然哽咽着磕了好几个响头,她一边磕头,一边一遍遍求着:“祖父,您就让茹石给祖母瞧瞧吧。祖父,您就......”
郑老太傅睁开眼睛,往一旁瞅了瞅。
众人这才发现,这屋子里竟还坐着一位。
平和郡主一眼便瞅出来是太医署的钟太医。
钟太医在太医署里医术称得上数一数二,和曹御医不分伯仲。
“太傅,钟某不如先行告退。”钟太医先开口道。
对于郑老夫人的病情,他已经无能为力。
若是这小丫头能够起死回生,那他自是甘拜下风。
不若,就让年轻人试一试。
柳茹石自然也瞧清了钟太医的模样,和父亲年纪不差上下,不过看起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倒是颇为和善。
柳茹石自来尊重长者,更敬医者,能够救死扶伤,是医者之使命。
故,她看向钟太医的眼神里,带着崇敬。
钟太医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敬意,便再次开口道:“太傅,不若就让这丫头试上一试?”
柳茹石往前一步,拱手道:“茹石定当竭尽所能。”
郑老太傅审视地看着她,终于开口同意道:“既然来了,便试试吧。”
柳茹石往榻前站了站,然后坐下来,为郑老夫人切脉。
她一边探脉,一边打量着郑老夫人。
郑老夫人脸色蜡黄,很是枯瘦,不过,衣着倒是很干净整洁。她半倚在床榻头,虽说微微呻吟,却未喊闹,病痛并没有让她失了世家大族的风范。
柳茹石给她诊脉的时候,郑老夫人竟微微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甚至有些无奈地想着,小丫头生得如此漂亮,真会医术?
不过,郑老夫人失望地同时,也莫名地带了几许希望,总觉得漂亮的人儿总是有好运。
也希望自己能沾沾着好运气。
若是能让自己多活个一两年,能看着蓝怡丫头成亲,也是知足的。
“祖母,您知道吗?茹石妹妹现在是司徒夫人的义女。”郑蓝怡见祖母一副哀愁的模样,赶紧在一旁道。
她这会儿已经被平和郡主搀扶了起来,就站在柳茹石旁边。
“廖氏?”郑老夫人有些惊讶,她打着牙颤,吐出两个字。
“对,就是表婶,她已经病愈了,都是茹石妹妹的功劳。”郑蓝怡道。
她觉得柳茹石的医术一定很强,才会将濒死之人从阎王手里给抢回来。
这会儿,她认定祖母也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
柳茹石不知她的想法,依旧淡定地诊脉,不过,她倒是听见了郑蓝怡口中的表婶。
原来,义母和这郑老太傅府上还有亲戚关系。
也是,金陵城就这般大,这高门贵族之间盘根错节,怕是打断骨头都得连着筋。
牵一发定是要动全身。
这金陵城的皇帝,在那位置上,说不定也如坐针毡。
柳茹石探脉良久,终于将脉象探得清清楚楚。
她收回手,抬眸瞅了一眼众人,才对着郑老太傅道:“老夫人上吐下泻已经月余,时间太久了,甚至有些便血,加上冬日里寒凉,虚寒的汤药怕是吃了不少。”
一旁的钟太医闻言,惊得一颤,这小丫头所言甚是。
要知道,宫里的太医来了不少,就连曹御医也是如此诊断。
只是眼下,都无能为力。
“老夫人看似虚寒,实则是湿热引起的积滞。”柳茹石忽然又道。
“什么!”钟太医站了起来。
他觉得小丫头所言甚是荒谬,这根本就是往死里治啊。
本来郑老太太还能活上十天半月,这般看来,明日怕是就要一命呜呼!
见钟太医如此激动,郑老太傅有些难堪,甚至觉得小丫头怕是来捣乱的。
刚要开口,谁知,郑老夫人竟颤抖着开口,“丫头,你......继续......说。”
“郑老夫人若是信我,今夜便开始服用浸过酒的大黄,二钱左右,每两个时辰,便服用一次,明日夜里,我再来。”柳茹石起身,淡淡道。
钟太医一愣,就这?
这般看来并不致命,不过,分明是治疗痢疾的初症,小丫头这是?
郑老太傅看向他,钟太医并未开口,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郑老夫人忽地抓住柳茹石的手,喃喃出一个字:“信!”
郑老太傅着手安排,柳茹石三人离开。
钟太医依旧守着,并未离去。
郑老太傅于他有恩,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离开。
马车依旧守在外面。
柳茹石三人上了马车,往北梅学院赶。
平和郡主一直盯着那车夫,越瞧那背影越觉得眼熟。
不过,她没有问出口。
郑蓝怡倒是提了提,明日可以让府上的马车来。
柳茹石笑了笑,“不用麻烦,谁赶车都一样的。”
马车外的某人,心里暗嗤:小丫头倒是不见外,拿着自家男人当车夫使,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他乐意!
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次日天黑,三人又如昨日,偷偷越墙。
到了郑老太傅府上,一番诊脉,柳茹石道:“明日开始用莱菔子和青木香配着粟米煮粥,每次一小份,能喝多少算多少,少食多餐即可,今夜若是可以,也可以食一些。”
郑老太傅有点懵,看了看钟太医。
钟太医没得开腔,小丫头的医理,他确实不懂。
可想到她昨日初诊,便能语出惊人地说出病症,看来并非没有学识,若说师从苛神医,有可能神医都是另辟蹊径。
这食疗之法,吃不好,也吃不坏,可以一试。
又一日,柳茹石依旧是开食方,“益母草加盐梅煮粟米粥。”
郑老太傅已经麻木了,钟太医更是不反对。
等柳茹石再来开食方,他们索性直接摆手让下人直接去安排。
接连五日后,郑老夫人竟然能够下地了。
虽说还是有些微喘,可脸色明显带了红润。
等柳茹石又来,钟太医堪堪等着小丫头再说食方时,她竟道:“白术、茯苓、车前子各一钱,秦艽、胡黄连、青蒿、白蒿各二钱,煎服三日,可痊愈矣。”
钟太医惊得目瞪口呆。
《夕熙附言:文中医理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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