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今时今日不复以往
黑色的头发上沾上了几片树叶，因为走的太急而显得红扑扑的脸蛋，纤细的双手优雅的舞动，数排银色的刀刃横立在了她的面前，望着这边，她小声的问道。
“请问玛尔森的高人住在这里吗？”
“.”
罗文眉毛一挑，对她的突然出现感到了惊讶。
不用探天，罗文都认出了对方是谁，妙龄少女，飞舞的利刃，这样的形象，除了是艾瑞莉娅还能是谁呢？
【艾瑞莉娅】
【友好度：一星】
【年龄：17】
【种族：人】
【强度：低威胁】
【技能：锋之舞赞家精魄灵力刀术领袖】
【气运：艾欧尼亚领袖刀锋意志】
她站在那，青涩的美丽面庞上出现一抹困惑，小声的说道。
罗文起身，向前走几步，而瑟提也连忙的走上前，他小大人似的叉腰看向艾瑞莉娅，完全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少女，曾经在他的这个年纪，最多比他大两岁的年纪，却已经成为了战场上的英雄。
艾瑞莉娅：老娘十四岁上战场砍掉了斯维因的手臂，我骄傲了吗？
说真的.刀妹的战绩放眼整个符文之地，那都是很优秀的，因为她在十四岁，这个青涩的年纪里，却已经成为了带领国家反抗敌人，成为了国家的英雄。
德莱厄斯的十四岁还在街上行骗抢劫吧？
盖伦的十四岁还在一边训练一边哄妹妹吧？
而艾瑞莉娅却已经成为了一個国家的精神意志。
瑟提看着艾瑞莉娅，很明显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纳沃利兄弟会，一个上万人组织的首领，他哼哼着的说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艾瑞莉娅的眼前一亮，看向瑟提：“你知道他在哪？”
瑟提正要回答，罗文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向后轻轻一拉，然后，罗文看向艾瑞莉娅，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说实在的，如果可以的话，罗文是并不打算和艾瑞莉娅牵扯上关系的，因为艾欧尼亚的事情都太麻烦了。
尤其是刀妹，你要说她没有被艾欧尼亚之灵眷顾，那罗文真的是一百个不相信。
艾瑞莉娅的上限，也远远的超过了人类，她现在是超凡，但未来肯定也拥有着规则级的战力。
对此，罗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梢，伴着自己上的实力进步，他现在所能遇到的人也是都越来越强了，或者说，艾欧尼亚这个地方就是不产普通人的？
“我，我找你确实有事，能和我聊聊吗？”
艾瑞莉娅挥了挥手，收回了刀刃，看向罗文说道。
“进来吧。”
罗文点了点头，然后，艾瑞莉娅就小跑着的跟了上来。
进入屋子后，艾瑞莉娅看到了正在煮饭的羽，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瓦斯塔亚？”
“你们.是夫妻吗？”艾瑞莉娅好奇的问道。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瓦斯塔亚，但却是第一次见到瓦斯塔亚和人类住在一起，这.很奇怪诶！
不是说瓦斯塔亚人不和人类接触了吗？
伴着艾瑞莉娅的声音一出，瑟提直接炸毛了，大声道：“才不是！他才不是我父亲！”
对此，罗文哭笑不得的耸了耸肩。
急着反驳个什么啊！
我也没打算当你瑟提的父亲啊！
“啊那你父亲是？”艾瑞莉娅好奇问道。
半兽人诶，瓦斯塔亚和人类的结合，这在现在的艾欧尼亚是真的很稀有的！
瑟提被提问，顿住了，支支吾吾的看着艾瑞莉娅，半天后吐道：“我，我没有父亲！我不需要父亲！”
“我有我老妈就好了！”
“让您见笑了。”羽不好意思的走上来，抱住了吵闹的瑟提，开口说道。
“吃饭了吗？”
“没有。”艾瑞莉娅摇头。
“那一起吃点吧，刚好要我们吃饭了。”罗文说道。
“这那个，这方便吗？”艾瑞莉娅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她很担心对方并没有做她的饭，她留下来，这很不好。
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赶到饭点的时候过来，毕竟，她又不知道时间。
而要说的话.艾瑞莉娅其实想留下来，她确实肚子饿了，毕竟这一路吃的都是面包和干粮，热乎乎的食物，艾瑞莉娅已经有好几天没吃到过了。
而羽开口说的话让艾瑞莉娅放下了心。
“没关系的，让我的儿子少吃一点就行了，瑟提，今天的伱只准吃三碗。”羽笑着的对瑟提说道。
“好的老妈。”对妈妈的话，瑟提永远都是一口答应的。
即便是瑟提不愿意做的事，但是一想到妈妈为他做出的牺牲，瑟提就都能够答应的下来。
因为这世上没有比羽对他更好的人了，不让妈妈伤心，这就是瑟提的男子汉意志。
午饭是很简单却也很丰盛的，一只瑟提在丛林里抓到的巨大兔子，足足有半只小鹿那么大，上百斤的肉，以及羽在林里采摘到的蘑菇和野菜，还有着大白米饭。
哈.米饭啊，不得不说，来艾欧尼亚后，罗文最好的就是这一口了。
毕竟国人怎么可能不吃米饭呢？
饭桌上，罗文和艾瑞莉娅也正式的聊了起来。
“所以.兄弟会的首领，艾瑞莉娅，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罗文伸手夹起一块兔肉，随口问道。
这句话一出，餐桌上的三个人都是愣住了。
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瑟提先是露出了呆滞的表情，然后是兴奋，接着是艾瑞莉娅，她则是露出了个有些惊恐的表情。
“你认出我了？”艾瑞莉娅拿着筷子夹菜的手停住，看向罗文不解的说道，“等等，在这一路上，可没有几个人能认出了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用的可是赞家的舞蹈，还有那一排会飞舞的利刃，认出你难道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吗？”罗文随口说道。
艾瑞莉娅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也是你们是第一个见到刀刃没有死掉的人。”
这一路上，艾瑞莉娅都将赞家的印记给包在了背包里，非必要时刻，艾瑞莉娅是不会将它放出来的，而那排刀刃就像是她的手臂，随她的心意，而刚刚面对飞来的树枝，艾瑞莉娅就伸出了“手臂”，去打开了木头。
“.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
“哦？”
艾瑞莉娅接着说道：“我过来的时候，听人说玛尔森出了一个厉害的人，轻而易举的就击退了聚众的诺克萨斯人，并且隐居在了村子外，我.本来以为会是一个年迈的长者，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那么的年轻。”
罗文吃着兔肉，闻言想了想，看向艾瑞莉娅开口说道：“让你失望了？”
“还好，艾欧尼亚的奇人异事有很多，或许你只是长的年轻呢？”
“不，我确实就是那么年轻，我今年刚二十。”罗文吞下兔肉，对艾瑞莉娅说道。
“.”
此刻，艾瑞莉娅很想说一声打扰了，然后丢下一些钱币，接着离开。
毕竟，艾瑞莉娅不认为一个年仅二十的人能解决自己的困惑，毕竟就连营地里的那些老人也无法解决艾瑞莉娅的困惑。
但是罗文似乎是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又问自己：“不过，你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会有答案呢？”
艾瑞莉娅放下了筷子，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对罗文说道：“罗文先生，我想要问一个问题，就是，现在的艾欧尼亚人，是应该放下仇恨，好好生活下去，还是应该牢记仇恨，活在痛苦里，强大自己，向敌人报仇？”
罗文拿筷子的手顿了顿，然后，接着伸向了羽做的蘑菇。
这些蘑菇的味道很好，野菜的味道也很好，艾欧尼亚灵气充足，蔬果的味道远超其它的地方，就连兔子都长的和牛犊子一样大。
而对艾瑞莉娅的问题，罗文只能说.
果然，是这个问题啊。
艾瑞莉娅感到迷失的这个话题，在贴吧里，各个地方，早就已经被谈烂了，就连老徐也专门出了视屏，讲了艾瑞莉娅的心路历程。
那艾瑞莉娅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改变了自己的心境了呢？
引用艾瑞莉娅个人故事，只是去了一个日常会去的地方，见到了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老妇人，然后，艾瑞莉娅就改变了自己的心境。
一则简单的故事，老妇人用自己的故事，告诉了艾瑞莉娅，世事变迁，没有东西是会一层不变的，未来到底是会变好还是变坏，那根本就不是件能够被定义的事情。
年轻时的老妇人能够用手捏碎核桃，而年迈时的她却只能用刀子开核桃，用刀子开核桃，会弄碎果仁，年轻时的她会为此感到不高兴，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年轻时候的她又不是活在现在。
想到这，罗文开始组织起语言，想着用自己的方式，学着老妇人的话去告诉艾瑞莉娅，世道已经变了，艾欧尼亚也不能再抱着往日的习俗不放了。
有的时候，变化，不是坏事。
于是，罗文看向艾瑞莉娅，开口说道：“在解决你的这个问题前，我得先问你个问题。”
“罗文先生，你随便问，我知道的，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艾瑞莉娅眨了眨眼。
“你觉得我是哪的人？”罗文说道。
艾瑞莉娅马上开口：“你来自北方？你是从修道院出来的吗？”
“猜错了。”
“那你是来自神庙？”
“不对。”
“我听闻曾经有个叫无极的地方，但那地方现在已经被毁了，你是来自那的吗？”
“还是不对。”罗文摇摇头。
一连询问，艾瑞莉娅都没能找到正确答案，于是，她摇摇头说不知道。
罗文这才开口说道：“我来自德玛西亚。”
“德玛西亚.德玛西亚？！你是德玛西亚人？”
就连羽和瑟提也感到了吃惊，同时转头看向了罗文。
而羽这也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当时的诺克萨斯人会对罗文尊敬，会有认出罗文的表现，因为罗文根本就不是艾欧尼亚人啊！
但，他的外貌和艾欧尼亚人都一样！
虽然他长的很好看就是了。
羽感到了疑惑。
“对，我来自德玛西亚，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德玛西亚人，因此，在聊你们的国家时，聊你问我的这件事时，我是很难设身处地的站在你们的角度去看的，但是，在我的国家，也有着和你们相同的，大差不差的情况出现。”
“我的国家，以禁魔为建国方针，最初的时候是由一群被魔法伤害，害怕魔法的人所建造的，而禁魔，也成了上上下下公认的目的，一切的魔法都是邪恶的，这是当时建造国家的人们，共同的想法。”
“而伴着日月更替，这个想法也逐渐的成为了德玛西亚的治国国策，但是伴着国家安定，人口的上升，法师，也是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我们的国家里。”
艾瑞莉娅明白了罗文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们被你们杀死了？”
“那倒也没有那么狠。”罗文对艾瑞莉娅说道，他接着道：“德玛西亚人公平，正义，热情，但是在对待法师时，却会变得惧怕，恐惧，愤怒。因此，即便仇恨魔法，痛恨法师，却也依旧留给了法师一线生机，他们最坏的情况是被驱逐出国家，最好的情况是经受废除魔法的痛苦，再次成为普通人，而大多数的，是被关在了地牢里，或是流放到了孤岛之上。”
“但就算这样，他们也是受到了各种不公的待遇，被伤害，迫害，那么问题来了，艾瑞莉娅，法师们有错吗？”
“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这怎么可能有错？错误的不是法师，而是个体。”艾瑞莉娅马上说道。
她确实认为现在的自己领导不了兄弟会，但这不代表艾瑞莉娅就没有领导能力，正好相反，她现在领导的是数以万计的人，她的身份，已经算半个国王了。
因此，艾瑞莉娅马上点出了不对的地方。
罗文点点头，开口道：“是的，我也认为他们没错。所以，被欺压的他们怒了，将刀刃对向了自己人，魔法师的暴动让德玛西亚的部分区域都受到了影响，而换来的，是更严柯，更严厉的禁魔法政策。”
“但到了我这一代，一切都不一样了，现在的德玛西亚能够给法师生活的地方，这一代的国王嘉文三世陛下，是一个公正，善良，敢于开拓的国王，他废除了禁魔法，让德玛西亚建国千年的治国方针消失不在，而这个变化，让现在的德玛西亚变得更好。”
“而在我看来，艾欧尼亚就像是法师一样，善良和爱好和平，是刻在了艾欧尼亚人骨子里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属于你们的，是不应该被丢弃的。”
艾瑞莉娅没说话。
罗文接着说道：“但是暴力同样是潜藏在你们基因里的同时，诺克萨斯的一把火，让你们的基因被点燃了，让血液沸腾的暴力，成为了现在艾欧尼亚人喜欢的东西，但这一定就是一件坏事吗？”
“我知道这个对比有些不贴切，因为你们是被入侵的，你们是受害者。但是，我举出的这个例子不是要告诉你，艾瑞莉娅，我不是说是让你真的代入进德玛西亚，代入进法师。”
“而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传承千年的传统被取消，带来的变化也不一定会是坏的，就像是现在的艾欧尼亚，人们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战斗意志，好不容易生出的变强的想法，难道放弃了这一切，艾欧尼亚就会一切都归于平静了吗？就会让一切都回到从前了吗？”
“不会的，回不去了，艾瑞莉娅，因为现在的你们已经被世人发现了，大家都知道东方有一个神奇的国家，四分五裂，各自为派。如果兄弟会就此解散了的话，那下一次艾欧尼亚被入侵，由谁来抵挡？难道又是死了无数人后，出现了个姐妹会，战争会？”
艾瑞莉娅慢慢的低下了头颅。
“艾瑞莉娅，我知道不少的艾欧尼亚人会怀念和平的日子，谁会不喜欢和平的日子呢？那段好时光，肯定是你们每一个艾欧尼亚人心底里的美好记忆。”
“但是啊，世道变了，今时今日已经不复以往，没必要再抱着不放了。”
“你不能向后看，更不能随波逐流，你要做的是掌控兄弟会，建立秩序，在改变旧传统的同时做.”
艾瑞莉娅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罗文，这个行为打断了罗文要说的话。
而此刻，
她的身后，一排排的刀刃也飞上了半空，闪烁着银光。
她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看向罗文，目光中写满了感激。
是的，赞家的家徽依旧是沾满着血迹，依旧充满着洗不去的血腥气味，这些刀刃再不能组成赞家的徽章，它再也不能干净无暇，归于一体。
但是它们一直都在蓄势待发，这就够了。
罗文先生说的对。
不应该抱着过去不放，不应该想着让艾欧尼亚回到过去，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那么
向前看吧，艾瑞莉娅，
向前看。
奶奶会为此而高兴和欣慰的。
艾瑞莉娅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像是解开了心结，
她得到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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