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想到昨天晚上队长秦正的主意，秦军还是感觉有点佩服。
“打的就是他，我们明天过去就是闹事，借口也好找！”
“那冯会计得罪的人多了，明天让我们村里所有想要盖房子的，全都去买石灰，不给我们预定？不让我们排队？姥姥！”
“明天是我们，后天是十一队，大后天让十二队过去。”
“每天都闹腾，我就看那冯会计，还会不会有人护着。”
“反正我们也不干什么，我们就是买石灰。”
“既然公社里有石灰窑，凭什么不卖给我们？”
“产量不足我们理解，但是连让我们排队购买的资格都不给，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至于挨揍，谁让他嘴臭呢？说谁听不懂人话呢？难道我们都是畜生？”
“既然是畜生，听不懂人话，我们打死他都是应该！”
当时的秦正，可以说是越说越是兴奋。
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占据个道理。
理直气壮，到时候他们村里百十个汉子，还能怕了一个斯文败类？
果然是不怕的，而且今天还真就打了，打了也白打！
秦军听得高兴，干起活来也感觉不到冷了。
接下来，他就见识到了什么叫集中力量办大事！
一个村子的壮劳力，怎么也有一百多人，他们这么多人去挖石头，不用半天就是四五吨。
当然，现在是互相帮忙，不管是先帮的谁家，都是人情，都是需要还的！
现在秦军每一窑也用的不多，就只要差不多五吨。
而用煤粉加水制作的煤饼，最多使用五百公斤，也就是一千斤。
这些石灰石和煤饼，一层层精准摆放。
特别是煤层，会一层层燃烧，当然，也不可能下面烧完了，上面还没有点燃，或者是刚刚点燃。
这样一来，窑内温度就会不均衡。
反正烧窑最重要的就是控制煤层的燃烧，从而控制窑内温度。
做好了这个，不止是可以顺利烧制出一窑石灰，还能节省一些煤炭。
要知道普通的石灰窑烧窑师傅，一般烧制一吨石灰，需要耗费一百二十公斤煤炭。
如果是烧制五吨石灰，那么就需要六百公斤，也就是一千二百斤煤。
这么算起来，秦军每一窑都能节省一百公斤煤。
这也就是给个人烧制石灰，如果是市场行为公平竞争，就单凭这一点，他就能把周围好几个公社的石灰窑，全都挤兑死。
毕竟一百公斤煤，可就是两块五毛钱，分到五吨石灰之上，每吨能够便宜五毛。
一般盖房子，使用的多的，一家怎么也得三吨以上，这就是一块五。
就为了这一块多钱，很多人就算用手推车，推着走十公里山路都愿意。
毕竟一块五可就差不多相当于一百五十个公分，而就算每天一个壮劳力能赚十个公分，也需要十五天才能赚到呢！
干一天，相当于十五天的公分，你说广大群众会怎么选择？
只不过现在这种技术还不能发挥作用，秦军现在也只能帮村里人偷偷的节省一点煤炭。
等一窑封口，再次等到窑顶冒烟，秦军一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这一次相比昨天，他在窑内放了不少特意挑选出来的废铁矿石，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纯度高的氧化铁。
当年全民炼钢的时候，他们公社就是在这里热火朝天的大干了一场。
只不过限于技术，很多次练出来的都是钢渣。
在秦军现在看来，倒是不怪他们，一个方面是温度达不到，因为用的煤炭不合格。
再有一个就是小高炉修建的太简陋，也不太合格。
最后一个难题，就是他们这里的矿石含铁量太低，而且含有硫磺。
对了，他们这里的煤炭，含硫量也有点高。
想要炼制出合格的钢锭，首先要脱硫啊！
再说，使用铁矿石炼铁，你最少也要知道铁矿石内，到底含有多少种元素吧？
什么都不懂，就全凭一腔热血来炼钢，结果自然就不太好。
后来秦军还听说，很多运输到轧钢厂的钢锭，都是不合格的。
人家轧钢厂根本就不用，全都堆积在厂子之中吃灰生锈。
如果不是抱怨会害怕被人举报，也许早就有人叫停农民们的热血行为。
在后世看来，这一时期的很多事情，都是瞎胡闹，甚至是劳民伤财。
但是对于此时的秦军来说，反而是有好处。
最起码遗留下来的大批熔炼过的废铁矿，就有一定的价值。
因为就算是废铁矿，也是精选过以后的铁粉炼制出来的。
而在这一时期，铁的价格可不便宜，就不要说钢材。
秦军记得，好像现在钢厂的线材，出场价格是五百五十块钱一吨。
等到八四年价格就会提高一百块，成了六百五十块钱一吨。
好像到了八八年，价格突然就飙升到了两千四百块一吨。
这里的废铁可不少，只要处理的好，肯定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相比黄大仙的皮子，这批废铁和大批矿石，好像更有钱途啊！
这也是开始烧制石灰之后，秦军才有的想法。
所以，回到七九年，只要稍微动动脑子，活泛一点，可以说发财的机会遍地都是。
当然，你也要有技术，再加上一点想法就成了。
忙活了一天，今天又被秦时拉到了他家吃饭。
吃的是铁锅炖鲶鱼，铁锅之内整条的五斤重鲶鱼。
下面还铺上了两成厚厚的土豆和白菜心，所以不管是鲶鱼，还是白菜心和土豆，都吃的秦军差点咬到了舌头。
只不过这么吃，却是让秦军有点不安，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东西应该是准备留着过年的，而现在却被他吃了。
没办法，不管是秦正还是秦时，都太热情了。
所以，又是一两小酒，就让秦军晕晕乎乎睡了一个好觉。
而接下来的三天，全都是这样。
按照秦家的规矩，不管是谁，只要给人帮忙，都得请酒。
所以，秦军这几天就在自家转悠，不管是爷爷秦大山，还是两位大爷，都请秦军吃肉喝酒。
十一月二十七号，秦军又是一大早起来，因为今天比较忙。
他先是去巡视了一圈陷阱，可惜经过了四五天的荼毒，那些黄鼠狼就再也不上当了。
所以，今天意外的只有一只收获，而且还是一只小黄鼠狼。
体型太小，根本卖不上价，就只能放了。
这时秦军已经知道，再继续坐等黄鼠狼自己跳入陷阱，应该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这几天他也收获了二十只黄鼠狼，如果顺利，这也是一千块钱。
这几天的运气不太好，就这么点收获，毕竟连只兔子都没有套到。
所以，早上的肉汤和玉米面饼子是没有了，就只能在家里吃一碗猪食。
吃过了，来到村子西边小高炉这边之时，此时村里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等着。
“先烧窑，今天给秦正家烧。”
秦军一过来，秦志河就急忙开口道。
秦军看了看已经不再冒烟的一座石灰窑，它已经停烧一天，早就该开窑。
“就算是再等十天，结果还是一个样。”
说不通秦志河，秦军就只能再次指挥着秦汉，开始帮着秦正家干活。
人家早就请他吃过饭，今天晚上好像要轮空。
一边干活，一边看向自家老爹，他家中午的那顿三合面馒头，好像始终没有吃到？
这可不能惯着，秦军打算所有事情都先停一停。
等再次点火成功，秦军干脆坐下休息，至于开窑，这个又没有多少技术含量，还用得着他亲自干？
找了个背风的小山坡，选了个草丛厚实的位置，秦军一屁股坐下。
双手插入袖筒，靠在山坡上，晒着太阳，只感觉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好一会儿之后，秦军被太阳晒得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推他。
“行了，你小子稍微休息一下就得了，怎么还睡起来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秦志河一脸愤懑的样子。
秦军只是稍微有点迷糊，很快就清醒过来。
“公社来人了，都等着看你开窑呢！”秦志河再次道。
秦军彻底清醒过来，原来不是怨他啊！
这也对，毕竟他不干活，秦志河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怨气。
“看呗！还能看出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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