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利维艾克?”听到这个名字,韩冬哑然失笑,“你他妈逗我呢?”
“不好意思?”库珀被他的表情和语气搞得毛骨悚然,“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认识他?”
“当然,好几年之前的‘老交情‘了!”韩冬略微失神了一下,一张张扭曲、张狂的笑脸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这不是幻觉,而是来自于灵魂深处那些痛苦的回忆与自责,“让我来猜一下,跟他狼狈为奸的人都有谁,米切尔-班克斯、卢卡斯-吉兹莫、威兹-普莱斯考特,或者还应该加上艾尔弗莱科-斯迈利?”
“完全正确!”库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答案,为什么还要逼着我玩什么该死的轮盘赌,你他妈才是故意逗我呢,不是吗?”
“不,坦白地说,在从你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之前,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和那几个人渣联系到一起。”历经波折,终于确认了那些杀手的真实身份,韩冬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许多——他原本以为事情的真相会很复杂,不过现在看来,对方暗杀他的原因更多是出于私人恩怨,他们的雇主只是恰好选对了人而已。
想通这些关节之后,韩冬对待中校先生的态度也友善了许多,他抬高枪口,从对方胸前收回右脚,并替对方拍去胸前的鞋印,然后端起桌上的半杯威士忌交到他手里,“谢谢你,中校先生,你帮我解开了一道谜题,另外我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一下,例如……雇佣那几个人渣来暗杀我的人到底是谁?”Нёǐуапge.сОМ
库珀爱莫能助地摊开双手,“抱歉,我不知道,像我之前所说的,像这种脏活他们从来不对我透露任何细节。”
“没关系。”韩冬理解地点点头,“你听说过罗森伯格集团吗?”
“如果你指的是前段时间通过‘三叶丛林‘和‘德州装甲‘这两家安保界的巨无霸传话,警告我不要再做出任何针对你们的行动的那位神秘人物,是的,我听说过那个关系网和影响力遍布欧美的庞然大物,我也就此警告过‘夜枭‘他们,但很显然他们并没把这当成一回事,抱歉让你遭受了这么多危险,但我对此无能为力……”
“这就够了。”韩冬抬起左手示意对方不用过多解释,因为这番话已经足以证明索菲娅-罗森伯格没有撒谎,虽然她的努力并没有起到预想中的效果,“下一个问题,请你认真考虑并如实回答我——别忘了我们的赌约还剩下三轮没有履行——那帮人渣现在在哪?”
“不在这里。”库珀回答得很干脆,“他们去了德国,柏林。”
“德国?”韩冬怔了一下,“什么时候,去干什么?”
库珀想了想,“大约一周之前,至于去那里的目的……抱歉。”
韩冬默默估算了一下,那正好是他被送进下城医院急诊部并接受隔离的时间,那么“夜枭”也就是肖恩-利维艾克和另外几个人渣离开纽约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他们肯定是为了将他的血液样本——从CDC的工作人员手中偷偷换来的那份——护送到柏林,或者从那里中转。
但为什么是德国呢?
只是做血液分析或DNA检测的话,美国有的是正规的或不那么正规的检测机构,难道是像那位颇具神棍天赋的当铺老板形容的那样,德国的医疗和研究技术更为先进?
又或者……他们的神秘雇主就在德国?
从库珀中校一问三不知的表现来看,这个问题注定无法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于是韩冬放弃了进一步追问的打算,而是换了另外一个困扰他的问题,当然他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关于肖恩-利维艾克和执法部门之间的合作关系,你了解多少?”
库珀苦笑了一声,“不多,我只知道那家伙在这方面从不吝惜投入,而且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但要说到具体都和哪些执法部门的哪些人合作……”
韩冬听得直皱眉头,如此笼统的回答根本无法解释,那帮家伙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或者渠道来掌握他的行程和具体方位,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将不得不面对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暗杀,直到对方得手或者全军覆没为止。
库珀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无法令人满意,看韩冬沉默不语,还以为他又想琢磨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来炮制自己,正当他鼓起勇气想要恳求韩冬放过他时,一阵欢声笑语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回来了,亲爱的,你在家吗?”
“是的,是的,我在家。”下意识地高声回答的同时,库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韩冬的眼睛,压低嗓门急声问道:“嘿,你不会伤害我的家人的,对吗?”
“当然不会。”虽然手上也染过不少无辜者的鲜血,但韩冬自认和肖恩-利维艾克那样的人渣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好整以暇地拉上外套的拉链,然后倒转枪口,将那支柯尔特“蟒蛇”递到对方手里,“不准备去拥抱你的家人吗,中校先生?”
看着他脸上淡淡的微笑,感受着胡桃木握把上传来的余温,库珀的眼神反复变幻了几次,终于没能狠下心来向他扣动扳机,“我们两清了?”
“是的,我们两清了。”韩冬伸出左手,摊开手掌,库珀低头一看,1、2、3、4、5……6发黄澄澄的子弹赫然躺在他的手心里,“再见,中校先生,不用送,我能找到出去的路。”
暗自吁了口长气,库珀点点头,缓慢而谨慎地转过身,将手枪放回酒橱里,沿着走廊来到门厅,和妻子拥抱、亲吻,然后一把抱住了比他还要高出半头的儿子,“嘿,丹尼尔,很抱歉没能到现场替你加油,今晚表现怎么样,千万别告诉我说教练让你坐了一夜冷板凳?”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对家人的愧疚,库珀紧紧地拥抱着妻子和儿子、女儿,同时偷偷朝起居室里瞄了一眼,那个黑发黑眼的青年已经杳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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