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法普宣战

  英国社评:

  “法国人从政府高官、国会议员到新闻界都曾反复宣称,德意志人出任西班牙国王,是法兰西绝对不可接受的,是‘逾越了红线’,‘等同对法兰西宣战’,‘若普鲁士坚持此议,则法兰西的炮弹必要出膛’,云云;如此看来,报道的威力,远远过于‘德意志人出任西班牙国王’了因为,法国人的炮弹尚未出膛,便已‘炸膛’了。顶点小说”

  确实“炸膛”了。

  波赫穆对俾斯麦的采访见报之后,拿记者布利斯的说法,就是:

  “法兰西的火山爆发了!”

  “整个欧洲大陆不,整个亚欧大陆都在法兰西的怒火中战栗!”

  “我接触到的人,所有的人,所有的男人和女人,市民、士兵、国会议员、政府官员,都在怒吼‘宣战!宣战!宣战!’”

  “人民在呼喊:前进,祖国儿女!快奋起!光荣在柏林等着你!”

  狮子插一句:的开头两句,便是:“前进,祖国儿女!快奋起!光荣有一天等着你!”布利斯之“人民的呼喊”,乃化而来。

  不过,与很多人的印象相悖,此时的,其实并非法兰西正式的国歌。

  诞生于法国大革命,一七九五年,督政府宣布定此曲为国歌;拿破仑一世称帝后,下令取消的国歌地位针对的是路易十六,有大量“打倒暴君”一类的内容,法兰西第一帝国既已建立,便有些“不甚合时宜”了。

  路易十八复辟,当然更不能推崇,乃改国歌为;拿破仑三世建立法兰西第二帝国,私以为,很符合其身份、经历,因此,很暧昧的保持了的国歌地位。

  不过,拿破仑叔侄虽不承认的国歌地位,但是从未禁止唱、奏,而的感染力,百倍于,在法国,的实际地位,远在之上,非但民间,就是政府,许多时候,也是拿当国歌用的,算是“准国歌”。

  好了,言归正传。

  的报道,最叫人不可容忍的,还不是普鲁士公开并拒绝了法兰西的“秘密照会”,甚至,也不是“德意志人出任西班牙国王”此亦该报道内容之一;最叫法国人“炸膛”的,是该报道俯拾即是的对法兰西帝国和法兰西皇帝的无礼和轻蔑。

  而且,这种无礼和轻蔑,几乎不加任何掩饰。

  “若普、法发生战争,胜利者将是普鲁士。”

  “若普、法终究不得不一战,普鲁士可操必胜之算。”

  俾某如此狂妄的原因,是自以为“普鲁士今非昔比”如今,已是“普强法弱”了!

  而其所恃,居然是什么“我们的铁路里程,比法兰西的长;我们的电报线路,比法兰西的密集”?

  普鲁士的铁路、电报比法兰西的多?

  胡说八道!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普鲁士的铁路、电报,真比法兰西的多了几里,又管个蛋用啊!铁路会开炮?电报会冲锋?

  打仗,不靠将军和士兵,靠铁路和电报?

  这个俾斯麦,狂的真是傻掉了!

  最可气的是,居然说什么“法国人连中国人都打不过,又怎么能够打的过普鲁士?”

  事实上,这句话不是俾斯麦说的,而是波赫穆说的,并立即为俾斯麦纠正,不过,俾斯麦只否定了波赫穆的法国“打不过中国人”和“打不过普鲁士”之间的因果关系,并没有否定法国“打不过中国人”这个事实。

  事实?

  我们的军队“在越南遭受了难堪的失败”?

  怎么可能?

  这必定是造谣!普鲁士人的话,怎么能信?

  退一万步,就算小挫,胜败兵家常事,怎么就“打不过”了?

  还说什么……这是一个“有趣的消息”?

  法国失败是一个“有趣的消息”?

  他娘的!

  最最不可原谅的,是对法兰西皇帝陛下的无礼!

  俾某话中,虽然没有直接出现皇帝陛下的尊号或名字,可是,瞎子也看的出来,“某人”也好,“某些人”也好,说的就是皇帝陛下

  以“某人”、“某些人”指代皇帝陛下?

  最基本的礼貌都不要了!

  而其口吻之轻佻油滑,更是可恶至极!

  譬如:

  “‘某些人’的视力,不算太好。”

  “确实有趣,我能够想象法兰西‘某些人’看到相关报道时候的表情……哦,算了,为了基本的礼貌,我还是尽量不要去‘想象’了吧!”

  居然还说什么“为了基本的礼貌”?

  八嘎!

  还有,好像生怕读者看不出俾某的无礼似的,动不动就加一个括号,描述俾某的神态、举止,譬如:

  “首相阁下露出了虽然礼貌、但不掩轻蔑我要向的读者致歉,限于本人贫乏的词汇量,除了“轻蔑的”之外,我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形容词了的笑容。”

  甚至,“画公仔画出肠”:

  “好吧,亲爱的的读者,我相信,你们都听出来了首相阁下话中的讥讽之意了吧!”

  类似的“备注”,不胜枚举。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具体到回绝法兰西的“秘密照会”和坚持利奥波德王子出任西班牙国王二事,可谓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踩破“红线”!

  后者不必说了,前者

  拒绝“积极运用影响力”,裂土巴伐利亚和黑森达姆施塔特于法兰西,也罢了;可是,居然**裸的觊觎阿尔萨斯洛林地区,挑战法兰西对该地区的主权?

  说什么“阿尔萨斯洛林同普鲁士如出一国”“一国”?

  又说什么,“虽然,目下,法兰西拥有对阿尔萨斯洛林的行政管辖权”这不就是说,法兰西对阿尔萨斯洛林,并无主权吗?!

  这可真是踩破了“红线”中的“红线”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除了宣战,夫复何言?

  普鲁士人冷嘲热讽,说什么法兰西“虚言恫吓”,又说什么“两线作战抱歉,我不认为法兰西有此力量”

  好吧,就让你们瞅瞅,法兰西到底是不是“虚言恫吓”?到底有没有“两线作战”的能力?

  新时代?

  我呸!

  就有什么“新时代”,那也是法兰西的“新时代”!是法兰西君临欧陆的“新时代”!

  至于普鲁士,即将开启的,只能是一个堕落、毁灭的“新时代”!

  前进,祖国儿女!快奋起!光荣在柏林、慕尼黑、法兰克福和不莱梅等着你!

  *

  战争已不可避免,但是,还是有人做最后的“和平努力”。

  法国驻普鲁士大使贝内代蒂求见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提出以下要求:

  第一,国王陛下发表声明,相关报道,非普鲁士政府之政策,仅仅为俾斯麦个人的“胡言乱语”。

  第二,俾斯麦引咎辞职。

  第三,接受“秘密照会”相关要求。

  第四,在西班牙国王人选一事上,以书面形式,确认“普鲁士永远不再要求这种已经放弃了的候选人资格”。

  庶几,还有一线避免战争的可能性。

  这一回,威廉一世倒没有躲到埃姆斯温泉去,而是第一时间接见了贝内代蒂,不过,回复只有淡淡的一句:

  “关于的报道、‘秘密照会’以及西班牙国王人选等问题,我没有任何新的看法和意见。”

  事实上,回绝了贝内代蒂的所有要求。

  第二天,法兰西帝国对普鲁士王国宣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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