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贵清看了眼放下酒杯的老爸，说道：“慧勇，你啥时候要？我给你想办法。”
“呵呵，就是这几天了。”
“行，我准备一下，过几天你来拿吧。”
钱有了着落，于慧勇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
借钱对谁来说都是一件不好张嘴的事。
尤其是你明知道他有钱，人家借不借可不一定，这种时候就得看平时的为人和信誉了。
要是换个人来，熊贵清直接就拒绝了。
他本身钱就紧，现在还因为钱的事推迟猪舍建盖时间呢。
可这话也分人。
这不，前脚于慧勇踏踏实实的回家了。
第二天来了一个熊贵清头疼的人。
何献超也跑来借钱！
这下熊贵清难受了。
你说不借吧，同样是朋友，于慧勇你借了，何献超你不借？
更何况，常伦还是何献超的小舅子呢。
这关系更是没的说。
五一刚参加完人家的订婚。
“你也要买车？”
“是啊，我不能总给我师傅开车啊！再说了，他把车买了，我再给他开能有啥出息啊！”
这回何献超看明白了。
车要不是自己的，想挣钱门都没有！
“你买啥车啊？”
“还是铁牛55啊！”
“贵清啊，我这人你也知道，攒不下钱来。”
“你现在知道了？你看看一個月烟钱得多少？”
“这不是没办法么，也戒不了，再说了，男人抽个烟不是啥大毛病。”
这小子还一套一套的。
“你没找常伦问问？”
“嗨，他家我知道，钱都压料里了！”
这个熊贵清知道，现在奶牛户就怕饲料再涨价，开了奶资就买饲料了。
铁牛55售价26040，去掉农场补贴部分，何献超划拉划拉就凑了3000，他要借1万6呢。
熊贵清刚借了1万5，这又要1万6。
不是他不想借，而是他确实资金紧张。
别人都说熊家有钱。
可是那句话怎么说的，蛇有多粗洞有多大。
他们就看见熊家挣钱了，没看见熊家花钱！
熊长禄和余秀华他们是穷怕了的人，就怕别人来借钱。
一直以前对外总是说不挣钱，没有钱之类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怕别人有想法。
可这种事也不是你说没钱别人就相信的。
比如何献超吧，他就不相信熊家没钱。
虽然他没说出来，可那意思很明显，于慧勇在你这借钱我可知道，你小子别糊弄我！
这钱借的理直气壮。
“献超啊，咱们是好朋友我不能瞒你，现在我资金真的紧张。”
“于慧勇没找我办过啥大事，他张一次嘴我不能回了他，可人家是自筹了一半的钱。”
“好家伙，你老人家倒好，买车自筹个零头，剩下的全借，你这也……”
何献超也是脸上发烧。
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1万5和1万6也不差多少吧？你不会这点钱都没有吧？！”
这话说的够噎人。
熊贵清心里憋气。
“我又不是银行，你们借钱找我，我还不是要找别人？！”
他摆摆手，说道：“这样吧，我这几天去想想办法，要是我能借着，我就借给你，要是借不着，我也没招。”
“那……那我咋办？”
“要么等着，要么找别人想办法。”
这种话说出来，何献超肯定不舒服，也得罪人。
弄不好朋友就掰了。
让熊贵清心里不舒服的是何献超的态度。
借钱借的这么理直气壮，他还是第一次见。
熊贵清打心里对何献超很失望。
可他还是压着火气，跟他解释道：“我也得去筹钱。”
熊贵清的话，在何献超看来就是推诿，就是不想借。
同样是朋友，同样一件事，为啥结果不一样？
他想不通。
这事在熊家也出现了不同意见。
自从上次因为借钱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后，熊长禄两口子是坚决不同意往外借钱的。
能还回来的人太少了。
因为借钱得罪人的事也太多。
本是好心帮忙，最后变成了罪过。
借于慧勇钱他们就不愿意，现在何献超来借，还说臭话，老头老太太更是不愿意。
潘春梅这次站在老人这边。
“咱家又不是开银行的！就是银行还收利息呢，咱们图啥？再说了，现在咱们的资金也不宽裕啊！”
潘春梅说的是实情。
作为熊家的一份子，她要站在熊家的立场说话。
“这些我都知道，这事办的！”
熊贵清说道：“要么都不借，谁来都不借，要么他们都得借，不然这话说起来就不好听了！”
其实，熊家钱紧张是指开工建设钱紧张，如果不建，钱还是能周转的。
可熊贵清不能把自己搞死啊！他得有流动资金。
此时，他想起胡爽来。要是能有一笔钱，自己的困境就解决了。
“明天去找找人，看看能不能贷款吧。”
其实，贷款并不是为了何献超，而是为了自己。
说实话借钱给于慧勇和何献超，对熊贵清的影响也不大。
只是他不想那么痛快的借出去。
就是要断了其他人的念想。
你想，要是他再痛快的借钱出去，还会有其他人来借呢。
到时候因为借钱这种事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他也犯不上啊！
因此，在何献超这儿，他就要卡死。
第二天，熊贵清开车去了场部。
他先去了一趟加工厂，跟老方聊了下现在的生产情况，然后他才给农行打电话。
约胡爽中午一起吃饭。
“呵呵，好啊，咱们就在市场吃点，千万别破费。”
胡胖子的话能信？
熊贵清让刘媛去市场的饭馆定桌，中午有客人。
熊贵清提前到了，酒菜都备好，胡胖子姗姗来迟。
两人一见面就把手言欢。
“哈哈，熊厂长啊，莪回来之后才知道，感情你还是个优秀的企业家啊！”
“哎呀，胡主任，你这话说的，我算什么企业家啊！我啊，就是一个养猪的！”
两人像是老朋友一般，并肩走进饭馆。
让老板弄了个屏风，把他们围了一下，算是个简单的雅间。
现在农场就是这个条件，也没法挑理。
机关食堂的条件倒是好得多，可是去那儿说话不方便。
茅台是熊贵清自备的酒。
饭馆虽小，可是味道可以。
为了把苍蝇赶走，老板还在酒桌的中间点上一根蜡烛。
两人算是老朋友，以前没打过交道，以后恐怕打交道的时间就长了。
两人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因为有些私密话，双方都没找人陪酒。
“胡主任，我现在的猪场能养殖400头肥猪，可我想扩大到1000头，现在自筹了一部分资金，仍然还有缺口，不知道咱们银行能不能贷款啊？”
到了现在，熊贵清也不再绕圈子了。
能不能行，给个痛快话。
“大概需要多少钱啊？”
“我算了一下30万左右吧，我自己再筹措一些，应该够了。”
“呵呵，熊厂长啊！这点钱就够了？”
“啊？应该够吧……”
胡胖子的语气，让熊贵清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你看啊，你现在有饲料加工，有养猪场，要是再有肉食加工这个产业链不就更完整了嘛！”
“呵呵，胡主任，我倒是想啊！可……条件不成熟啊！”
熊贵清心说，你说的倒轻巧，这全产业链得多少钱？
我要是有那么多钱，还用你说啊？早就干了！
两人先说了一阵云山雾罩的话，胡胖子也没说能不能贷款。
在要散席的时候，胡爽说道：“改天我下分场看看，你这几天都在家吗？”
“在。”
下午，熊贵清回到分场，接着媳妇儿回家。
在半路上遇到了骑着摩托的侯勇。
熊贵清很自然的问起了农场补贴更新农机的事。
“有这事啊。咋的，你感兴趣？你要是想买车也是政策允许的。”
“暂时没这个想法，我还是养好猪吧。”
“也对。我看你家已经备料了，准备啥时候弄啊？”
“现在钱太紧张，我这不是在跑银行呢嘛，没钱动不了啊！”
“也是，哎呀，这事我还真帮不上你！”
“不用，我自己想想办法。”
熊贵清之所以放出这个风，就是借侯勇的嘴，把熊家钱紧的事散出去。
否则都跑来薅羊毛，别说熊家受不了，就是银行也没那么多钱啊！
果然，后面的几天，三分场的小道消息就传开了。
熊家遇到了困难，正找银行呢。
于慧勇和何献超心里都有点着急。
于慧勇更能沉住气，何献超在家等了两天，就跑来了。
“贵清啊，咋样啊？银行咋说？”
“前两天倒是说来猪场看看，到现在也没来，我这不是正等着呢嘛？”
何献超那天来借钱，还以为熊贵清是推托之词，没想到熊家是真的在找银行贷款。
看样子他没骗我。
因为，何献超找于慧勇核实情况了。
于慧勇也说，熊贵清答应帮忙想办法，到现在也没拿到钱呢。
一对比自己的情况，他肯定，熊贵清果然是缺钱。
要不，自己另外想想办法？
何献超动了这样的心思。
其实，常伦也来找熊贵清了。
他倒不是来借钱的，而是来询问熊贵清贷款的事。
他提供了一个线索，农村有抬钱的，如果需要，他可以帮忙。
抬钱就是民间借贷，利息高，一般都是5分利。
这谁借的起？
凡是抬钱的结果都不好。
这下熊贵清想到，常伦有这个路子，他姐夫何献超为啥不借呢？
不过，他把这个念头闷在心里，没有提。
常伦倒是先提了。
“何献超他肯定借不起，利息太高了。当然，你要是需要短期周转是可以的，长期借还是不行，风险太大。”
“这是你朋友在搞？”
“我哪有这种朋友？是我们原先一个村的，他们拿钱凑在一起往外抬，我跟他们也只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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