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与记忆里完全不同的变化,让小当的思维开始混乱了起来。
她在出家门的时候,还是谨言慎行的正常。
但到了胡同里时,感觉着别人看她奇奇怪怪的眼光。这让小当感觉到了紧张,于是小当装做镇定,于是小当幻想着她是大人带着出门的。
所以才有王七看到小当奇奇怪怪的模样。
但到了城外,小当绷不住了。
她感觉自己是迷路了。
但以这个时候小当自闭的性格,让她去询问什么人,她也没这个勇气。
她也只能胡乱闯着,什么地方人少,往什么地方钻。
再与小当记忆里重合的场景,也只有那种去没落村庄的小路。
只是走来走去,小当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知道肚子饿了,口干了,天上的太阳也落山了,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荒山野岭。
小当的身体再也撑不住,摇摇晃晃就那样摔倒在了路边。
可能风光过,也可能一辈子都是窝窝囊囊的,大错没犯过,但村里要是丢个什么东西,也是第一时间会想起这种人。
唐狗子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救人,我这是捡到的。
唐狗子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就能理所应当的办自己想办的事情。
她要是没地方去,嘿嘿”
既然是有路,也就说明还有人家。
什么叫不好不坏的人,就像小当这样。其实她走进这条小路的时候,就已经被有心人盯上了。
父母双亡,因为家庭的原因,连找个媳妇都是找不到。
看这个姑娘的神色就不是正常人,我把她救回去,她要是有地方去,就得给我钱。
这个年头,虽然每家每户都是奔着幸福日子而努力,总归每个村子都有那么一个两个二流子,这个老光棍就是这样一个人物。
但唐狗子是从记事起,他家就已经败落了,从小也是饿着肚子长大的。
这个世界有好人,也有坏人,但大多数都是不好不坏的人。
也就是挨批那种,被村子里发配到田间草棚看守。
等到分田到户时,又因为家里没有兄弟,不受村里人待见,把这片荒山上几亩旱地分给了他,基本上不与村里人接触。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如此,不好不坏,有私心,却是不敢干坏事。
风雨中,还曾因为他曾经风光过的祖宗,成了村子里的一个指标。
唐狗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当,鼻里喘着粗气,眼神上下扫视着小当,几次想着弯腰把小当抱起来,却是迟疑着不敢动手。
总归是不受待见的吧!
老光棍姓唐,村里人称呼他为唐狗子,据说当年祖辈也曾经富裕过,出入坐轿子那种。
虽然盯上,虽然看出了小当的情况不对,但盯上她的那个老光棍并没有干出什么拐骗,以及拦路打劫的事情,而是跟在小当的后面,看她到底是去哪?
等到小当晕倒了,跟在后面的老光棍才走了近前,先是盯着小当还算白皙的脸蛋看了一会儿,小当身上凌乱的衣物,遮掩不住独属于女性的诱惑。
老光棍咽了咽唾沫。
总归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一辈子没见过女人是肯定的。
光是搂搂抱抱,就让唐狗子的裤子湿了。
等到把小当抱回他自己住的窝棚,喂水喂粥,唐狗子也是担心了一夜。
万一这娘们死在他这里,那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虽然有坏心,却是没到想着弄出人命的地步。
也幸好,小当只是长时间不活动,今天又是又渴又饿又急,这才出了晕倒这个事情。
但身体还是没大碍的。
等到半夜时,小当就是醒了。
这个时候的小当倒是有三分清醒,比她平时的状态要好一些。
所以听着身边的呼噜,扭头借着昏黄的油灯看到身上老男人獐头鼠目的长相,小当不由惊叫了起来。
这玩意,把唐狗子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这也没办法,就一张床,唐狗子也没那种救人救到底的想法,更没那种为了救人让自己受委屈的自觉。
再说他下午抱小当的时候,裤子因为激动已经湿了一次了。
晚上也没打小当的主意。
所以,只是想要睡觉的时候,把小当往里面推了推,然后凑合着睡到了一张床上。
如果这个时候的小当,直接起身,跟着唐狗子商谈或者直接走掉,也就没有后面那些事了。
但小当却偏偏是尖叫,这吓了唐狗子一个激灵,唐狗子一清醒,就下意识的捂住了小当的嘴巴。
这玩意,要是传到后山的村子里,或者被巡地的村民听到,那他唐狗子搞不好就得吃一粒花生米。
思虑至此,唐狗子眼冒凶光,呲着一嘴黄牙对着小当凶道:“你特么的,你要再敢瞎叫,我特么弄死你。”
这番话,好像是打开了小当的某个开关,让她原本特意隐藏起来的记忆,在这一刻又全部复苏。
小当眼神惶恐的看着面前的凶汉,却是差点让怂人唐狗子彻底绷不住。
唐狗子缓缓的放开了小当,小当却是俯身如狗爬状,爬到了唐狗子身前,反而惊得唐狗子往后又退了两步
棒梗没回院子的这段时间,所里同志是仔细的问了一下,消息一汇集,自然是一无所获,只能是无奈的回所里,并答应帮忙调查。
院里其他邻居都已经各自回去休息了,反正该帮的忙也帮过了,总不能因为贾家的事情,耽误自家挣嚼谷。
闫埠贵倒是想留在贾家等棒梗的消息,但贾家就秦淮茹一个寡妇,就算她让闫埠贵留在贾家,闫埠贵也不敢留。
闫埠贵只能不舍的对着秦淮茹说道:“等棒梗回来,有没有消息,都告诉我一声。”
闫埠贵不舍,倒不是对秦淮茹有什么想法,而是他帮着主持这个事到现在,按理来说,贾家总要买包烟,或者拎瓶酒,给他意思一下。
但也不知道秦淮茹是难过过度,还是故意装傻,却是提都没提。
在闫埠贵来说,这就是个亏本买卖。
本来还想等着棒梗,给他暗示两句,可是棒梗还是没回来。大家又都走了,这让闫埠贵很是失望,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其实这个事还真就说明了贾家的人缘关系。
像秦淮茹从下班到现在,也是滴水未进,更别说吃饭了。
但各个邻居,没一个关心这种事情的。
还有就是秦淮茹受了这种刺激,要院子有几家关系好的,男人留不住,妇女总要留一两个,陪着秦淮茹,怕她想不开,也是一个都没有。
也就是场面上应付一下,然后各回各家,还不知道说什么闲话呢。
反正明天,估计整个胡同里,就是各种各样的谣言了。
等到闫埠贵一走,坐着发呆流泪的秦淮茹就眼神活泛了起来。
脸上的神色精彩极了,有内疚,有后悔,也有犹如解脱的大吐气。
秦淮茹自顾自的起身从挂在墙上的布袋里,拿出饭盒,这是她在食堂多打的一份主食。
这算是上班族的一点小智慧吧,大多数有单位的人家,每天吃午饭时,或者下班前,总会在食堂里多打一份。
一个是厂子单位里像这种主食比自己家做要划算,说是二两一个的馒头,厂里的基本上都是二两或者是二两多。
这个是厂子单位里在饮食这方面有补贴,以前还限制着份额的。
也就是一个人按照工种一个月可以换多少饭票,然后吃完了就没有了。
但进入改开后,集体上面这方面的管理是越来越松。
这方面有物资越来越富裕的原因,也有单位领导想着收买人心的原因。
毕竟加工资他们做不了主,但让工人吃饱一点,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秦淮茹拿出馒头,又给自己在暖水壶里倒了杯水,肯定是不热了。
就着温水,秦淮茹小口小口的咬着生硬的馒头,脸上的神色时而狰狞,时而悲伤。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是如何。
但凡有户人家肯要小当,能给小当一口饭吃,她心里也不会有让小当自己走失的想法。
但想法归想法,等到事情真正的发生了,秦淮茹的心里现在是五味陈杂。
她知道,小当这一去,大概率就是死在路边的下场。
想到小当可能死在哪个路边,被野狗啃食,秦淮茹不由浑身颤抖了起来。
眼泪忍不住的就从眼眶里冒了出来,秦淮茹想着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张嘴却是死活都发不了声音出来。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了秦淮茹的嘴角,秦淮茹顾不得擦拭,却是又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
她大口的咀嚼着,面食的清香夹含着苦涩的泪水,一下子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她不想胡思乱想,但脑中的思绪,却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当现在可能在哪,会不会害怕什么的。
各种不好的情况在秦淮茹的脑海中浮现,让孤单的秦淮茹忍不住就掐住了自己的大腿。
下手狠狠的,也只有这种疼痛,才能让她忘记自己干下的那些事情。
就像是自我惩罚一样,事情到这一步,虽然秦淮茹嘴上不认,但她心里却是认定小当的走丢是自己造成的。
她曾有的这个想法,是禽兽不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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