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食铁兽当真不害人?为何不直接关起来?”
夜晚,卢家宅邸,卢员外紧盯着陈礼身旁的向夜,有些心惊胆战。
实在是这只食铁兽太大了,站起来已经是比他还要高,四肢粗壮,特别是那獠牙,咬竹子时一口就断裂,比寻常的斧头还要锋利。
要是被他咬上一口,一块肉直接就没了。
“阿弥陀佛,贫僧和这只食铁兽同厢而坐,这食铁兽不伤人的。”
明慧大师打了声佛号,为陈礼解了围,要不然这卢员外连坐在这里的勇气都没有。
陈礼同样是点点头,像是为了证明一般,还把手往向夜头上摸了摸。
向夜没好气的盯着卢员外看了一会,发出一阵“嘤嘤”叫声。
说实话,他真不想叫。
但为了让这卢员外放心,还是叫会吧。
“这食铁兽咋是这么个叫声。”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听到那完全和容貌不相符的叫声后,卢员外终于又放松了下来。
实在是,这种叫声真没多大杀伤力。
农户们养的狗发起怒来,都比这食铁兽来的恐怖。
终于是定了定神,卢员外这才问起陈礼的来意。
陈礼也不啰嗦,直接将白天遇见的那些白袍人说了出来,末了还问了一句:“二仙教是什么来历?”
说实话,今日遇到的那些人,行事太过于霸道,他不过是见灾民可怜,打赏了些银子,竟然还不允许,必须由他们分配。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哎,我这脑子,都差点忘了。”
听到陈礼这么一说,卢员外像是才想起这么一回事般,开始讲二仙教的情况。
原来这二仙教在祁连镇是没有的,也就是遭了灾,才有二仙教的人过来传教,听说是来自于阳关道,最开始卢员外也没当一回事,毕竟这二仙教刚来祁连镇时也是为了济世救人,带来了大量的赈灾粮食,日日都在镇中心的一片广场上赈灾。
打出口号,只要进了二仙教,日日都有粮。
也因此,这二仙教一下就吸引了很多灾民加入。
但没想到的是,不过一旬时间,他发现这二仙教的势力越来越大,进入二仙教的信众也越来越多。
卢员外晚上曾见到过一次二仙教的传教现场,在祁连镇中央的广场上,几乎坐满了人,听着台上的人宣传教义。
卢员外打听过,只要听二仙教的教义,就能喝上一碗稀粥。
这一下,引得周边受灾的农户蜂拥而至。
也就是在那时候,卢员外才发现这二仙教成了气候,同样也是那时,二仙教突然把矛头转向镇里的富户,开店的、武馆、客栈甚至于一些地主,找他们要钱要粮。
如果不给,就一直在门外坐着。
镇上很多人不厌其烦,要不是富户们家丁众多,说不得家中粮食就会被他们抢了去。
听说,已经是有人被害得家破人亡了。
“不过这二仙教的人活动范围只在祁连镇东边位置,这镇里西边靠近乡绅宅邸的地方并未受到影响,到时候明慧大师要施粥普渡众人,还是没问题的。”
说道最后,卢员外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如此,贫僧会在此地宣讲十日,到时候还要仰仗卢员外帮助。”
明慧大师听然后点了点头,这灾民太多,他也救不过来,只能是能救一些是一些,尽量避免和二仙教的接触。
陈礼听完,同样是点头。
他的任务是给明慧大师当护法,要保证明慧大师的安全,如果能避免冲突,就尽量避免。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在卢员外的操持下,陈礼就带着向夜跟着明慧大师来到了祁连镇西边的出镇路口。
路边上的施粥棚里,已经架起来了五口大锅,有善厨艺者已经拿着糙米混合着麸糠在熬粥。
向夜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这伙食,可是一下就让他回忆到了小时候。
陈礼护在明慧大师身旁,看着向夜的目光,微微一笑。
“还记得咱们耍杂耍的时候么?那时候我们就喝的是这个,我还记得你那时还只有桌子高呢,一次就能喝下一盆。”
记得记得,你别念了!
向夜直翻白眼,他不仅记得,他还记得那时候刚练好养生拳,导致胃口大开,一碗都还吃不够呢。
要不是能吃竹子填肚子,一大碗稀粥根本不够他吃的。
看到这粥,他就想起之前的悲催幼年时光。
这粥香味飘起来,很快就引得大量民众聚集,卢员外虽然叫上了不少家丁维持秩序,但随着越来越多人从祁连镇里走出,一下就把这个施粥的点围满。
不时有家丁们怒喝声响起,但相较饿慌了眼的灾民,他们依旧是前赴后涌般想要挤上前。
“竟然会有如此多人,阿弥陀佛。”
心慧大师见到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民众,心生怜悯,忙垂下头的低呼佛号。
他们一个个面无菜色、身子干瘦,聚集起来仿佛是一群丧尸。
这群人数足有好几百,并且随着卢员外家丁们的敲锣打鼓声,人数越来越多。
陈礼这时候变得警惕了起来,目光不时扫过人群。
他是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昨日上镇里时,镇上空空荡荡的,他还以为没什么人。
现在卢员外的家丁们一喊,这些人全从自己家里跑了出来。
这人数多了,恐生意外啊。
陈礼又扫了扫明慧大师身旁,除了他这个最厉害的护法外,明慧大师身旁还有数十人组成的居士队伍。
他们实力自然是不如明慧,但真要发生什么事情,也能阻挡一二。
向夜这时候则是来到了后厨,没办法,这是卢员外说的。
他说这食铁兽虽然乖巧,但也容易吓到民众,他是知道这食铁兽不伤人,但那些民众们不知道啊。
明慧大师觉得有道理,就转告陈礼,然后陈礼就让他自个儿去后厨玩去。
此时后厨一片忙碌,这些人都是卢员外家中的仆从,虽然也有些人担心向夜会不会伤人,但在卢员外解释一阵,然后向夜又主动和他们打好关系后,这些人很快就和向夜熟悉了起来。
这次施粥,不仅是有粥,还有各种煎饼、肉脯甚至布匹之类,全都是俗家弟子们捐赠的。
只是肉很少,一条足有十几斤的猪大腿肉切碎了分到锅里,那锅里的稀粥能飘个油滑都算不错了。
向夜想偷吃一点,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是给灾民的粮食,就没必要争抢了,反正回去陈礼还会给他另外做。
这么想着,向夜屁股一坐,就在一旁开始吭哧吭哧啃着竹笋。
这身体越大,啃的竹笋也就越多,几个帮闲的厨娘见向夜老老实实的啃着竹子觉得有趣,还纷纷上来喂了一会,似乎也是在好奇这食铁兽咋吃竹子的。
向夜在后厨悠闲啃着竹笋,陈礼在前面施粥点,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头大如斗。
就这么短短一会时间,这施粥的铺子已经是有了大几百人聚集,并且后方,还有人在慢慢走来。
“心慧大师,今日施粥的粮食,够么?”
他们此行来祁连镇,共计是十三辆马车,除去衣物、布匹之类不能吃的外,能吃的粮食共计十车。
这也就是明慧大师说的施粥十日,每日一车。
而这一车粮食,满打满算不过1500斤,按照现在的人数,分到每个人手里,估计一斤都不到。
毕竟,他们这些运粮的人还要留出部分回去吃,前来帮忙施粥的家丁、后厨忙碌的都要吃,等到了他们灾民手里,只会更少。
“阿弥陀佛,灾民何其之多,尽力而为。”
明慧大师也知道这次带来的粮食太少,但遇到灾年,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他能做到的也就如此了。
陈礼点点头,只能是如此了。
能救一人是一人。
就在这时,排队等着打粥的阵型突然乱了起来,后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等的有些不耐烦,开始纷纷往前挤。
见到混乱将起,陈礼内心一突,赶忙冲着不远处的卢员外问了一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员外同样也是见到了后方队伍的混乱,赶忙喊来维持秩序的家丁询问。
家丁气喘吁吁,面色惊恐:“也不知道谁说了施粥的粮食不够,来的晚了就没有了,后来的人一听要没有稀粥了,就开始拼命的往前挤。”
“我们就三十来人,根本就拦不住!”
卢员外一听,大惊,这几百人要乱起来,他们这几十号人还真不一定能挡得住。
“不是给了你们武器吗?不排队的就打啊,往死里打啊。”
面对大量的灾民,首要关键是维持秩序,不然这灾民一冲,什么都没了。
卢员外之前施过粥,对这一块心里有数。
这灾民们一个个都饿的头晕眼花,为了口吃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我们是按照老爷吩咐做的啊,开始秩序都维持的很好,但后来人群中突然有人说粮食不够了,那灾民听到了,就开始拼命往前挤,我们.完全拦不住啊。”
“老爷,伱看看我,我刚要冲进人群,结果就不知道被谁打了几拳,现在腿都肿了。”
说着,那家丁还露出了自己腿上的伤痕,小腿处,已经一片青紫。
也就是这么一会功夫,灾民们全都挤了上来,人挤人,举着碗,往施粥的棚子里挤。
几十个家丁模样的人这时候站在最前方,这时候他们也不打人了,组成一道人墙,阻止着后面人的推进。
一边阻挡,还一边高声喊道:“莫挤,莫挤,明慧大师说了,粮食还有十几车,大伙都有的。”
但可惜,这些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人潮中。
“明慧大师,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真的好饿,给我一碗稀粥吧,只要一碗。”
“卢员外,行行好吧,先给我一碗。”
无数手臂伸了过来,灾民们盯着近在咫尺的几口大锅眼冒绿光。
正当家丁们即将维持不住时,明慧大师看着蜂拥前来的灾民,低呼一声佛号,还是开口说道:“陈护法,还请你出手,将这群人拦下吧,不然这群人全冲进粥棚,后果难料。”
陈礼点点头,当下没有犹豫,身子一跃,直接跳到了家丁们后方。
接着他运起周身气力,冲着人群大吼:“稀粥管够,老实排队,再乱往前挤,定惩不饶!”
陈礼虽然未学过狮吼功之类的武学,但在全身劲力加持下,这一吼声音极大,一下就传出去极远。
靠的近的人只感觉耳旁响起闷雷,震的耳朵晕乎乎,有些原本就很虚弱的灾民,被这么一吼,甚至直接就倒了下去。
明慧大师看着被陈礼震倒下去的灾民,再一次垂下头低念佛号。
若不是事从紧急,他也不愿让陈礼出手。
只是,陈礼再不出手,整个现场只会变得一团乱遭。
伴随着这声大吼,前方拥挤的灾民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纷纷冷静了下来。
有些人这时候才恍然惊醒,明慧大师是高僧慈悲为怀不会出手,但明慧大师身旁的护法可都不是吃素的,全都是武艺高强的武者,真要惹怒了他们,说不得就会下重手将他们赶出队列。
被陈礼这么一声大吼,灾民这时候变得老实起来,在家丁的安排下,他们又整顿队形,开始老老实实排队。
但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他骗你们的,就是他说粮食不够,还说原本每人一斤的粮食,给一半就行了,剩下的留着喂他那食铁兽都不给你们。”
“哗”
听到有人这么说,原本老老实实排队的灾民这时候全都抬起头,怒目瞪向陈礼。
陈礼听到这句话,勃然大怒:“谁,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我从未这么说过!”
只可惜人多,他完全找不到是谁说的这句话。
就在陈礼循声找人之际,但原本排好的队伍又乱了起来,而这一次,这些人矛头直直指向陈礼。
“一斤粮食.我的一斤粮食,给我!”
“他拿了我们的粮食,他把原本给我们的粮食拿走了。”
“他情愿喂那畜生,都不给我们。”
“太贪心了,我们都饿了这么久,为何还要抢我们的粮食?”
一时间,各种怒骂声全都朝着陈礼袭来,甚至于有人开始朝着陈礼吐口水。
“我我没有!这些粮食又不归我管!”
陈礼面色涨的通红,想要辩解,但这时候群情愤涌的民众哪还听他的话,纷纷围上前,恨不得将陈礼除之欲快。
“你们.不能靠前了!”
这一次,维持秩序的家丁们再也坚持不住,被愤怒的灾民一冲,直接冲散。
陈礼被灾民团团围住,各种拳脚全都往陈礼砸来。
庆幸陈礼一身铜人功也已经是锻骨境,这些拳头打在陈礼身上丝毫不受影响。
但即便如此,陈礼内心满是委屈。
他根本就没拿过粮食,更逞论什么每人一斤的说法,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乱了,一切都乱了。
这时候又有灾民靠近陈礼,陈礼神色一动,赶忙伸手一拦。
入目可见,是一把匕首!
陈礼一惊,紧接着看向朝他伸出匕首之人,这不就是昨天遇到的二仙教的人吗?
混在人群中,想要对他下死手?
一瞬间,陈礼恍然大悟,这群灾民里混着二仙教的人,他们就是想扰乱这次明慧大师的施粥行动。
“你他妈的!”
这个时候陈礼也是气极,不出所料,之前躲在人群中污蔑他的就是此人。
当下,他运起周身气血,然后手指重重一捏。
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只感觉手指一阵剧痛,再也握不住匕首,松了开来。
陈礼这一捏,直接捏碎了他的手骨。
但陈礼得势不饶人,又是朝那人心窝上来了一拳,只听“砰”的一声响,那持匕首的歹人身体飞出一丈远,直接撞到了身后灾民身上。
等到身子重新落地,胸口凹陷,眼见着是不活了。
“啊!杀人了!”
“那护法恼羞成怒杀人了!”
身旁围过来的灾民见到这一幕,大为震动。
有些人害怕了想往后躲,但更多人的又挤了过来:“杀就杀,我就烂命一条,和这人拼了。”
“啊,你们这些人不要逼我,我没有拿你们的粮食。”
“不,我们就没说过要给你们一人一斤粮食!”
面对衣衫褴褛的普通民众,陈礼还是不愿出手,只是伸出手阻挡着这些人继续靠前。
但这时候,被愤怒充斥脑海的民众哪还管得了这些,依旧是朝着陈礼冲了过来。
对着陈礼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有些人甚至用上了牙齿,死死咬住陈礼的皮,想撕咬下一块肉。
“不好了,灾民全围过来了,快躲!”
终于,有人已经冲过了最后的包围,他们没管陈礼这边,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大锅,也不管稀粥滚烫,拿着碗就往锅里舀。
“退吧.退吧,全都乱了,这些粮食我们不要了!”
卢员外眼见更多灾民围了上来,赶忙将自己人聚在一起,往后方退去。
他看了一眼被愤怒灾民围住的陈礼,又是赶忙喊了一声:“陈护法,先保护明慧大师,快,别和那些灾民混在一起了。”
被这么一喊,陈礼恍然惊醒。
他的首要目标可是要保护明慧大师,哪能顾及这些灾民。
当下,他运气周身劲力一震,将拦在身旁的灾民全都震开,这才身子一跃,重新回到了明慧大师身旁。
“明慧大师,先撤吧。”
说着,一把护住明慧大师就要离开。
“真无可挽回么?”
明慧大师眼下被一群居士围住,安全倒是无忧,只是见到越发混乱的人群,这施粥变得这般现状,他有些不明白。
这好好的做善事,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
“明慧大师,这些灾民里面混进了二仙教的人,他们不愿意让我们在这里施粥!”
陈礼到了现在,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灾民什么都不懂,被混在人群里的二仙教的人一阵撺掇,他有理也会变得没理,众口铄金,他可是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灾民们他倒不惧,倒是担心再不走,那二仙教的人会趁乱对明慧大师不利。
“哎,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明慧大师一脸苦涩,只能是在陈礼护送下离开。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这一次声音,相较于陈礼之前的气血怒吼,这回完完全全是真正猛兽的咆哮。
声音在人鼓膜间震动,哪怕是隔着几百米距离,都清晰可闻。
一头黑白兽从后厨位置突然出现,他目光一扫,就见到在大锅前拼命舀粥的灾民们。
“哎,陈礼,你怎么连个恶人都不会当呢?”
“太善良会吃亏的。”
眼见陈礼无法阻挡灾民,只能黯然带着明慧大师离去,向夜这时候不得不站了出来。
说实话,面对这些灾民,陈礼若硬下心肠,以他的实力完全能镇住这些人,哪怕那些灾民被人撺掇甚至于污蔑,陈礼只要狠下心,依然能占据主动权。
只是,陈礼太善良了,可能是曾经也是灾民的关系,他不愿对付那些人。
但问题是,他出来给明慧大师当护法,本就是来当恶人的,结果被人污蔑了几句,也不反驳就离开,这不是遂了那些人的愿嘛?
那些人说不定就等着陈礼离开呢,然后把他们辛辛苦苦运来的粮食拿走,骂名全都让陈礼背上。
既然陈礼当不了这个恶人,那这恶熊,就由他来当吧。
熊科生物真正的咆哮,他早已经学会,这一次用出来果然效果拔群。
靠的近的几人被他一声咆哮,当下就被尿的裤子瘫软坐到了地上。
剩余几人虽然没被吓到尿裤子,但看到他突然出现,同样是一阵愣神。
可能他们也未想到,这粥棚后面还有一只熊。
当下,向夜也不再犹豫,裂开血盆大嘴,朝着最靠前的一人冲去。
只听“砰”的一声响,还未反应过来的灾民哪经得住他这么一撞?一下身子被撞飞几丈远,冲进人群,在将前方赶来的十几人全都撞倒后,这才停下。
“吼!”
又是一声咆哮,向夜熊掌一拍,将还在发愣的几个灾民直接又是一推。
这些身子孱弱的灾民哪能经得住他这么一推,一个个全都站立不稳,倒向一旁。
只是短短一个呼吸的功夫,这杂乱的施粥棚子就被他清的一空。
而这时,后面想要挤进棚子的人才发现,施粥棚子里站着一头熊。
那头熊就站在施粥铺子门口,目光冷冷盯着他们,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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