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当户手持牛耳尖刀,只用了盏茶时间便将一只活生生的羊变成了互不关联的肉块,面不改色心不跳。
被火柱和孩子们惊为神人!
看着欢呼的孩子们,田蚡抓住芦花鸡,在鸡脖子上使劲儿一拧便扔进了汤锅。
煮羊肉袁昊还是拿手的!
一锅好羊肉的关键不在于放什么佐料,过多的佐料只会破坏羊肉原有的鲜味儿。
好羊肉的关键,是一条宰杀干净的黑鱼。
鱼羊鲜!鱼羊鲜!鲜字就是这么来的!
洗干净的黑鱼剁掉鱼头鱼尾,破开肚子取出苦胆,然后用纱布紧紧裹好,还得用草绳扎上两道。
羊肉冷水下锅煮上一炷香的时间,待锅中的水开始翻水花的时候把羊肉捞出来。
倒掉满是血沫子和血水的热水,重新换上山泉水,将羊肉和鱼一起盖上锅盖小火慢煮。
其他的佐料什么都不用,只是在羊肉熟了的时候洒上一把细盐就是最好的吃食。
那羊肉鲜得能让你把舌头吞下去!
不过重点是,那鱼是不能吃的,要扔掉!
刘启喝过姜汤,又泡了一个热水澡,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站在窗前看着袁昊在灯火下忙活,没想到这家伙庖厨似乎也是十分拿手。
菜刀纷飞之下,一整根葱变成粗细均匀的葱丝。没个几年,断然练不出这样的刀工。
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么?
刘启的眼里,袁昊就是个移动谜团。现在有人跟他说,袁昊会生孩子,他都有些相信。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得将这小子的底套出来。
身为帝王,刘启知道。像袁昊这样的人,用好了是治国安邦的良才。用不好,就是大汉的灾难。
晚餐很简单却很丰盛,也让身为帝王的刘启很是尴尬。
因为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泥疙瘩究竟要怎么处置。
火柱拿着小锤子,几下敲开了烤得坚硬的泥疙瘩。三两下扒开包裹的荷叶,露出里面嫩滑的鸡肉。
撕下一条子鸡肉,立刻有亮晶晶的油脂顺着指缝流下来。
鲜嫩!爽滑!刘启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鸡。
袁昊从汤锅里面捞出纱布包裹的黑鱼,解开草绳随手扔给篱笆外等候的狸花猫。
羊肉汤呈奶白色,还没下嘴光是闻味道,已经令人胃口大开。
长臂将军还是老样子,拿过刘启身前那碗羊汤,一仰脖“咣”的一口闷下去。
袁昊很好奇,这家伙的嘴和胃到底是啥材质的。自己碰一下,就烫得不行的羊汤,这家伙是怎么咽下去的。
解剖他肯定是行不通的,如果袁昊起了这心思,最大的可能是被反解剖。
刘启没等长臂将军毒发身亡,端过碗羊汤。只是吸溜了一口,眼睛就是一亮。
接着就是吸溜吸溜个不停!
一碗羊汤下肚,脑门也见了汗水。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暖洋洋的,比刚刚泡在沐浴桶里面还要舒服。
最重要的就是,这羊汤是真的鲜。从太子到皇帝,刘启绝对是大汉顶级贵族。
吃过,也见过!
可这么好喝的汤,真没喝过。
对面坐着的袁昊,已经捞起一块羊排开始啃。
“你这庖厨的本事了得啊!”刘启用嘴吹了两下,拎起一块羊肉学着袁昊的样子开始啃。
“这算啥本事!
鱼羊鲜,咱汉人的祖宗就知道这道理。只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这鱼和羊一起炖完了就不能吃了。”
“不能吃了?为什么?有毒?”刘启很是好奇。
“你就当是有毒,不过这羊肉没毒。吃吧!”袁昊说着,又捞起一根羊排大啃。
“二位使君,这是咱皇庄自己酿的酒。来!尝尝!”老里正拿过硕大的酒葫芦,给刘启、长臂将军、田蚡、李当户各自斟满了酒。
田蚡和李当户是被袁昊硬拖着上桌的,生猛如同野猪一样的李当户,坐在桌子上立刻变成大家闺秀的模样。
低着脑袋,吃肉也只敢一丝一丝的小口吃。
他身边的田蚡更惨,身前放的是野菜和酱料。这家伙也不蘸酱,野菜一叶一叶往嘴里塞,估计吃不了过久就会变成兔子。
“这羊肉地道,在北地那么多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来,小兄弟,某家敬你一杯。”
酒倒进碗里,酒香四溢。长臂将军抽动了一下鼻子,肚子里的酒虫立刻被勾了出来。
没错,他今天晚上他的任务和郅都一样,把袁昊灌醉。但刘启还给他加了一条,灌醉不等于灌昏迷。
“干!”白瓷酒盏碰了一下,长臂将军一饮而尽。
这酒是袁昊存下的头锅酒,酒精度数至少有五十度。他这一口下去就是二两半,袁昊很期待他的后续反应。
果然,酒一下肚。长臂将军立刻僵住,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好!”猛的喷出一口酒气,长臂将军大大喊了一声好。
果然是北地猛将!
“这酒就是邓通讨要的秘方?”刘启也呡了一口。
只是一小口,便感受到了这酒的霸道。从舌头到胃口,辣了整整一条子。
刘启觉得自己不是喝了一口酒,而是吞了一团火。
“您二位今天淋了雨,身子湿寒。喝点儿驱驱寒气,一会儿美美睡上一觉,明天一早就没事了。
刘使君,来,干!”
袁昊的目标转向刘启,和李广死磕拼酒,只能是死,没的磕。
或许,刘启这边是突破口。
灌下一口酒,刘启的脸迅速涨红。
“你这酒盏……!”刘启注意到,袁昊家里的酒盏也很特别。
精白的酒盏,外面似乎包着一层透明的水。烛火下,居然还能反光。
这酒盏虽然雕工比不得未央宫里的酒盏,但看上去贵气逼人,比未央宫里的酒盏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呵呵,这不是陶器而是瓷器。
要说这陶器和瓷器的差别和大去了,不信你用陶碗装上一碗粥,再用瓷碗装上一碗粥。
陶碗里面的粥,很快就干掉了,而瓷器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哦,居然有这样的东西?”刘启看着白瓷酒盏,越看越是喜欢。
“烧制这东西不难,主要是炉温。
烧制瓷器所需要的炉温,远比烧制陶器要高。
哦,对了!熔炼铁也用得上!
只要把炉温再提高一些,就能得到比铁还要硬的钢。”
“钢?比铁还要硬?”
“对,钢比铁还要硬。精钢所铸的长剑,可以轻易斩断匈奴人的铜剑。”
“当真?”长臂将军和刘启,几乎同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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