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了!昨日吃了使君的酒肉,今日小子便以面条回请。
请!”见目的达成,袁昊立刻请二人进草堂。
这天跟他妈下火一样,即便是站在树荫下也是一身臭汗。
“好好!”刘启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水。
天太他妈的热了,湛蓝湛蓝的天上零零碎碎飘着几朵白云。
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痛痛快快下一场雨。
这几天关中各府县的奏报上,满是旱字。若是再不下雨,关中大旱……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进了草堂有了几盆冰的加持,自然是一片清凉。
临近中午,孩子们没用袁昊吩咐便开始做饭。火柱带着两个孩子端着托盘进来,每个托盘里面都有个人头大的老碗。
碗里面摆着菜码,碧色黄瓜丝切得细发,红红白白的萝卜丝,黄黄的……不知道是什么丝。
一边还堆着一小戳坠着黄黄豆子的豆芽!
各种丝铺盖四方,拱卫着中间一堆深色酱料。
“昨天吃了使君的酒肉,今日便以这炸酱面回请使君。
请!”
“炸酱面?”刘启细细端详,他从未吃过这东西。不但没有吃过,连名字也是闻所未闻。
至于怎么吃……!
“呵呵,我来!”袁昊用竹筷,为刘启将面和酱还有菜码搅拌均匀。
“这面条是麦子磨出来的白面做出来的,和面的时候加些盐水,面会劲道许多!
煮熟之后过一遍凉水,配上菜码和酱料绝对是夏日里最好的吃食。”
在大汉年间吃上面条,你就偷着乐去吧!
如果不是自己,这位大汉土鳖可能一辈子也吃不上面条。
“麦子磨出来的?麦米饭倒是吃过,麦子磨出来的面还真没吃过。”刘启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刚要吃,旁边伸过来一只毛绒绒的大手。
“末将饿的狠了,先吃!先吃!莫怪!”长臂将军也不理会惊讶的刘启,径直抢过刘启的大碗。
顺手不着痕迹的将袁昊的面条,推到刘启面前。
只是吃了一口,眼睛就是一亮,接着就是一阵气势磅礴的唏哩呼噜,隐隐的好像还带着一丝丝护食的呜咽。
“呵呵!李将军刚刚自边地回来,略粗鲁了些,小郎莫怪!莫怪!”
没有等长臂将军毒发身亡,刘启端起面条,学着袁昊的样子拌了拌。
筷子挑起一根面条入口,劲道、弹牙、黄瓜清香,萝卜丝的爽脆、豆芽菜的沙口,还有那黄黄的不知道是什么丝……!
袁昊笑了一下,一边搅拌面条,一边从小碟子里面取了一块翠绿色的酱料。
“可惜没有辣椒,只能用芥末平替。好歹有些辣味儿,虽然辣的不正宗。”
刘启看到袁昊挑了一筷子,他也学着挑一筷子。
“这啥东西,俺也来一口。”看到刘启似乎有尝尝的意思,长臂将军魂飞天外。
端起小碟子,将里面的芥末全都倒进了碗里。然后……
整整一小碗,足足有二两芥末,袁昊很期待他的后续反应。
一大口芥末吃下去,长臂将军顿时僵住。腮帮子因为咬的太紧,崩得脖子上青筋暴露。
两只眼睛,更是怒目圆睁。里面根根血丝,都瞧的清清楚楚。
良久!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来。
“好!”长臂将军大喝一声。眼睛恶狠狠看向袁昊,他知道这是袁昊在报复他,但没有证据。
到底是沙场悍将,居然硬生生挺了过来。
刘启瞧了一眼长臂将军,小心的把一小块芥末塞进嘴里。
困扰他多年的鼻炎瞬间……通透!
“嗯!果然是……”刘启揩了一下眼泪,继续吃面。
一碗面还没吃上一半儿,长臂将军“咣”的一声把陶碗放到桌子上:“再来一碗,那个叫芥末的东西也要。”
袁昊看着比狗舔过还要干净的陶碗,很是怀疑这货到底是倒进肚子里还是吃进肚子里的。
客人没吃饱,这就有些丢脸了。
很快,外面火柱又端上来一大碗。仓促之下,各种菜码只是胡乱铺在上面。
有人说武将的饭量和武力值成正比!
袁昊觉得,面前这位长臂猿将军肯定属于绝世猛将。
刘启和袁昊一碗吃完的时候,这货已经吃完了三碗。最后火柱来不及切菜码,干脆将黄瓜、萝卜块、和胡萝卜直接端上来。
估计是被这位大肚汉将军催得实在受不了!
“没有酒,喝点面汤。这有个说法,原汤化原食。”袁昊端给刘启一碗面汤。
“哦!还有这说法!”刘启端起面汤喝了一口,温热面汤下肚一团暖洋洋的,果然舒服了许多。
今天在袁昊这里看到了太多新鲜东西,受到了太多震撼。
就在刘启想着怎么继续和袁昊谈匈奴人事情的时候,他看到长臂将军正拿着一根黄黄的果蔬往嘴里塞。
这黄黄的东西,他也没见过。
袁昊顺着刘启的眼神儿,看到长臂将军正在生啃胡萝卜。
土鳖啊!胡萝卜都没见过。
也对!按照正常的历史走向,这玩意得张骞去西域自驾游回来之后才有。
“这东西是从口外马贩子手里买来的,是胡人的萝卜。我索性就叫它胡萝卜!
刚刚面条里面那黄黄的丝,就是这东西。
吃起来略微有些甜,夏日里切丝吃口感不错。深秋的时候,合着锁阳、当归熬粥喝……很补!”
袁昊给了刘启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儿!
男人嘛!谁还没有需要个力不从心的时候!
尤其是刘启这种,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家里的女人肯定少不了!
这年月,贵族没个几房十几房小妾,会被人怀疑能力有问题。
“补……噢……!”刘启明白过来,想要拿一根生啃的时候。
长臂将军已经将萝卜缨子都吃进了嘴里,比羊吃的都干净。
“菜地里已然有种植,待收获之后送些到使君府上。”
“如此多谢!”刘启对着袁昊拱拱手,这小子不但一身怪本事,还这样识情趣,难得!
“时候不早了,使君还是赶紧回转吧。火柱,拿两蓑衣来。”
“蓑衣?”见到袁昊赶客,刘启心里捕快。
可不快,很快被好奇取代。
看看响晴的大天,拿蓑衣干什么?
“一会儿会有雨,使君还是穿着蓑衣比较好。夏日里若是着了风寒,比冬日里还要凶险。”
袁昊没有吓唬刘启,在大汉感冒也是会死人的。而且,死亡率还不低。
“雨?”被旱灾弄得忧心忡忡的刘启听说下雨,一下子来了精神。
可走到窗前一看,却又有些泄气。
响晴的大天,天上有云也是亮得刺眼的白云,根本没有乌云的存在。
这样的天……会下雨?
刘启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既然小郎不留客,告辞了!”皇帝自然有皇帝的傲气,既然人家撵客,刘启甩袖子便走,看都不看捧着蓑衣的火柱。
看着刘启和长臂将军身影消失在村口,老里正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一屁股坐到袁昊的椅子上,不停揉搓双腿。
“自打昨晚后半夜就开始疼,上午好了一些,现在又疼起来。
哎……老了!”
“活该,谁让你坑人家三十个钱。又打酒喝了?
你这腿是当年落下的毛病,一到阴天下雨就会疼,而且无药可医。”
袁昊给老里正倒了一杯茶,碧绿的茶汤刚刚倒进白瓷碗里面。
“咔啦啦啦……!”一声霹雳惊雷响起,接着黄豆大的雨点便瓢泼一样砸下来。
这雨下得又快又急,不多时便下得地上冒了泡。中间,隐隐还夹杂着些冰雹。
“哎……那位贵人倒了霉喽!”老里正看着瓢泼大雨,呡了一口温热的茶汤,似乎舒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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