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鹰炮艇咆哮着冲进了水幕,水幕的另一边还是这条老街。
不过,稍微有一些变化。
老街的四周没有了那些商业大楼,而是同样低矮的平房。
“这是,几十年前的街啊。”
上杉越揉了揉眼睛。
“难道夜之食原就是过去的东京?”
芬格尔问道。
“并不全是,芬君你看那边。”
源稚女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高大的源氏重工大楼依然耸立在那里,就像一座亘古长存的墓碑。
“过去与现在共存,幻想与现实交织,这就是尼伯龙根啊。”
上杉越感慨道。
“别在那儿感慨人生了,老头儿,你女儿都要被人噶掉了。”
芬格尔无情地打断了他。
“昂热那老家伙教出来的学生就和他一样没礼貌。”
上杉越不满地说道。
那边路明非启动了炮艇的侦察功能,却没有什么效果。
尼伯龙根里的一切物理法则都和现实有所差异,雷霆炮艇本来就不是这个宇宙的造物,在这里面很多功能都无法发挥。
不过飞行和火控系统都没有问题,倒也无伤大雅。
既然用雷达搜索不了,那就飞到天上用眼睛看吧。
路明非正准备爬升,上百个黑影突然从两边的房子里冲了出来。
穿着武士盔甲长着红鼻子的大天狗、长得像乌龟头顶凹陷的河童、身披破烂袈裟面如恶鬼的野寺坊、体毛旺盛头顶光洁长相如猴的兵主部.
无数奇形怪状的妖怪出现在他们面前,眼里放射着嗜血的光芒。
“百鬼夜行。”
源稚女幽幽地说道。
传说日本的上古时代人神杂居,人类和妖精鬼怪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白天是人的世界,夜晚是妖鬼的乐园。
而这些所谓的妖鬼,正是堕落后的白王后裔。
蛇岐八家从上古时代就开始追捕这些堕落的同胞,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将它们斩杀,而是扔进了夜之食原。
某种程度上来说,夜之食原就是蛇岐八家的垃圾填埋场。
芬格尔试探性地朝河童射了一发子弹,弹头撞在它的头顶竟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被弹开。
“卧槽,拉面老头,你们家祖宗都是什么怪物?”
他惊叫道。
这硬度比他开青铜圣斗士模式也不差了。
“它们并不是单纯的死侍,而是狩。”
上杉越叹了口气说道。
因为白王掌控着精神权柄的原因,日本的混血种在完全堕落为死侍之前还会有一段缓冲期,在缓冲期内还能保留部分神智。
蛇岐八家中的祭司不愿意浪费这些强大的同胞,于是发明了一种血腥的手术用来把这些危险的半死侍制成狩。
这种手术以炼金术为基础,核心就是用死亡的金属替换混血种骨骼中的元素,用死亡的金属溶液替换他们的血液,最后得到的就是炼金傀儡。
死亡金属会让死侍被进一步强化,它们是活着的尸体,被炼金术强行束缚在人世间的凶灵。
狩是最优秀的杀戮机器,但是祭司们却没有找到驱使它们的方法,它们的杀戮是没有目标的,只凭本能。
唯一能操纵他们的,只有白王。
死狩们如兽群般围了过来,虽然姿势千奇百怪,但动作却十分敏捷迅速。
他们生前的血统至少都是A级,在被炼金手术改造后,身体强度更是到了恐怖的程度。
如果被这群厉鬼冲出了夜之食原的牢笼,不超过三天东京就会变成一片死地。
大天狗挥舞着铁铸的团扇劈向机舱,扇子的边缘反射着锋利的寒光。
芬格尔开启青铜御座一脚把他蹬了下去,图案在甲壳甲上划出一道浅痕。
“伱们蛇岐八家是有病吧,关押犯人还不收缴武器。”
他破口大骂。
上杉越脸色难看,不过也没好意思还嘴。
夜之食原是上古混血种中的右派建造的,那群人相比人类更亲近龙族。
他们相信白王复苏后会带着这群后裔统治世界,而这群强大的死狩就是先锋兵。
“让我来吧。”
上杉越往前一步站在舱门口,准备发动言灵。
“不用。”
楚子航摇了摇头,抢先一步发动了君焰。
巨大的冲击波将死狩群震得七零八落,虽然没有杀死几个,但也无法阻止雷鹰炮艇的行动了。
“你的言灵。”
上杉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作为世界上大概是最强大的混血种,他对言灵的力量十分敏感。
楚子航使用的言灵威力虽然大,但总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
就像是用支付宝强行启动了微信的小程序一样。
看楚子航没有解释的一丝,上杉越也没有多问。
他本来就对混血种的事不感兴趣,镇守这个入口也只是为了自我救赎罢了。
雷鹰炮艇快速升高,将死狩和它们的言灵都扔在了地上。
接着,机身两侧挂着的双联重爆弹猛烈地开火。
比合金还要坚硬的死亡金属足以视子弹如无物,就算是大口径狙击枪打在它们身上,也无法造成致命的伤害。
但面对来自异世界的重爆弹,死狩的身躯就像布娃娃一样被撕碎轰烂,暗金色的骨头和肢体甩得到处都是。
刚刚还打算围猎雷鹰炮艇的死侍,瞬间变成了被巨**杀的猎物。
因为这是超越了地球四万年的武器,每一颗子弹的威力都等同于一发火箭弹。
“现在秘党的军备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上杉越惊惧地说道。
要是当年昂热有这种武器,蛇岐八家还谈什么抗争,直接跪下叫爹了。
“不,这是独属于战团的资产。”
路明非摇头道。
如果是别的来源,他倒不介意好好介绍一番。
但这东西摆明是火星出品,路明非就不愿意多谈了。
在他到处打秋风复兴战团的过程中,没少受火星的气。
好几次弄到了不错的科技遗物,打算拍卖出一个高价,就被闻讯赶来的火星截胡了。
虽然火星也没有白拿,但得到的收益和拍卖自然是少得可怜。
“这样啊。”
上杉越转了转眼珠子。
身为父亲,他当然要为孩子考虑。
秘党对蛇岐八家虎视眈眈他是知道的,这次漏了这么多底,回头秘党肯定会对本家下手。
大儿子虽然看着还不错,但也未必顶得住。
既然这个什么战团实力这么强,小儿子留在这里面也不错。
到时候要是蛇岐八家彻底寄了,小儿子还能有个庇护之所。
日本人一向是不喜欢调和的,要么就时刻不停地想着下克上,要么就老老实实地当狗。
当白王的狗不如当秘党的狗,当秘党的狗又不如当这个战团的狗,至少将来还有上位的可能。
这么一想,他对源稚女被路明非强行留下也没有那么不满了。
就在这时,上杉越突然感到一阵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惊悸。
他抬头一看,漆黑的水浪正从地平线向城市倒灌,血脉中铭刻的记忆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跪拜。
而上杉越的旁边,源稚女也露出了一样畏惧的表情。
“白王要醒了!”
他高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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