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厄微微一怔。
祂的瞳孔猛缩着,不可置信地凝望着那王座上的闪恩。
而后者却回以平静的凝视。
气氛在殿堂中凝结、沉寂,
“闪恩,最伟大的神王,雷霆的主宰……”
斯莱厄的嗓音在轻轻颤抖。
谎言与诡计之神素来狂傲不羁,在祂的眼中,天体国度的诸神中没有一位值得尊敬,万神们斥责祂狡猾如田野之蛇,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以愚弄神祗们为乐。
但斯莱厄深深知道,祂之所以能够愚弄其他神祗,乃是因为神祗们都拥有理性,可以交流。
可那曾经封印在历史星辰中的原初意志……
这位擅长谎言与诡计的神祗打了个寒战。
斯莱厄即便未曾经历过那一场惊世骇俗的大战,可祂从其他神祗的交谈之中,窥见了那恐惧的余波。
那并不是一个可以愚弄的对象。
别说愚弄、欺诈,祂们这群拥有灵魂的神祗,甚至无法跟原初意志交流。
斯莱厄曾是卡加乌斯的从神,在那一段时光里,卡加乌斯近乎毫无保留地跟祂诉说了过去的历史,这位谎言与诡计之神知道,在久远到连诸神都未曾觉醒的时代,原初意志犹如操纵木偶般摆布宇宙的群星。
而在那一场毁灭之日中,大洪水冲垮了将近半个世界,斯莱厄从中可以看出,对于如今的世界,原初意志给予的只有毁灭。
“闪恩,最伟大的神王,雷霆的主宰,我们的君主……”
畏惧之下,斯莱厄又一次重复道,祂的声音仍在颤抖…
“您在说笑吧,我或许是谎言与诡计之神,我曾经骄傲于我欺瞒神祗的智慧,但现在看来,我所骄傲的智慧远远不及伟大的您。”
斯莱厄的声音很真诚,并且躬身一礼。
接着,闪恩吐出的话语,让祂彻底呆住了。
“斯莱厄,我确实解开了封印。”
那位谎言与诡计之神就立在原地,祂迟迟都不动,连战栗都忘记了。
闪恩静静等候祂的反应,这位众神之王有足够的耐心。
终于,斯莱厄缓缓吐字道:
“神王…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闪恩没有回答祂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封闭黄金殿堂的大门,独独将你召见来此吗?”
召见,是個很好听的单词。
事实上,斯莱厄是被闪恩连灵魂带宝石的,直接裹挟到黄金殿堂。
在这之后,闪恩便封闭了殿堂的大门。
即便如此,斯莱厄现在只有苦笑:
“神王,我感恩您的召见,如果不是您,我可没有接触原初意志的荣幸。”
“那么,”
“您为什么要召见我,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王座之上,闪恩开口道:
“斯莱厄,卡加乌斯曾经原原本本地告诉过你,那个关于天国的预言。
你那一场死亡很是壮烈,但又充满了诡计。
伱死了,却用许愿石化作宝石,以此寻求修补灵魂的机会。”
斯莱厄低声恭维道:
“都是雕虫小技,在您的面前不值一提。
但倘若宝石被谁给粉碎了呢?
我便会彻彻底底地死了……”
闪恩冷笑了下,吐出一句,
“不、不会,斯莱厄。
你之所以如此轻易地抛弃自己的生命,乃是因为你知道,你其实不会死。
卡加乌斯的那预言里,曾有一句‘凡是得我灵的,死了必要来此。&
你早已将你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一句话上……”
斯莱厄怔愣住了。
祂的眸光不再充斥着游刃有余。
“斯莱厄,我之所以要召见你,乃是要你协助我做一件事。”
闪恩缓缓从王座上站起,
“在这诸神之中,唯有你被判处极刑,你本来就是要死的,既然没有死全,那便再死一次。”
那手中闪烁电光的雷枪,既是祂的伟力,又是整个万神之国的权杖。
斯莱厄看着逐步靠近的雷枪,
“你想要做什么?!”
闪恩一步步走下台阶,那脚步声清脆,回荡在黄金殿堂之中。
“我解开了原初意志的封印,要不了多久,原初意志的伟力便会侵染每一位神祗的灵魂。
我们的父,祂的天国即将降临,我曾经一手铸造的秩序即将毁于一旦,数千年的黄金年代,将因祂而终结。
祂的伟大计划即将实现。
既然如此……斯莱厄,现在,在我们的手上,有一个几乎同样伟大的计划……
曾经战神赛阿玛是原初意志的代表,如今,我将接受它,成为它在世间的化身……”
闪恩越走越近,越靠越近,直至这位众神之王的高大身影将谎言与诡计之神完全遮蔽,后者的瞳孔在阴影之下不断颤抖。
伟大计划……
属于众神之王的伟大计划。
“闪恩啊,
你想为这世界带来什么?!”…………………………………………………………………………
大地陷入到剧烈的动荡之中。
原来不算富饶但也足以安居乐业的小国,竟然面临一场百年不遇的饥荒。
天地大旱,曾经丰饶的麦田裂开无数裂隙,大地上的王国为了生存,陷入到掠夺彼此的战争之中。
即使战事还未降临丹斯切尔城,但王宫中的菲尔王已经感受到战争的余波。..
那内索尔王的大国,已经出现了接连的叛乱。
位于其边境的城邦因为饥荒而动乱不已,人们开始互相杀戮,贪欲在被放大,极端的环境之下,唯有极端的统治,昨日还是邻里,今日便互相出卖,前日还是父子,明日便要刀兵相向。
在这可怖的世道之下,再高尚的贤者也不再将金银视为身外之物。
菲尔王听到有人禀报,在一处铜矿里面,流民群聚在那塌陷的矿场上,如同密密麻麻的白蚁围绕着蚁山,他们在那里钻洞,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侵蚀那曾经完好的山峰,只为了挖出一口铜铁,他们蜂蛹在狭小的铜矿当中。
菲尔王一开始以为他们都是奴隶不得不如此,随着臣子的禀报,他才知道,他们都是自愿的,只为了求得一口稀麦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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