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艺多不压身,更何况是那一身武技?在这个世界太有用了。
即便没有系统加持,宝玉也已经心满意足,毕竟还是贾母的心头肉。
有这两大“法宝”保驾护航,横着走都没问题。
次日一早宝玉便要去给贾母请安。
“伤口还痛不痛?”袭人关心地问道。
“有点,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宝玉看似随口一答。
“你习惯什么?”袭人又没怎么听明白。
“呵!”宝玉付之一笑,说道,“说话人不懂,干事人不知,这是府里人对我一致的认知,你也要习惯。”
其实这个评价宝玉还是很中意。
所以关于他那些刻板印象的“人设”,他也并不准备全部踩塌,尚有利用价值的仍然保留。
新羽下总得允许几根旧毛。
怡红院里一下子放走半数人,显得冷清许多。
接下来的重任就是职责划分。
既是考成,那每天谁干什么事儿,必须清楚明白落实到位。
不光怡红院,大观园里所有院子都得这样来,再不能像之前那般凑合。
宝玉梳洗毕,小红便用小茶盘捧了一盖碗银耳建莲百合红枣汤来。
对,就是林之孝的女儿林小红,原名林红玉,因名字中的“玉”字犯了宝玉、黛玉的名讳而改名为小红。
宝玉有心留下她。
有多方面的考虑。
第一,他认为小红是贾府中难得的清醒者之一,对贾府的衰败其实早有感悟,“千里搭帐篷,没有不散的宴席”,就是小红对小丫头坠儿说的。
第二,林小红的父亲林之孝,是荣国府管家,而且是负责管理银库账房的要职,为人处世又十分低调,宝玉喜欢,往后日子肯定得与林之孝打交道。
第三,留下小红,除了她本人机敏积极向上,宝玉还要借她激发其他姑娘,毕竟小红之前没有递茶倒水叠被铺床的份儿,不过做些浇花扫地的打杂工作。
将她留下,就是要告诉其他人,这次整改,不是地位越高越动不得,也不是地位越低越得不到晋升的机会。
只要努力上进,一切皆有可能。
希望通过小红一事,向大观园里所有人传达这样一种理念。
而且,还要日渐告诉大家,职业本不分高低贵贱,递茶倒水铺床叠被的工作并不比浇花扫地的工作高贵。
当然,能多大程度实现这些目标或叫理想,也只能交给时间了。
喝了两口汤,宝玉便往贾母处来。
贾母犹未起床,听说他来了,忙命人开门让他进去。
“给老祖宗请安!”
“这早跑来做甚?你身上的伤好了?”贾母边问边叫鸳鸯扶她起来靠着。
嗯,鸳鸯,贾府又一难得的清醒者。
宝玉看了鸳鸯一眼,回贾母:“我自己都能走过来,当然好多了。”
“好,好,那一会儿也去问候你娘、你老子一声,好叫他们别担心。”
宝玉却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不怕与老祖宗实话实说,见了他们都不知说什么好,别扭得很,搞得心情压抑,何必呢?心情好才是修身养性的最好药方嘛。”
“你自己看着办,我不逼你。”贾母点了点头,又关心地问,“突然放那么多人,没有惹出什么事端来吧?”
“老祖宗放心,还能惹出什么事端?”
“那最好不过了,不过仔细一想,我还有几宗担忧。”
“老祖宗请说。”
“第一,这次开恩放人,肯定会令许多人心存怨言,尽管我们仁至义尽,更有权利这样做,但对有些人来说还是难以接受,甚至会给他们生活带来极大的不便。”
“所以当他们说些难听的话,中伤我们贾府或是冲撞你,随他们去就好,不要找他们麻烦,人活脸,树活皮,名声我们还是要的,比起我们,那些人更不容易。”
贾母不紧不慢,可谓语重心长。
宝玉乖巧地站着不住点头,心想贾母说这番话,是不是已经知道铁头一事?
贾母接着说道:“第二宗,你们这些小主子将身边伏侍的人减去一半,那我们其他人是不是也得减半,不然情何以堪?”
“老祖宗,暂时不必。”宝玉忙道,“我们都年轻,尚能自食其力,且住在园里相互有个照应,比不得老祖宗、太太们。”
“可我们心里有愧呀!”贾母道。
“这个问题其实我想过,老祖宗与太太也算有个说法,之前老祖宗不是说大观园治理好了再论其他吗?而我娘说只当试行,那至少得等大观园整改稍有成效,再论园外之事,且先忍忍,老祖宗以为如何?”
贾母想了想,点头道:“那就依你,这样一来,也好给园外的人一个提醒,看谁还敢在贾府得过且过混日子。”
宝玉笑道:“嗯,正有此意。”
贾母沉吟少许,又道:“还有一宗,趁这会儿也得与你说说,你老子这次虽然下狠手揍了你一顿,但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你可不许记恨于心。”
“老祖宗放心,血浓于水,怎么说我也是他儿子,只是与他没有共同语言,不想与他说话罢了,哪来记恨?”
贾母满意地笑了:“嗯,你懂这个理儿就好,改天还是去看看,哪怕不说话,问候他一声也成,家和万事兴嘛。”
“记得,我会去的。”
“好,你身上有伤,站那么久,不留你进早餐了,你回去吧,我也再眯会儿。”
贾母在鸳鸯的搀扶下又躺下了。
宝玉回怡红院,丫头们送来早餐,刚用完,麝月便传话说焙茗来了。
“二爷,昨儿二奶奶找过我。”焙茗一被领进来便道,脸上还洋溢着得意之情,“可我什么都没说,一口咬定只带二爷出去透气儿,根本不认识什么铁头……”
宝玉不紧不慢地道:“我说了。”
“……”焙茗顿时傻眼,二爷现在怎么老是坑人呀!
“不过你若是什么都没说,那不错。”宝玉冲焙茗竖起大拇指。
焙茗哑口无言,脑壳儿疼,难怪二奶奶当时神情怪异,原来什么都知道了……找他只是为了求证,没扒他的皮,恐怕只是碍于二爷的面子。
见焙茗一副死了娘的神情,宝玉又安慰着说:“放心,只要你还有能耐跟着我,二嫂子不会为难你。”
焙茗只得陪笑道:“那还得请二爷往后多加提点,小的好学习。”
“倪二和铁头找过你没有?”
“正要回复二爷呢,二奶奶昨儿也派人找过铁头。”焙茗又道,“可铁头跟我说,他什么都没说,待会儿二爷见了他再问问,我怕那家伙信口雌黄,信不得。”
宝玉虽然没说多余话,但不以为然,只是问:“他们什么时候来?”
“他们在家候着,二爷准备好了,我便去叫他们,随叫随到。”焙茗回道。
“那去吧。”宝玉一摆手。
而另一边,旺儿也来向凤姐禀告。
然而,事情却并非如凤姐所想。更准确地说,是让她颇为震撼。
如果说昨儿她问焙茗,焙茗什么都不肯说,她可以理解。
毕竟焙茗是宝玉的人,又是他带宝玉去教训铁头,当然不敢多说。
凤姐只好假装不知,让焙茗去了。
可听旺儿说,那个铁头的行为让她很不能理解,铁头回去居然没有一句怨言,反而到处宣扬贾府的好,尤其对宝玉盛赞有加。
这……
宝玉带人将铁头揍得多狠呀,肯定是忌讳不敢乱说,凤姐只能这样想。
然而再一问,旺儿又确定压根没有,因为没看到铁头哪一处伤痕。
铁头自己也信誓旦旦说没有。
凤姐又陷入沉思,老是偏离她的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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