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刺杀

  一看到唐诗情,唐画意顿时又来劲了:

  “姐姐,姐姐!草民有冤啊!!!”

  唐诗情眸子里顿时泛起笑意,然后咳嗽了一声说道:

  “说来听听,本官为你主持公道。”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且听草民给您娓娓道来……话说这贼厮姓江名然,江湖人称惊神刀……”

  姐妹俩戏精上身,江然果断打断施法:

  “住口吧你。”

  伸手捏住了唐画意的鼻子,后面的话,就尽数咽了回去。

  唐诗情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唐画意闷声闷气地说道:

  “姐姐,你还笑,咱们都圈进猪圈里的猪,快要让一颗野生大白菜给勾搭走了。”

  “猪圈里的猪?”

  江然轻声嘱咐。

  “没错,杀了杀了!!”

  “啊,你果然是舍不得。”

  “可以。”

  “所以,伱可以去尝试一下,结果如何姑且不论,哪怕她的答案仍旧和方才一样。

  “渡魔冥王好像对这个门派颇为忌惮,想来确实不是易与之辈。”

  “可她狼子野心,只求子嗣,那却是将你当做了什么?

  “更何况,江家血脉岂能外流?

  “若将来生下来的孩子,和她一般,到处寻人生子,又该当如何是好?

  “不过如果这个人存心隐瞒,而且,在我魔教地界还敢撒这样的谎,很难说她对心魔念一类的手段,会不会有一些防范之能。”

  “倒也不至于就得杀了……”

  “也不要尽信……对她还是得有所防范。”

  “这件事情,需得仔细思量。

  唐画意抱着胳膊看着江然,嘴里啧啧有声。

  见江然面色严肃,当即也不再玩笑:

  “即如此,那我这就去试试她。”

  “这倒也是……”

  江然白了她一眼:

  “别让嫉妒蒙蔽了心,对我毫无信任也就算了,怎么脑子也变得简单了?

  唐画意听着点了点头,然后又用怀疑的眼神看了江然一眼:

  “当真不是临时找的借口?”

  唐画意点了点头:

  “心魔念虽然厉害,却也不是无往不利。

  唐画意撇了撇嘴,偷偷的低声说道:

  “就是舍不得……”

  “你可曾对她用过心魔念影响过她?

  “怎么就能确定,她说的话是真的了?”

  “我听见了啊。”

  唐画意看着江然。

  江然叹了口气:

  江然笑了笑:

  “我只是觉得,她的话,还有待商榷。”

  “若是她愿意留下的话,咱们姑且也就不说什么了。

  唐画意将自己的鼻子拯救下来,然后就巴拉巴拉的将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江然点了点头:

  江然笑的就跟要吃人一样:

  “来来来,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猪圈里的猪?”

  “此人心思叵测,留着只怕是个祸害,要不,还是杀了吧。”

  唐诗情的表情也瞬间凝重起来,认真说道:

  唐画意闻言点了点头:

  “放心吧,你师父武功盖世,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问题的。

  “……倒也不是舍不得。”

  唐画意大声赞成。

  “可我们对那片大海一无所知。

  唐诗情若有所思:

  “你觉得,她是故意插科打诨,有所欺瞒?”

  “大概的意思到了就行了,别扒拉的那么明白。”

  “她从海上来,我总觉得老酒鬼的离开和幻世海楼脱不了干系。

  “真的不是临时找的借口?”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一個线索,我怎么都不愿意轻易放弃。”

  江然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开始,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这女人如果当真有所隐瞒的话,只要将她控制在手中,总有一日她会现出原形的。”

  “希望如此。”

  江然微微一笑,让唐画意再去用心魔念尝试一番。

  留下唐诗情和自己于夜中漫步。

  信步而行,走着走着,就去了唐诗情的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蒙蒙亮。

  唐画意一看到江然,脸就是臭的,倒是江然神清气爽。

  带着她和吴笛重新返回了客栈。

  路上唐画意说了一下战果,果然并没有得到新的答案:

  “她的心中好似有一片迷雾,她中了心魔念之后,这片迷雾就将她的心门藏了起来。

  “怎么也无法诱使她说出实话。

  “渡魔冥王让我莫要白费力气……她们这一脉的武功,虽然不是克制我魔教手段,但想要拨开迷雾,要么是两败俱伤,要么是你死我活。

  “最后很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唐画意脸色不好看的一部分原因,也来源于此。

  当然,另外一部分是因为江然让她去忙活,自己却跑到唐诗情那里胡天胡地。

  可恶至极!

  江然则笑了笑:

  “这其实已经是收获了……说明她确实是有所隐瞒。”

  “用不用动用一些手段?”

  心魔念不行的话,那就在身体上施加伤害,耐不住的情况下,总会说实话的。

  江然沉吟了一下之后:

  “先等等吧,待等青国的事情结束之后,再来好好炮制此人。”

  唐画意闻言也没有执着只是点了点头。

  吴笛一路走来都极为沉默,今天晚上所听到,见到的事情,让他整个人都有点浑浑噩噩。

  江然和唐画意说完了话之后,就看了他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好吗?”

  吴笛一个激灵,继而苦笑了一声:

  “江兄,或许你不敢相信,但是……我现在其实很好。

  “自从阿竹走了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觉得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因为知道,不是田有方杀的阿竹?”

  “嗯。”

  吴笛没有否认:

  “阿那……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对阿竹来说,也很重要。

  “阿竹的死,既然已经是事实,已经无法挽回。

  “那至少,不能是他杀的。

  “现在就已经挺好了。”

  绝望仍旧是绝望,只是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跌落谷底,却没想到,半山腰还有一颗歪脖子树,将他挂住了,距离无底深渊,还有一段距离。

  这样的庆幸虽然不算太多,处境仍旧绝望。

  却总比最初好的多。

  “嗯,想开点,好好休息,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和模样。

  “待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就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三个人悄无声息之间,重新回到了客栈。

  吴笛看了看这客栈的位置,又回头看了看魔教那帮人的据点,禁不住心头感慨。

  正道这帮人天天在这说魔教,却不知道魔教就在他们的旁边。

  这一夜到此结束,转眼之间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江然一行人收拾了一下东西,便重新朝着皇都出发。

  路上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大群垂头丧气的江湖中人。

  本以为这一场是他们围攻魔教,结果魔教确实是没来几个人,却将他们打了个人仰马翻。

  魔教少尊武功盖世,魔威滔天,以至于不少人心中都是惴惴不安。

  就连相对来说比较乐天派的甄诚,这一路上也是颇为丧气,没有先前那么活泼了。

  一行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的回到了皇都。

  刚刚进了城门,江然便已经发现了王横留下来的暗记。

  跟甄诚打了个招呼之后,江然便领着溪月公主离开了车队。

  于暗巷之中,兜兜转转,很快两个人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这两个,一个是王横,另外一个正是叶东来。

  只不过,王横多藏在暗处,叶东来却在一个不算太大,但是很热闹的街道口。

  他正坐在那里吃馄饨。

  天气已经有点热了,他吃的一头都是汗。

  江然目光一转,便领着溪月公主来到他的对面坐下,对小二哥喊了一声:

  “来两碗馄饨。”

  “好嘞。”

  小二哥答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很快就送来了两碗馄饨。

  青国的馄饨比较实在,不是那种一盆肉,可以用三年的那种。

  薄皮大馅,青菜做底汤,上面撒了一层小葱花。

  一碗大概有十个,如果是卖大力气的,一碗大概吃不饱,但正常情况下,足够一个成年人吃饱了。

  江然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辣椒油往里面倒,一边说道:

  “有人刺杀你了?”

  叶东来抬头看向江然:

  “你怎么知道?”

  “这巷子不大,但却也算是闹市口。

  “你平日里极少吃这一口,这会却在这里吃这个……

  “是不想让那些杀手有机可乘吧。”

  江然用勺子调匀了辣椒油,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

  叶东来和溪月公主看着他这一碗红彤彤的,就感觉有点吃不下去。

  两个人的口味差不多,都是清汤寡水。

  好在今天主要也不是来吃馄饨的,叶东来吐出了一口气之后说道:

  “昨天晚上,便有人摸到了使馆。

  “上半夜是在找人,下半夜便想要杀我。

  “好在你给我安排的人武功高明,这帮人全都折在了客栈里。

  “但还有人藏在暗处,待时而动。

  “他们是在找公主并且打算,一旦找到了,就直接将公主刺杀。”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向了溪月公主:

  “殿下,下官以为,青国皇帝已经不是久留之地,我们需得尽快离开。

  “否则的话,或许会有身死之险。

  “这件事情下官虽然已经八百里加急传回我朝……怕只怕,青帝中途拦截……”

  溪月公主和江然听完之后,一起摇头。

  就听溪月公主说道:

  “如果这个时候走了的话,那本宫和你只怕都会死在路上。

  “到时候热神不知鬼不觉……谁又能证明,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还不是任凭青帝随口乱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江然笑道:

  “昨天七安镇的消息,看来已经传到了宫里。所以,才会有这般举动。

  “他们之所以去使馆找人,是因为我当时说,溪月公主已经和你会合。

  “趁着不曾将这件事情闹大,这才想要赶紧出手,抹去后患……

  “不过,现如今我们既然已经回来了,他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叶东来明白了江然和溪月公主的意思,沉吟开口: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正是这个道理。”

  江然的话刚说到这里,自他身侧走过的一个年轻人,忽然半点预兆也没有的,拔出了随身匕首,一刀朝着江然的脖颈刺来。

  两根指头无声之间便已经夹住了这匕首。

  随手一扭,匕首就已经落到了江然的手里。

  左手一进,拍开年轻人的另外一只手的架子,紧跟着直接扣住了他的咽喉,将其按在了桌子上,匕首架在脖子上:

  “年轻人未免不讲武德,怎么能这般出手偷袭暗算?”

  两枚飞针却在此时嗖嗖而至,直奔溪月公主。

  溪月公主也会点武功,虽然不多,却也察觉到了危险到来,当即想都不想,一个翻身就藏在了江然的另外一侧。

  江然眸光一转,忽然张口一吐。

  罡风倏然而起,两枚飞针当即倒转而去,不远处二楼窗口的两个人,就被飞针贯穿了咽喉,死在当场。

  “你们是什么人?”

  江然此时还在询问。

  “我是你大……”

  一句话没说完,最后忽然变成了惨叫,却是一只耳朵被江然给切了下来。

  他用刀子戳穿了这只耳朵,蘸上辣椒油,对那年轻人说道:

  “想好再说,不然的话,我就请你吃饭了。”

  年轻人又惊又怒又痛,与此同时,街道尽头忽然现出了几道身影。

  江然的目光看去,就见到两旁的行人已经被这场面骇住,纷纷逃离此地。

  这也导致街道尽头的几个人,格外显眼。

  “兄台,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

  “这红油耳朵虽然看上去不错……就不知道最后会落入谁的口中。”

  率先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

  他一身黑衣腰间随意的挂着一把剑。

  周身上下,剑意飞腾,好似一把出鞘的长剑,只想着杀人饮血。

  江然的目光在这人身上扫了一下,然后就看向了他身边另外一个人。

  一个女人,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小道士。

  江然苦笑了一声:

  “这年头当真是道德败坏,人心沦丧。

  “女人不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老头不知道含饴弄孙的享清福,道士不在道观里好好的清修……竟然聚集在一处,想要去杀一个小姑娘。

  “诸位……问你们一句……”

  话音至此,他忽然眉头微蹙,就听得破风之声从高处传来,一具尸体就这般自不远处跌落。

  江然蹙眉看去:

  “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没留神……对不住……”

  王横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上面还有高手?”

  那老头冷笑一声:

  “我来……”

  他脚步一转,一脚踩在了一楼的石头柱子上,身形一冲,直接到了二楼。

  探手一掌就要取王横性命。

  王横没敢出手,连连后退,眼眸余光看向江然。

  江然哭笑不得:

  “杀了吧,还等什么……总不能让他杀你吧?”

  王横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手中单刀一转,嗤的一声,那老头正探出的手掌,当即没了半截。

  手指头散了一地,血流如注,当即就要急忙后退。

  却不想就在此时,单刀已经到了跟前。

  他眸子里刹那恍惚,只觉得这把刀好似覆盖了满天星辰,一刀落下,可以将这红尘劈成两半。

  骇然之心一起,人就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锋芒一闪,半个脑袋就已经落在了地上。

  王横一刀杀人,余下三人却是同时心头一紧。

  “速战速决!”

  年轻剑客一声断喝,身形一步冲出,手掌长剑却先一步直取江然。

  那个女子和道士则同时冲向了溪月公主。

  王横则自二楼要跳下来,就见那女子忽然一回头,两袖一甩,两片翠绿色的流云袖已经到了王横跟前。

  王横单刀一扫,嗤拉嗤拉,流云袖顿时被卷成了漫天飞絮。

  进而化为绿色的雾气笼罩在了王横周身。

  就听那女子顿时大笑:

  “三月青,三月草长青……中了我这我三月青,明年三月你的坟前便是绿草长青!!”

  话音至此,忽然见到一抹刀锋自绿色的雾气之中冲出。

  她整个人倏然一顿,紧跟着便自当中被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江然一脚踢出,那个被他按在桌子上切了耳朵的年轻人,直奔那黑衣剑客而去。

  黑衣剑客手中长剑一转,还喊了一声:

  “飞剑式!!”

  嗤的一声,那少了耳朵的年轻人当即就被一分为二。

  不等剑客重整旗鼓,就见到有一个黑点迎面而来。

  手中长剑当即落下:

  “落剑式!!”

  然而长剑和那黑点一碰,却是叮的一声响,剑刃直接被打成了两半。

  下一刻,黑点贯穿首脑,钉在了街道另外一头的木柱之上。

  是一根筷子。

  江然眉头紧锁:

  “提剑上挑什么时候变成飞剑式了?

  “还有落剑式……这名字也敢随便喊?”

  说话之间,他抬头看向了那个已经冲到了跟前,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的小道士一眼:

  “你又有什么拿手的绝活?”

  小道士当即点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爷爷饶命!!”

  溪月公主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可就在此时,小道士后脖颈嗖嗖嗖飞出了十余枚银针,直奔溪月公主而去。

  溪月公主脸色傻白,就见衣袖一扫,银针尽数消失不见,江然将其拿在手中一根一根的把玩:

  “别随便乱笑,容易把小命笑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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