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带来的新知识很宝贵,但消化这些信息需要时间。
周卓打算先通读一遍,做到心里有数,然后再边掌握、边运用。
因此,他不需要像个穷经皓首的老学究那般,攻读学问。
尤其是他掌握着大量即将发生、和已经在发生的情报,若是不能较好的利用,会有种时不时就错过一个小目标的抓狂感觉。
虞城地区虽然是个宝雪区,但短时间内,已经没有周卓中意的机缘。倒是乱子,会一出接着一出。
于是他打算去其他地区溜达一圈。
他想去的地方,人生地不熟,这就需要名向导。
而如今这年月,地广人稀、妖邪匪寇肆虐,没个帮衬照应的人,沿途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都是奢侈,更别说他还想将精力用在消化信息上。因此,保镖也得至少有一位。
于是,周卓先是去了趟以‘丧尽天良’名满虞城的黑蛇帮,选了两个顶包之人,然后就直奔大牢。
虞城人杰地灵,可惜很少诞生带着众人推翻腐朽王朝的豪杰。
理由有很多,比如王朝后面站着利益捆绑的超凡势力。每隔个几十年就会哄传天下的血腥镇压,在老爷们的有意宣传下,总是能让大部分泥腿子认识到跟王朝对抗死路一条。
又比如人命如草芥,地广人稀的同时,土地压力不大,只要有心,再是潦倒,投奔个有志于当开拓贵族的强者,还是能混上口饭吃的。
当然,也可以像虞城老城区的某些人学习,困顿于活不起、死不下的泥潭中的同时,各种打零工,混活力社团,以及有机会就玩小鱼吃虾米,对流民、难民、乞丐、甚至落单的游人下黑手。
不过周卓觉得,这些理由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传承、和观念。用更宏大的视角理解:地域文化。
虞城地界,产侠义之士,具体些讲,这里的侠义之士,首先是重信守诺,其次才是行侠仗义。
这就很对周卓的胃口,毕竟他其实不算什么好人,而是一个底线灵活的利己主义者。
之所以看起来不算差,那是因为他大多数时候,总是让自己处于一种有较好选择的状态,而不用面对灵魂拷问。
例如妈和老婆掉水里先救谁?
正因为清楚自己的成色,他不会跟那些有伟大奉献精神的真正义之士为伍,怕关键时刻被分道扬镳,甚至大义灭亲。
那些以利益为核心活动的江湖朋友,又觉得靠不住。
像虞城产的这类重信守诺的偏白道独行侠,就成了最优解。
虞城大牢里就有这么两位靠谱之人。
前世先是听闻一段流传于江湖的美谈,不太信,后来巧遇,细了解,才知晓闻名不如见面,真相比传闻还要离奇和夸张。
这等人才机缘,他自然也是不想错过。
虞城官牢。
门子见周卓气质不俗,卖相极佳,又被塞了钱,这才代为通禀。
由此,周卓见到了已经打算下值回家的牢头。
“两个囚犯,三百两,有顶包之人,可以做容貌矫正,常人难辨。”
面对周卓二愣子般的开门见山,牢头先是愣了下,随即一脸正色:“这位郎君,可是来考验……”
周卓直接打断:“五百两,顶包之人乃人渣恶棍,已带来。”
牢头瞪眼:“郎君,我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
周卓再次打断:“七百两,大通银庄官银,一炷香时间完事。”
牢头眉头紧蹙,大声道:“郎君,我想你是误会……”
周卓第三次打断:“六百两,换的是陈广和吴胜,我听闻你在东二胡同……”
这次是牢头打断周卓,埋怨道:“你早说是那两位侠义之士不就好?七百两,说定了!”
于是借着刚起的夜色,陈广和吴胜被置换出来了。
两个时辰后,高升客栈,两位已经被洗白白,理发修面,新衣上身,起码的体面有了。
但这并不能掩盖两人形容枯槁、武功被废的事实。
罪不至此,但得罪了人,就成了这般,若无外力营救,会在牢中煎熬至死。
“两位,我是既敬重二位的德行人品,又馋二位的信誉艺业。
我为二位准备了两个选择。一,各自千两纹银盘缠,我们相忘于江湖。二,为我效力十年,是否续约届时再看,而我唯一能保证的,便是不会伤害无辜。”
陈广、吴胜互视一眼,异口同声:“拜见主公。”
直到这时,周卓脸上才有了真正的喜色。他喜欢智商在线的人。
其实他在大牢中就有过提示,当着两人的面,对顶包之人完成整容操作。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而且出狱后洗刷刷,也等于是留给了两人足够的时间思考。
如果这样,还要自怨自艾‘我已成了废人’什么的,那么周卓会怀疑要么是智商欠费,要么是惺惺作态。
而无论哪种,对他来说都不是良选。
现在便简单了。
就见周卓手腕一翻,掌中便多了一团紫气,蜃气登场。
这紫气很快还做枝枝杈杈、却又主次毛细分明的立体筋络。
周卓对陈广道:“以后,就靠它修行。功法我会传授,武道的那一套,权当参考就好。”
之后,吴胜也是如此炮制。
不过如此一来,周卓暂时没有了杀手锏,也就是七步之内又快又准的T50手炮。
蜃气宛如万能橡皮泥,但总量提升难度略大。
另一边,饶是陈广、吴胜均是经历丰富的老江湖,这一刻也不禁激动落泪,废了武道,入了仙道,否极泰来到此种地步,宛如梦幻。
尤其是起步就很高,道力加持,直接就相当于筑基期修为,只不过这超凡力暂时只能内用,强化自身,而不能外放施法杀敌。
因为,周卓还没有研究出加持外放能力的技术。
技术不够外物补,当晚,周卓就带着两人造访了两位献宝者。
一位是本地知名粮商齐老爷。
“齐老爷,深夜造访,欲长借你家祖传七星刀,以免宝物蒙尘。若是不予,东官房巷刘寡妇的小儿子怕是不能为你家传宗接代了。
当然你若肯散尽家财,补偿被你坑害过的人,刀我可以不借。”
最终,齐老爷在痛哭流涕中献了刀。
另一位是府君游击冯将军。
“冯将军,宝雕弓虽好,肯花些时间心血,是能再造一把的,可若错过这宝药,您身上的那张弓能否恢复雄风,就很不好说了。
毕竟器物机能,会因太久不用而彻底退化,您是弓道名家,应该知晓这道理。”
冯将军最终妥协了,主要是周卓拿出的药,卖相太好,疑似仙家宝药,只是香味被闻到,便化作热流在体内流转,另下身蠢蠢欲动。
而实际上,无论是所谓宝药,还是帮恶棍整形容貌,用的都是蜃气。本质上跟改变陈广、吴胜的办法一样,都是一种模拟。只要不被破术,效果就会一直持续。
甚至,如果是顺势而为,时间久了,当事人笃信又或习惯成自然,那么即便撤去这道力,也只是减弱效果,而不会完全失效。
当然,想要千变万化,效力优异,需要足够的相关知识。
像给冯将军的药,是周卓前世炼制过的一种丹药,对其成份、药性,知晓的十分详尽。
若是没有这份知识托底,就得靠造化之力堆砌了。那将是个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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